219 自討苦吃!
“先帝和陛下的事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妃嬪就能夠說三道四的?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規矩!江不壽就是這麼教導女兒的?哀家真是要好好看看你們江府的家教!”太后厲聲質問道。
江魚兒的話似乎戳到了她的痛處,讓她的眼神都變得尖銳起來。
江魚兒捂着臉,眼中蓄滿淚水,垂下頭:“還請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口不擇言,衝撞了太后娘娘,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臣妾只是見陛下對挽妃娘娘憂思過甚...”
江魚兒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北棠妖是否知道虞輓歌隨着北棠海離開的緣由,妖瞳殿守備森嚴,想要探聽什麼消息實在是難上加難。
她的本意是要將雲婉歌同北棠妖是同母異父的事透露給太后,這樣就可以阻止太后與北棠妖相認,也算是萬無一失,否則若是現在北棠妖正是因爲知道他同雲婉歌是親兄妹的原因而頹廢至此,一旦太后告訴了他他不是梅妃的孩子,而是太后的,只怕北棠妖會對雲婉歌重新燃起希望,甚至永遠也不會死心罘。
江魚兒心思流轉,慕青甩手又給了她一個巴掌:“還在胡說!秋月,讓王嬤嬤好好教導教導她宮裡的規矩,若是下次她還敢這麼胡言亂語,小心哀家一併拔了你們的舌頭!”
魚兒捂着臉,髮髻有些凌亂,垂下的兩縷髮絲擋在了側頰,細看去,可是瞧見臉頰紅腫,有幾分狼狽。
攥緊了手中的拳頭,魚兒低着頭沒有再開口颶。
因着她不能確定太后到底同北棠妖是不是親生母女,更不敢貿然阻止,纔會顧左右而言他,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太后。
誰知,縱然如此,她卻還是大怒不已,竟然給了自己兩個巴掌。
姑姑秋月將她帶了下去,魚兒低着頭告退,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若是這次不能阻止太后同北棠妖相認,自己這兩巴掌可算是白捱了。
肖向晚帶着柳枝等宮人正在宮中散步,不巧正瞧見了秋月帶着魚兒,當即走上前道:“秋月姑姑近來可安好?”
秋月擡頭瞧見是肖向晚,態度熱絡了幾分:“原來是肖妃娘娘,承蒙娘娘庇佑,奴婢一切安好。”
柳枝塞給她一袋銀子,秋月收下後,肖向晚擡眸看向身後一直低垂着頭的魚兒道:“這是?”
柳枝也看了看,開口道:“似乎是魚妃娘娘。”
魚兒因着臉頰紅腫,始終沒有擡頭,一直唯唯諾諾的,看起來十分可憐。
秋月掃了她一眼開口道:“正是魚妃娘娘,剛剛衝撞了太后,太后娘娘命我帶她去學些規矩。”
肖向晚眼中閃過一抹光彩,開口道:“原來是這樣,不知道秋月姑姑方不方便帶我一起去,向晚自小在東廠長大,也沒有好好學過什麼規矩,如果此次能夠觀摩一二實在是不勝感激,否則實在是擔心將來會不會也衝撞了太后娘娘。”
秋月眼裡閃過一抹深意,轉頭看了看魚兒,而後擡了擡眼皮道:“既然肖妃娘娘如此用心,那不妨就一起去吧,想必太后娘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魚兒咬緊牙關,沒有開口,看起來楚楚可憐,乖巧不已。
肖向晚眼見她始終默不作聲,眼神不由得冷了幾分,若非是這個突然出現的江魚兒,自己如今已經坐上了皇后的寶座,公子親自冊封於她,莫不是這個女人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秋月帶着兩行人一路前往了訓誡宮,宮裡的嬤嬤們早就準備好了。
王嬤嬤是訓誡宮中最厲害的嬤嬤,資格最老,威嚴最大,脾氣也最壞。
不少的王孫貴族都曾請她訓誡過自家的小姐,王嬤嬤手下倒是也出了不少氣質絕佳的女子。
