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身世之謎

210 身世之謎

虞輓歌的目光落在忽然出現的魚兒身上,北棠海也轉過身,看着身上微微濺溼了些的魚兒麼蹙起眉頭。

魚兒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步步走向虞輓歌再次開口道:“你不能跟北棠妖在一起。”

虞輓歌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魚兒十分看不慣虞輓歌那副波瀾不驚的反應,她就不信她知道了這驚天的秘密還會這般淡然。

魚兒冷笑着走上前,蝶舞伸手將她攔住開口道:“你要做什麼?瞑”

魚兒轉頭看向蝶舞開口諷刺道:“你一直都喜歡北棠海吧?可是北棠海的眼中卻只有她,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除了像個瘋子一樣,整日跟在北棠海的身後,你還做了什麼?你竟然還要來救她,身爲女人,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是可悲還是可敬呢?”

蝶舞的臉色有些發白,抿着脣,有些激動的看着魚兒卻沒有說話。

魚兒卻繼續道:“到如今你還護着她?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她失去一切的樣子麼?就不想看看她一無所有,心灰意冷的模樣麼?同爲女人,你到底哪點不如她,憑什麼她就可以得到這麼多男人的愛!璧”

魚兒的臉龐有些扭曲,她忘不了當日在西廠時北棠妖那冷漠的目光,忘不了哥哥那少了半截的腳掌。

她將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歸咎於改命的結果,因爲按照父親先前的預測,她沒有後妃的福氣,可是因爲不甘命運的捉弄,爲了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爲了報復這些傷害她的人,沒有人知道她將會付出什麼。

爹曾說過,命由天定,不可擅自改命,否則只會一無所有,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

可是她卻這樣做了,她信命,卻不信那報應!既然命可以改,爲什麼報應不可以改!

魚兒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北棠海看向她卻厲聲呵斥道:“夠了!她這樣做,證明她還有人性,難不成你要人人都做你這般爲了一己私慾不折手段的妖怪!”

魚兒冷笑一聲,反脣相譏道:“那四殿下帶着數萬兵馬連夜殺盡皇宮,死傷無數,又是爲了什麼?難道是爲了天下大義?還是爲了什麼至高無上的理由?真是可笑!”

北棠海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一手攥成拳頭,確實,這一場廝殺又將會有無數無辜的人喪命,可他卻不是爲了天下蒼生,也不是爲了黎民百姓,同魚兒無異,一樣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她?

虞輓歌瞧見北棠海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擡眸冷眼看向魚兒道:“我不介意割掉你的舌頭。”

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魚兒有些膽怯的後退了一步,當初從同爲宮婢的時候起,她就對虞輓歌有些懼意,那雙黝黑的眸子,像是森寒森寒的無底洞,讓她有着說不出的寒意。

“虞輓歌,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不要以爲有這麼多人護着你,你就可以橫行無忌,你知道神龍宗爲什麼一直要殺你麼?你知道爲什麼他們一直阻止你和北棠妖在一起麼?哼,你們註定了不能在一起!”魚兒冷笑着道,目光中帶着一抹瘋狂!

虞輓歌輕笑道:“你怕是沒見過我橫行無忌的時候?”

話落,拿過北棠海手中的佩刀,一步步走向魚兒,冰寒的刀刃觸在魚兒的臉上,魚兒身後的丫鬟也嚇的不輕,不斷的顫抖着向後退。

森寒的刀刃上還沾染着冰涼的雨水,緊緊貼着魚兒滑嫩的臉頰一點點流下。

魚兒鮮少直面這種毫不掩飾的殺意,那雙黝黑的眸子裡,有着比北棠妖更淡漠更冰冷的色澤,還有着不同於北棠妖的狠辣和光火。

“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將永遠也不知道這個秘密,有着神龍宗的反對,你就永遠也不能同北棠妖在一起。”魚兒的心提了起來,顫抖個不停,卻還是強壯鎮定的開口。

