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狠妃 139 交鋒碧雪!
北燕帝拉住虞輓歌的手,引領着她一步步穿過衆多雙眼睛。
臉上堆滿的笑意毫不掩飾的昭示着這個姍姍來遲,一身黑裙的女子,究竟在這位貪好美色的帝王心中有着怎樣的地位。
柔妃站在玉階之上,看着北燕帝的關切,手中的絹帕被緊緊攥成了一團。
她不是沒有受寵過,相信在這宮中每個有些地位的女人,都曾擁有過這帝王曇花一現的愛,可是除了當年的梅妃,幾乎鮮少從誰的身上感受到北燕帝這種發自內心的寵愛。
思及梅妃,柔妃的目光落在了北棠妖身上熨。
梅妃正是這位九殿下的母親,當年她同梅妃幾乎是同一時間受寵,只是梅妃所得到的卻遠比她多,甚至於同樣先於她產下皇嗣,不過縱然如此,今天坐在這裡的卻是她,而不是那個已經死去的梅妃。
虞輓歌隨着北燕帝的步子,一步步穿過衆人,目光依次掃過衆人。
先是瞧見了一身金色蟒袍的太子北棠葉,而後是一身黑色勁裝的北棠海轎。
而後是銀白色長袍,金絲銀線繡出的一條望月孤狼。
虞輓歌掃過北棠妖,目光並未停頓,卻是仔細將他的神色收在了眼中。
自從那日聽聞汪直所奏的笛聲後,便一直沒有見到北棠妖,也不知蠱蟲的情況到底如何。
北棠妖的目光亦是落在虞輓歌身上,盯着北燕帝拉着虞輓歌的手臉色發黑。
再下首,是六皇子和十二皇子,數位皇子之中,依舊不見北棠雪,想來他是厭倦極了這般乏味的宴會。
向前走了數步,虞輓歌的目光落在了郝連城身上,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握着北燕帝的手更緊了一些,漆黑的眸子彷彿墨一般,彷彿能滴出水來,眸中的兩點光亮彷彿要化作利劍奪眶而出,壓抑着無邊的恨意。
郝連城對上那雙黑眸,心頭一頓,腦海中竟是不受控制的浮現出那抹張揚的紅色。
面紗下的嘴角輕輕勾起,虞輓歌緩緩收回目光,在北燕帝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一步步登上玉階,向自己的香案走去。
郝連城的目光卻不受控制盯住那道黑色的背影,眼中閃過濃濃的不敢置信。
竟然會..竟然會這般相似...
碧雪看見郝連城盯着那道黑色的背影失神,眼中閃過閃過一道不滿,從那個女人死後,她便再也未見過他曾盯着哪個女子失神,她清楚的瞭解他,他所要的一切不過都是增加他權勢的籌碼。
可是就在剛纔,就在這北燕,他竟然會看着北燕帝的寵妃失神?碧雪心中升起濃濃的妒意!
“挽挽,就坐在朕的身側好了。”北燕帝並未鬆手,將虞輓歌拉過來,竟是摁在了自己的龍椅上。
下首響起一陣唏噓聲,朝中大臣想要勸誡,大多卻因爲此刻各國使臣都在,只好暫且按捺不語。
‘啪’一聲,皇后手中的指甲被她生生掰斷。
如今到了她這個年紀和地位,早已經看透所謂的情愛,對北燕帝更是不再抱有一絲期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家族的利益和整個北燕王朝的權力。
可是縱然如此,眼見着北燕帝如今對虞輓歌的寵愛,心中卻依然覺得不是滋味。
東陵皇子上前一步開口道:“素來聽聞挽妃娘娘姿容絕色,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挽妃娘娘爲何一直面帶輕紗,何不讓我等一窺真容。”
虞輓歌的目光落在東陵皇子身上,一身竹綠色長衫,襯托的他有些油頭粉面,一雙三角眼,泛着些猥瑣的光亮,只一眼,便能知道是個好色之人。
北燕帝轉過頭看着虞輓歌,虞輓歌輕道:“前幾日偶感風寒,纔不得已而爲,還請諸位見諒。”
東陵皇子有些不甘心的開口道:“看來娘娘需要好好調養纔是,不過如今熱鬧紛呈,娘娘一直戴着面紗,似乎有些於理不合。”
北燕帝微微蹙起眉頭,讓人猜不透他是對東陵皇子有所不滿,還是對這位挽妃娘娘的舉動感到不滿。
“齊敬羽,你怕是不知,這正是北燕的待客之道,我們南昭可是從前兩日就已經領教了。”陳碧雪塗着鮮紅丹寇的指甲從脣瓣滑過,說出的話卻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
東陵皇子的目光貪婪的掃過碧雪傲人的胸脯,繼而摸了摸頭髮道:“若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回國後,本宮一定好好稟告父皇,北燕是如何款待我東陵的。”
北燕帝的臉色有些難看,眼中暗藏龍威:“二位這是對我北燕心存不滿,蓄意滋事麼?”
眼見着北燕帝升起怒意,齊敬羽心頭升起幾分懼意,收回的目光瞧見自己的哥哥東陵太子的警告,一時間更是不敢開口。
陳碧雪卻並不懼怕,只是瞧見北燕帝比以往清明不少的眸色,微微驚訝。
幾年前她曾見過北燕帝一次,只覺得若是北燕一直由這個好色昏庸的皇帝來掌管,實在是不足爲懼,可是如今看來,那雙本是渾濁渙散的眼竟然變得清明起來,倒是稀奇。
見着東陵皇子低着頭退了下去,心中罵了聲廢物,繼續道:“帶着面紗赴宴,難道不是於理不合?”