“秋月姑姑一路辛苦,老奴剛剛已經接到了太后娘娘的命令,一定會好好調教魚妃娘娘,讓太后娘娘寬心。”王嬤嬤不似旁的嬤嬤,身材臃腫,反倒是一個氣質絕佳的婦人。
只是不同於旁人的是,這王嬤嬤有一雙精明的眼睛,眉目之間流露着幾分嚴厲之氣,明顯是個精於算計的。
王嬤嬤的目光落在身後肖向晚身上,秋月姑姑上前解釋道:“這是肖妃娘娘,半路偶遇肖妃娘娘,娘娘聞言魚妃前來學規矩,也想着觀摩觀摩,便一道來了。”
王嬤嬤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對着肖向晚躬了躬身子,請她上座。
肖向晚自幼在汪直身邊,見慣了人情往來,塞給了王嬤嬤兩張不菲的銀票。
魚兒擡眼自然將這一切收在眼裡,掂量了一番身上的銀錢,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她的手頭並不寬裕,父親一直不贊同她進宮,甚至已經懷疑她是否給自己改了命格,所以也很少給她銀錢,只道是自己若是幫了她,便是在助紂爲虐,是要遭天譴的。
她恨的不輕,卻又無可奈何,手中的錢大抵還是從母親和哥哥那裡要來的,只是來這宮中需要上下打點,否則便是一個奴才也不把你放在眼裡,這一筆開銷可想而知,所以想讓她拿出肖向晚那麼多的銀錢,實在是太過困難。
肖向晚的情況確實不同,肖父一直都希望她能當上皇后,這樣一來是,肖家的地位也就指日可待了,又怎麼會捨不得把大把大把的銀錢送到女兒手中。
誰是什麼樣的身價,王嬤嬤一眼也就瞧了出來,再看着兩人的長相,魚兒未免太過圓潤可愛,怕是難以有所出頭之日,肖向晚雖然不算白皙,可卻也有一種剛柔並濟的美感,倒是有兩分勝算。
不過想起宮中四下的流言,說是如今的景成帝對先帝之妃傾心不已,她倒是毫不懷疑,想起曾經的驚鴻一瞥,她甚至驚爲天人,王嬤嬤心頭冷笑一聲,挽妃那般的姿色纔可以聖寵不衰,甚至於不需要手段,都可以飛上枝頭,更何況,從對挽妃的瞭解中,更發現她是一個心計手段毫不遜色的女子。
在宮中這麼多年,通常有三種人纔可能是贏家。
一種是太后這種出身名門的望族,家世雄厚,有足夠的力量支撐她,一種是柔妃那種手段卓絕,心計叵測,步步爲營,精於算計的女人,還有一種則是早些年的梅妃那般一枝梅花壓海棠,姿色超羣,冠壓羣芳的女子。
其實簡單來說,要麼你有背景,要麼你有手段,要麼你有姿色。
可是細細打量面前的兩名女子,王嬤嬤自認她們的姿色都不及當年的皇后和柔妃,江魚兒的身份稍有奇特,可命數這種東西她從來認爲是註定的,所以並不在意,而肖向晚的身份倒是還有幾分分量,只是肖家崛起的晚,是在汪直髮跡後才徹底崛起,比起根基雄厚的國丈府也終究差的遠。
至於手段,兩人似乎都有,只是卻並不高深,也許假以時日,可成大器?但至少,現在看來,這兩人應該不會走的太遠。
肖向晚坐在椅子上,淺酌着茶水,看着面前的江魚兒,眼中閃爍着冷冷的殺意,江魚兒,你憑什麼同我搶公子?所有要同我搶公子的人,都該死!
王嬤嬤沒有再理會肖向晚,目光放在了江魚兒身上,開口道:“今日就先從站姿和走路開始吧。”
“是,多謝嬤嬤教導。”
江魚兒開口後,身旁的丫鬟連忙塞給了王嬤嬤一袋銀子,王嬤嬤掂量了掂量,臉色並沒有和緩,而是繼續道:“老奴這裡規矩嚴格,只教一次,娘娘若是做的不好,不要怪老奴下手無情。”
魚兒想要說些什麼,王嬤嬤卻沒再給她機會,肖向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江魚兒,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站立時身姿要直,胸脯要挺,腰身用力,收腹,頭微擡,手自然下垂,不可僵硬用力。”王嬤嬤一面開口,一面示範。
魚兒有樣學樣,按照王嬤嬤的樣子做了起來,王嬤嬤手中拿着一隻竹鞭,上面纏繞着一層白布,似乎是怕弄傷了妃子的肌膚。
竹鞭落在了魚兒的胸脯上:“胸挺的太過,會給人輕浮放蕩之感,勾欄中的女人才會如此,有違妃子的言行。”
魚兒臉色一紅,將挺出來的胸脯收了收。
竹鞭再次落在了魚兒的腰身:“腰太硬,陛下要的是女人,不是木頭,你身姿這麼硬,走路像男人一樣,陛下怎麼會喜歡?”