虞輓歌沒有開口詢問,手中的刀力道不斷加深,白嫩的皮膚上很快就劃出一道血痕。

魚兒的手也不停的抖了起來,她的臉

蝶舞震驚的看着虞輓歌,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會這般下狠手,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

擡眸看向北棠海,卻見他只是一臉平靜,蝶舞的目光纔再次落在虞輓歌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如此近距離的打量這個讓父子成仇,讓兄弟幾人反目的女人。

在這黑暗和潮溼之中,一身絳紫色的長裙極地,長髮及腰,身形纖細,這發黴的監牢沒有帶給她絲毫狼狽,那一身紫色彷彿泛着流光,將這黑夜點燃出點點的熒光。

可不同於她的纖細,她不溫婉不可人,屬於她的那種氣質是女人鮮少具有的,她有着男人的剛烈,有着帝王的很絕,有着老者的沉寂,彷彿經過了那麼一個漫長的歲月,卻還在一路披荊斬棘。

她手中拿着殺人的刀,臉上掛着冰冷的笑,嘴裡說着無情的話,怎樣看都像是一個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女子。

可縱然如此,蝶舞卻依舊從她的身上看到些許的不同,她不知道那些不同是什麼,卻知道,這樣的她,竟讓人難以厭惡。

魚兒有些瘋癲的開口:“你不能和北棠妖在一起!因爲你和他是親兄妹!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牢房中一瞬間變得寂靜下來,北棠海和蝶舞都轉頭看向虞輓歌,眼中帶着濃濃的震驚!

虞輓歌的手一愣,眼中泛起紅色的水霧,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你以爲我會信麼?”

虞輓歌手中的刀加深了力道,鋒利的刀芒很快速就劃破了魚兒的臉頰,魚兒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卻絲毫不敢動作。

蝶舞轉頭看去,只瞧見那好端端的臉頰上皮肉翻開,涓涓不斷的鮮血順着她微圓的臉蛋滑落而下,滴落在那橘色的長裙上,像是開了花。

蝶舞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心頭也有些發涼,她從來不知道一向沉靜淡然的挽妃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女人,那裡面毫不掩飾的殺意好似來自地獄的修羅。

縱然她跟在北棠海身邊也算是經歷了不少戰爭,看慣了不少的生死,可是卻仍然做不到她這般無動於衷的手刃生命。

“我說的是真的!我是在神龍宗的老者口中聽到的!”魚兒焦急的辯解!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縱然虞輓歌身在天牢之中,縱然她一無所有,卻依舊能讓她這般狼狽。

明明該贏的人是她,明明她知道了一切,可爲什麼事情還是會這個樣子!

虞輓歌的黑眸緊緊鎖住魚兒的雙眼,心頭有着些微的顫抖和一絲絲恐懼。

魚兒只覺得那雙空洞洞的眸子像是沒有生命的死屍,不由得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北棠妖的母妃梅妃,就是神龍宗的公主!她最初根本不是什麼梅妃,而是雲國公的女人!也是你的母親!”

北棠海不敢置信的看向魚兒,厲聲質問道:“你再胡說些什麼!”

虞輓歌的眼眶中不受控制的蒙上一層水霧,泛着點點紅光,抿着薄脣,僵在那裡沒有說話。

魚兒對着北棠海道:“我是不是在胡說,你們只要一查便知!當年梅妃原本是雲國公的女人,雖然不是正妻,卻是雲國公在領兵作戰時帶回來的,據說每若天仙,氣質除塵,深得雲國公寵愛!”

“既然深得雲國公寵愛,又怎麼會成爲先帝的妃子?”蝶舞開口追問。

魚兒繼續道:“雲國公對梅妃寵愛不已,從不肯讓任何人相見,久而久之,就穿於帝都,都說雲國公府中藏着一名如花美眷,而先帝沉迷女色,對美色癡迷不已,得知雲國公得到傾世美人的消息後,竟然不顧禮義廉恥的要求見一見,雲國公不好推辭,只得將梅妃帶到先帝面前!先帝一見,驚爲天人,不顧一切的搶了過來,冊封爲梅妃,極盡寵愛!”

幾人都沉浸在魚兒的話中,回想北燕帝中間數年的昏庸無道,確實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魚兒眼中噙着驚懼的淚水,繼續道:“雲國公覺得顏面盡失,卻又無可奈何,將知道這件事的府中奴才悉數換掉,對外宣稱梅妃得病而死,也因此,雲國公從此在朝堂之上漸漸歸隱,縱然北燕帝對雲國公大爲封賞,可是雲國公對先帝卻始終懷恨在心,認爲這是男人的奇恥大辱!”

北棠海回想起當年的情形,當時,他年紀還小,對朝中的事並不十分了解,不過卻也知道那個時候的雲國公權大勢大,不少人紛紛討好於他,更是父皇面前的寵臣。

可是後來,待到他開始參與朝政之事的時候,雲國公的權勢越來越小,就像是一柄金光四射的寶劍,蒙上了一層灰塵,漸漸的,雲府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如今想來,若是按照時間推算,這江魚兒所說的應該會是真的。

虞輓歌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因爲梅妃是神龍宗的公主,也因爲她同北棠妖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爲了阻止自己同北棠妖在一起,神龍宗竟然不惜親手殺掉自己,來確保北棠妖的地位!

蝶舞開口道:“可是如果是這樣,挽妃豈不是也是神龍宗的血脈?神龍宗爲何不將這件事告訴給北棠妖和挽妃?他們知道真相後,豈不是可以保住神龍宗的血脈?”

魚兒看着陷入在震驚之中的虞輓歌,心頭這才鬆了口氣,輕輕後退了一步,撥開刀尖,擡手輕輕撫上自己臉上的傷口道:“我雖然不知道神龍宗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可是看看那些老者也能感覺到至少也是隱世宗族,這樣的隱世宗族,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公主先是嫁給一個大臣,而後又被皇帝搶走成爲寵妃?最後甚至死在了皇宮內院?傳了出去,只怕會讓這宗族顏面盡失吧?他們又怎麼會將這些告訴給你們!當然是要維護宗族的利益了!”

虞輓歌的腦海中回想起當初的一幕幕,心中鈍痛如刀絞,一股股徹骨的寒涼從腳底升起,難道說,這一切是真的?

所以雲國公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那般複雜,所以他甚至任由府中的夫人將自己扔進天牢?因爲雲婉歌的存在,對於雲國公來說,就是一個時時刻刻提醒着他的恥辱?

‘哐當!’一聲,虞輓歌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不會的,事情不會是這樣的

虞輓歌緩緩閉上眸子,臉頰上流下兩行清淚。

魚兒的話雖然字字句句帶着趾高氣揚,帶着耀武揚威,可是確實是沒有什麼破綻,縱然不夠嚴密,可是確實又順理成章。

神龍宗?如果她記得沒錯,北棠妖是在後來才成爲神龍宗的少主,如果一開始他就是神龍宗的少主,那麼此前斷然不會如此落魄。

這也就意味着,神龍宗同北棠妖失去聯繫多年,或者更應該說是梅妃同神龍宗失去聯繫多年,梅妃產下北棠妖后不久死去,神龍宗爲了尋找新任少主,漸漸的找到了北棠妖。

這樣想來,魚兒的話確實十分合理。

隨着一點點的確定,虞輓歌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漸漸的,世界都靜止了,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他同她嬉笑怒罵的一幕幕,一點點浮現在腦海中,甚至是那些個瘋狂的夜晚,他粗暴的吻也一點點浮現在腦海。

虞輓歌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上沾染着晶瑩的淚珠,在黑暗之中散發出死寂的氣息,無端的,空氣裡都瀰漫着一種傷痛的味道,讓人的心不由得就痛了。