魚兒有些尷尬,可這腰身又要直又要軟,卻着實有些難度,找了幾次感覺,卻始終不對,然而讓魚兒難以接受的是,每錯一次,王嬤嬤手上的竹鞭便會落在她的腰上。
那細細的竹鞭,雖然裹着一層白布,卻還是讓腰間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手臂要軟,不要這麼僵硬,像是棒子一樣。”
‘啪!啪!’幾聲,竹鞭一次次落在魚兒身上,魚兒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只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疼。
“老奴勸娘娘還是用心學習,不要意氣用事,否則吃苦的只會是娘娘自己。”王嬤嬤冷着臉開口規勸道。
肖向晚在一旁插嘴道:“是啊,魚妃妹妹,你還是要仔細學習纔是,否則下次再惹怒了太后娘娘,牽連到王嬤嬤可就不好了。”
王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知道這肖向晚的用意,卻也不否認她說的是事實,對江魚兒的要求越發嚴厲了起來。
沒多久,魚兒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一片片紅腫,腰身也痛的不輕,咬着脣,眼眶中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呦..妹妹這是怎麼了?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姐姐我從小舞刀弄棍,倒是吃了不少苦,妹妹如今這般脆弱,如何能做陛下的女人?”肖向晚坐在一旁吃着瓜果,冷笑着開口。
她鬥不過虞輓歌,難道還鬥不過一個江魚兒麼?
魚兒擡眼看向說着風涼話的肖向晚,咬着脣沒有開口,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放過她。
察覺到魚兒陰森的眼神,肖向晚毫不在意,在王嬤嬤休息的時候,讓柳枝再次塞給了她兩張銀票。
王嬤嬤自然是個勢力的,收了銀錢,又因爲對魚兒相貌的不看好,對待魚兒更加嚴厲起來,到最後,細細的竹鞭已經抽到了魚兒臉上。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魚兒整個人痛哭着站在門外,頭頂着一隻瓷瓶,一旁還有不少的碎片,額上也流下了不少的血跡,整個人狼狽不已。
魚兒失聲痛哭,本以爲是偶然間察覺到一個天大的秘密,卻不想竟禍及自己,這非人的折磨遠比那白刀子來的更駭人和鋒利。
這一天下來,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上,加上這種種折磨,實在是快要崩潰。
魚兒攥緊拳頭,她不會放過這些人的,總有一天,待她登上後位,她會要這些人好看!
魚兒隱忍着,一雙眸子裡始終是純潔無辜的目光,彷彿無論王嬤嬤怎樣對待她,她都不會生氣,反而是真心感謝王嬤嬤的教導一般。
最初王嬤嬤倒是佩服她的耐力,態度也稍稍和緩了一些,可是時間久了,卻不難發現魚兒對她的恨意,眼中不由得滿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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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着魚兒離開,眸色幽深,站在原地許久,不知在回想着什麼,內心深處的一個秘密,彷彿要衝破牢籠,伴隨着記憶的洪流翻滾出來。
太后眼中閃過一抹痛意,甚至還夾雜着點點難言的甜蜜。
站在原地許久,一直到身旁的丫鬟催促,才改了路線,沒有前往妖瞳殿,而是直接回了鳳翔宮。
沒有想到梅妃竟然會是這樣的來歷,看來這件事還要讓父親再查一查,想想虞輓歌將妖兒害成如今的模樣,慕青臉上閃過一抹陰沉。
也許,爲了妖兒的幸福,她確實不該現在就將他的身世告訴她,否則,虞輓歌那樣一個難以掌控的女人,到最後只會害死妖兒,加上此前她同虞輓歌之間的糾葛,只怕到最後,還會逼得妖兒與自己反目。
這要她怎麼能夠接受!
思及至此,太后冷靜了下來,坐在鳳翔宮中,派人給父親送了消息,讓他仔細調查一下梅妃當年入宮的情況還有虞輓歌的身世。
仔細想來,若是這雲婉歌真的是雲國公的孩子,爲何雲國公會狠心將她丟在監牢,甚至逼得她不得不化名爲虞輓歌而進入皇宮。
蘇蘇確定北棠妖熟睡之後,放輕腳步出了妖瞳殿,來到一片密林,東張西望的在等着什麼。
沒多久,一名低着頭的侍衛走了過來,塞給她一包東西道:“加大用量,越快越好。”
蘇蘇將東西收下,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侍衛露出雙眼,看着蘇蘇的背影,主子來消息說,待到北棠妖完全神志不清,北燕的鼎盛也就到了盡頭!
蘇蘇回到房間,將東西藏好,拿出幾包五石散放在身上,轉身走進了妖瞳殿。
數日前,有人找上她,告訴她只一直給北棠妖服用五石散,她就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爲此,他們還給了她大把的銀錢,她怕北棠妖發覺,自己受到牽連,一直不敢行事。
上次實在是忍受不住權力的誘惑,試探性的開口,沒想到北棠妖竟然爲此而一發不可收拾,漸漸的,她的膽子才大了起來,可自從上次的經歷之後,她卻一直沒有膽量爬上北棠妖的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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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不是事,表擔心...明個咱妖妖就醒了,爺要不要來徵集一下魚兒的死法,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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