想不到,老天再一次捉弄了她,上一世,她愛上郝連城,卻落得滿門覆滅,這一世,她愛上一個男人,卻是她同母異父的兄弟。

魚兒看着她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快意,開口道:“所以,你還是跟着北棠海走吧,其實我同你也沒有多大的仇恨,不過你卻阻擋了我前進的道路。”

虞輓歌沒有開口,只是沉默,蝶舞和北棠海也爲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着,看向虞輓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魚兒繼續道:“你同他在一起,便是***,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神龍宗的人也永遠不會放過你的,若是你死在他面前,他只會傷心欲絕,想必你也不希望他變成那副模樣吧!又或者,我可以幫你告訴他真相,他知道真相後,想必也會痛不欲生,至此墮落吧!”

虞輓歌的腦海中回想起當日自己誤服下北燕帝一杯毒酒,昏迷不醒,回想起他磕頭叩拜,滿身泥濘,跪地前行的模樣,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再次留下。

北棠妖,若是我真的死在你面前,你就要這樣一直下去麼?若是我不醒來,你打算跪到何時,拜到何時?

若是你知道這個真相!你又會如何?會不會像我一樣痛苦的恨不得毀了這天地,亦或者萌生出從太行山上一躍而下,從此無憂無惱!

虞輓歌一點點攥起拳頭,卻見魚兒緊追不捨的繼續道:“只有你隨着北棠海離開,他纔不會墮落,只有你活着,哪怕是痛苦的活着,他纔會一直有希望的活着,哪怕帶着對你的恨,也會好好的活下去,甚至越來越強,成爲這天下的帝王!”

北棠海的心痛了,看着這樣隱忍的虞輓歌痛了,爲什麼面對着這樣巨大的傷痛,她卻依舊只是沉默,彷彿那瘦弱的身軀足以承載這天下間所有的痛苦。

蝶舞也愣在了那裡,她怎樣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她知道,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一定會大喊大叫,痛不欲生,如同瘋掉一般。

可是面前的女子,卻依舊只是挺直着脊樑,縱然眼角有一滴又一滴的淚珠滑落,卻始終都在隱忍。

魚兒不懂虞輓歌爲什麼會是這般反應,在她的想象中,她不是該震驚的,驚慌的大聲喊着不,不可能麼?不是該一步步後退,跌落塵泥之中麼?爲什麼她依舊筆直的站在那裡!

“你只有跟着北棠海離開,讓他以爲你背叛了他,他纔會痛苦卻堅韌的活着,纔會不斷的強大,所以,如果你愛他,就跟着北棠海離開吧!”魚兒字字誅心。

“夠了!”北棠海怒斥道。

魚兒心頭一凜,對上男人那滿身冰冷的殺氣,不敢多言,踉蹌着後退幾步。

“哼,我該說我都已經說了,該怎樣選擇你自己決定吧!”滑落,不等他們開口,魚兒便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逃出天牢的大門後,看着滿眼的殺戮,魚兒一手捂着胸口,拼命的呼吸着空氣。

虞輓歌,爲什麼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能讓我如此狼狽?魚兒的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不甘。

魚兒離開後,天牢裡安靜了下來,外面的驚雷轟隆隆的作響,連天的閃電一個接一個的滾落下來,將黑夜映照的宛若白晝。

順着天牢的窗口,光電映照在虞輓歌的臉上,將那張美豔的臉龐映照的十分淒厲,帶着駭人的痛意。

這滂沱的大雨也沖刷不盡她心頭的不甘,也洗刷不掉她的痛。

她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那裡,像是沒有生氣的木偶,沒有知覺,沒有一切。

北棠海實在看不下去,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在自己懷裡。

靠在那堅硬的胸膛,虞輓歌的目光依舊麻木。

北棠海的眼睛有些酸澀,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我帶你走。”

虞輓歌沒有開口,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

北棠海的大手牢牢拉住她的手臂,撿起地上的佩刀,衝了出去。

蝶舞什麼也沒說,很快跟了上去。

北棠海帶着虞輓歌走出天牢,看着那滂沱大雨,蹙了蹙眉頭,蝶舞將身上的紅色披風脫了下來,披在了虞輓歌身上。

北棠海看向蝶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蝶舞沒有看他,拉住虞輓歌的另一隻手臂,快速的衝了出去。

一聲聲驚雷在耳邊炸開,虞輓歌在豆大的雨珠中四處奔波着,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也不知自己會去哪裡?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天開的一場玩笑。

擡起頭,任由雨水沖刷着自己的臉頰,已經分不清流下的是淚水還是雨水,可每一滴都讓人心痛

她怎樣也想不到她同北棠妖竟然會是***

原來,這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註定,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你瘋了!’北棠海一把扯過她,揮刀砍向她身後的一名士兵。

蝶舞也蹙着眉看着她,卻沒有開口。

她想,也許她是真的愛北棠妖吧,那種無聲的痛,彷彿席捲着北燕皇宮的上空,有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總是叫人如此的無能爲力。

同虞輓歌在呆在同一間牢房中的女子也衝了出來,緊緊跟在北棠海身後,似乎想要藉此機會逃離出去。

人羣混亂,北棠海沒有理會她,只是牢牢的將虞輓歌護在懷裡,和蝶舞一同抵擋着來自四面的刀劍,在士兵的掩護下,殺出一條血路,向皇宮的北門衝了出去!

虞輓歌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一場場殺戮,無悲無喜,靠在北棠海懷中,整個人卻像是一塊寒冰,沒有半點溫度。

他的出現,一點點衝散了她心底的仇恨,讓她看到另一個世界,讓她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黑暗之中也有荊棘花在盛放,可是,就如同註定一般,黑暗的路上再怎樣美麗,可盡頭終究只會是一片黑暗。

北棠妖,北棠妖,虞輓歌四處張望起來,朦朧的雨夜起,卻找不到那抹妖精般的身影。

她好想再看他一眼,她好想記住他的模樣,她還沒有告訴過他,她愛他,如此的愛他!

北棠海帶着他穿過一片一片的圍攻,在手下的掩護下越來越接近北門。

‘噗!‘一聲,刀劍遁入皮肉的聲音。

“北棠海!”蝶舞驚呼一聲,看着北棠海肩頭插着的那一柄長刀,擡手一鞭子抽向那士兵,撲了上去!

雨水很快將傷口處的血跡沖刷乾淨,沒多久,傷口就變得發白。

虞輓歌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回過神來,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

北棠海也靜靜的注視着此刻被自己攬在懷中的女子,他看得到,她眼中的痛,看得到那裡的曼陀羅花在綻放,看得到那裡的化成一片死海,她的心枯萎了。

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虞輓歌輕聲道:“對不起。”

北棠海抿脣沒有開口,虞輓歌再次道:“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走。”

北棠海的手臂依舊牢牢攬着她的腰身,沒有動作。

妖瞳殿裡,北棠妖加快着手中的動作,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頭生出一種空空的感覺,彷彿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這讓他莫名的不安起來。

挽挽挽挽

從妖瞳殿裡廝殺出來的北棠妖,擡眸望去,卻愣在了那裡,看着在雨夜中相擁而視的兩道身影,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靜止了,緊緊相擁的兩人,眼中似乎只有彼此,一抹鮮豔的紅,一抹濃烈的黑,彷彿這天地之間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

北棠妖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相擁的兩人,雨水一滴滴的打落在他的身上,他卻始終一動不動。

那一瞬,蒼鐮只覺得他滿身蒼涼,滿身落寞,那種孤寂,彷彿天地之間都沒有人能夠慰藉。

就好似一塊風化的石頭,靜靜的站在那裡,注視着時光的變遷,歲月的無情。

挽挽你終究還是不信我麼?你終究還是要離我而去麼?

濃重的哀傷散發着讓人斷腸的氣息,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沾染着點點水光,絕望而哀傷。

挽挽,你說過信我的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

虞輓歌見着北棠海久久沒有將她放下,一手搭在他放在自己腰身的大手之上,拉着他快速的朝北門跑去。

她不能再連累更多的人,不想再欠他更多。

看着在雨夜中狂奔的兩道身影,北棠妖就站在那,靜靜的看着。

雨水將他的銀白色龍袍打溼,一道道閃電打下,身上的蛟龍好似活了過來,猙獰而可怖。

看着那兩道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身影,那雙琉璃色眸子裡的哀傷死絕之氣盡數褪去,泛着暗紫色的光,閃爍着無端的詭異。

忽然,狂風大作!吹的那銀白色的龍袍翻飛,黑色的髮絲在閃電之下彷彿也染成了銀白色,在狂風中肆虐紛飛!

蒼鐮不受控制的後退一步,忍不住低頭臣服。

這樣的主子,不再像是一個人,就像是混跡了千百年的妖精!

琉璃色的眸子裡,倒映着兩道越來越遠的身影。

虞輓歌,我真是瘋了,纔會讓你如此踐踏!既然這樣的方式怎樣也不能將你留在我身邊,那就只能換一種方式。

一個閃身,北棠妖凌空而起,蒼鐮一聲暗號,衆多神龍宗的高手紛紛出現在北棠妖身後,緊隨他追去!

北棠海運起內力,帶着虞輓歌快速逃出北門。

北門處,有不少接應的人手,北棠海帶着虞輓歌,蝶舞快速翻身上馬,三人很快就消失在雨夜之中。

接應的人手則是快速抹去着幾人離開的蹤跡,同時部署了一些僞裝防止北棠妖等人短時間內找到幾人的行蹤。

北棠妖很快帶着衆人到達北元門,站在厚重的紅木大門之上,琉璃色的眸子靜靜掃過四周,暗紫色的光火依舊在閃爍。

黑茫茫的雨夜裡到處都是奔波的身影,根本無從找到兩人的蹤跡,雙手後背,靜靜的掃視一圈之後,北棠妖毅然的選擇了一個方向,飛身而下,踏波而行。

神龍宗的衆人也紛紛緊隨而去,潛藏在衆人之中的北棠海的人馬,心頭一緊,想不通北棠妖怎麼會判斷的如此精準!竟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找到幾人的方向。

“怎麼辦?”一名侍衛開口道。

“只怕按照他們的速度,四殿下一定會被追上!”

“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低聲的議論淹沒在雨聲裡,整個帝都已經徹底亂了。

北棠海帶着虞輓歌一路狂奔,按照之前部署的路線,應該可以順利脫身。

北棠妖揮手調派出一部分神龍宗的高手,數名帶着黑色斗笠的黑衣人從另一個方向快速閃身而去,只留下一道道長長的影子。

快馬疾馳的北棠海突然勒緊了繮繩,懷中的虞輓歌也看向了路的前方。

道路空曠而悠長,被雨水沖刷着,三人的前方百餘米處,十餘名帶着黑色斗笠的黑衣人,手拿彎刀,分列成兩排站在那裡。

北棠海迅速調轉馬頭,向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十餘名黑衣人飛快的追了上來。

北棠海發出一個暗號,數名侍衛從兩側的窗戶之中跳出,攔住了這些頭戴斗笠的黑衣人。

刀劍的鏗鳴聲在身後響起,虞輓歌回頭看向遠處,北棠妖,你在哪?

搜尋了許久,始終沒有見到那道想要見到的身影,虞輓歌收回目光,垂下眸子。

不知是不是北棠妖早有部署,亦或者是他謀劃的實在太過精密,這一路奔波過來,無論他們到哪,很快就會有神龍宗的殺手追蹤而至!

若非是北棠海計劃的周全,只怕此刻他們已經被困。

北棠海的眉頭簇成一團,行軍打仗這麼多年,他也從未有過讓人處處擎制的時候,可如今,北棠妖竟然對他逃離的路線瞭如指掌,實在是匪夷所思!

北棠海停在原地,思忖片刻,毅然拋棄之前的路線,向遠處的山頭跑去!

北棠妖站空曠的街道上,身後數十名神龍宗的高手緊跟在他的身後。

空洞的眸子看向遠處的山頭,北棠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尋死路!”

手指輕擡,一衆人馬朝着遠處的山頭飛馳而去,在黑夜中化身一道道鬼魅。

北棠海捨棄了馬匹,帶着虞輓歌和蝶舞向山上奔去,可是同所想不同,這場大雨衝落了山石,阻擋住了他計劃的去路,不得不改道而行。

可是一路走下去,北棠海卻發現幾人已經置身在山崖之上,再沒有半點前路。

雨聲忽然變得雜亂無章,虞輓歌轉過頭,正瞧見北棠妖長髮亂舞的站在不遠處。

今天在羣裡聊了幾句,說脂爺打算準備考研,寫文實在很分散精力,有砍掉一部分情節的想法,或者是寫完一卷,等到考完研之後再繼續寫的想法。

很多讀者都不能理解或者也不能接受,脂爺想了很久,覺得確實難以接受,大家都是花了錢的,甚至很多人每天都等到很晚,不管脂爺是失戀是生病還是考研懷孕,這些應該是脂爺自己的事,應該靠自己來解決協調,而不是指望你們來體諒或者理解。

所以,大家不要擔心,脂爺不會砍掉情節也不會等到考完研再更,文文會平穩的正常的寫下去,寫脂爺想寫的東西。

164 連城心思142 比試繼續176 心頭之血272 宗族叛徒230 遭遇改命233 婚事當頭047 羞辱成災270 西齊攻城268 偷得浮生256 氣數將盡114 鐵杵成針288 .288突來婚事284 .284馮季之妹386 .386大結局二019 殺雞而已291 .291沒能逃掉181 蝕心蠱成150 西廠之威074 誰算計誰003 身陷囹圄237 碧雪之恨291 .291沒能逃掉114 鐵杵成針293 .293殺手青蛇335 .335爾虞我詐071 再親一個150 西廠之威281 乾的好事347 挽挽產子276 只是敵人381 .381局勢推進172 湘羽來訪068 暴雨傾盆331 .331事有轉機116 龍陽不舉194 軟禁帝王164 連城心思278 懸崖一線196 北燕帝死045 突生變故278 懸崖一線063 計高一籌253 戰事終起135 蓄勢待發263 開始反擊148 馬術意外081 迴歸皇宮012 機不可失114 鐵杵成針359 .359交換解藥381 .381局勢推進225 菩提樹下194 大殿對峙228 有力反擊230 遭遇改命260 撲所迷離166 兒臣有罪200 挽挽舒醒078 夢醒時分378 .378真相大白288 .288突來婚事335 .335爾虞我詐232 身份謎團267 我會看相069 四面圍城004 鐵鎖索命077 洞房花燭223 帝星將落165 太子之罪173 暗流涌動219 自討苦吃128 新年禮物364 .364險遭毒手099 一落千丈297 .297前往西郊184 蝕心蠱發197 新帝登基276 只是敵人080 愛不能言271 宗族較量055 突然暴斃324 .324不好預感252 你生不生144 音殺之道178 洪水來襲325 .325龍爭虎鬥萬字啊喂255 碧雪到來183 複雜局勢135 蓄勢待發005 羣狼環飼070 逃出生天123 夜裡溫情175 羣狼環飼377 .377自立爲皇223 帝星將落070 逃出生天327 .327假死逃遁303 .303連成的局005 羣狼環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