“於禮不合?”虞輓歌輕笑着反問,一雙鳳眼鎖住碧雪,宛若一條毒蛇,吐着鮮紅的芯。
碧雪的手指莫名的顫了一下,卻見高坐在龍椅上的女子不急不緩的繼續道:“太子妃殿下未免有些喧賓奪主,若說於禮不合,本宮倒是想問問您所指的是於哪家禮法不合?何處不合?”
碧雪一時語塞,盯着那雙黑眸,竟是說不出的渾身不舒坦。
北棠妖這時開口道:“若太子妃所說是於北燕禮法不合,本宮就不得不說上一句,此次是北燕設宴款待諸國,一切禮法應遵照我北燕陛下的旨意,若您所指是於南昭禮法不合,那麼本宮倒是更要問問,莫不是你們南昭已經把我北燕視作你們的囊中之物?還是認爲你們腳下所踏着的這片土地已經更名爲南昭了,視我北燕於無物!”
北棠妖的淺笑着開口,一雙琉璃色的眸子近乎透明,勝過最璀璨的寶石,玩笑般的話,卻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咄咄逼人,宛如最犀利的刀鋒!碧雪的目光落在北棠妖身上,燈火下一道金白交錯的華服,構繪成最奢華尊貴的顏色,比女子還要白皙的肌膚折射出瑩瑩的光亮,微微勾起的薄脣凝聚着最妖冶的紅,好似一隻美豔高貴的花妖,剛剛吸食完血液。
碧雪回過神來,只覺得好似被蠱惑了一般,收斂了心神,正要開口,虞輓歌卻是搶先打斷了她。
“今日北燕款待各國使臣,太子妃殿下蓄意滋事,到底是不將我北燕放在眼裡?還是受人指使,想要挑起兩國爭端,若是如此,我想陛下您是一定要問問南昭陛下此舉究竟有何用意了!”
沙啞的聲音到最後變得凌厲起來,爲靡靡的大殿注入一道肅殺之氣。
北棠海這時站了出來開口道:“我北燕雖不恃強凌弱,可若是有人敢犯我國威,我想北燕的將士們一定樂意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奉陪到底!”
北棠海的話一出,朝中不少武將紛紛表態,一尊尊五大三粗的武將紛紛站起身來,臉上再不見之前的憨實,碧雪的臉色一時間黑了不少。
北棠海一開口,之前縮頭不語的東陵皇子更是瑟縮的後退幾步,自己的父皇可是這北棠海的外公。
他可不會忘記父皇對着這個殺神時堆起的一臉笑意,可是對着自己卻只有斥責。
東陵皇子看向自己的大哥,正巧瞧見他頭來責怪的目光,頓時心頭委屈。
自己不過是想要看看這北燕帝的寵妃到底是什麼天香國色,竟被傳的這麼神乎其神,卻不想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一下子牽扯到兩國戰事。
不過好在他反應的快,見着北燕帝動怒,便住了嘴,否則若是真的因此和北燕發生什麼摩擦,只怕回去後,父皇會扒了他一層皮。
東陵太子看着自己好色的弟弟,竟然剛一到,就險些惹出禍端,心頭有些氣惱。
眼見着北棠海開口,思及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隨即符合道:“太子妃殿下,您此舉確實有礙妥當,北燕陛下熱情款待我們已經是周到至極,挽妃娘娘帶病出席,纔會覆戴面紗,您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陳碧雪看着瞬間倒戈的東陵國,一口怒氣涌上胸口,胸前劇烈的起伏着。
北棠葉見着北棠海和北棠妖紛紛開口,心知若是再不開口表態,只會讓人覺得自己這太子怕了南昭。
遂即道:“四弟和九弟言之有理!若是南昭蓄意滋事,妄圖輕賤我北燕,我北燕的勇士絕不會善罷甘休!”
太子的話一出,分佔了朝中三大勢力的主角已經紛紛表態,整個北燕的官員臉上都已經不復之前的和藹和笑容,一個個都放下酒杯,站起身來。
陳碧雪看着面色不善的北燕朝臣,氣的不輕,略帶嘲諷的開口道:“想不到如今的北燕,竟然都以一個女子馬首是瞻,這倒是讓我看了眼界!”
北棠妖聞言笑道:“挽妃娘娘此刻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女子,更代表着我北燕的尊嚴和榮耀,如今你出言輕賤挽妃娘娘,便是輕賤我北燕,更是不把我北燕陛下放在眼裡,也是不把我北燕所有將士所有百姓放在眼裡!”
郝連城的目光落在北棠妖身上,倒真是好一張利嘴,他當日所用的方法這麼快就學會了,仔細看他的身型,郝連城微微蹙眉,覺得有幾分眼熟。
碧血被北棠妖的話氣的不輕,冷笑道:“我看是你們北燕有意針對我南昭吧!今日本宮不過就事論事,提及你們北燕的待客之道,九殿下卻步步緊逼,非要給本宮扣上一個輕賤北燕的罪名,究竟是誰別有用心!”
北棠妖也不惱,淡淡的目光掃過碧雪:“太子妃此言實在差矣,若說北燕針對南昭,實在是荒謬之談,本宮所針對不過是太子妃罷了。”
碧雪心頭險些嘔出一口血來,區區一個寵妃可以代表北燕,她堂堂太子妃難道會代表不了南昭:“九殿下的意思是本宮代表不了南昭?”
北棠妖挑挑眉道:“太子妃確定您能代表南昭?”
郝連城意識到不好,碧雪快被北棠妖給繞了進去,剛要開口阻止,盛怒中的碧雪卻已經搶先道:“本宮自然能夠代表南昭!”
‘啪’一聲,北燕帝一掌拍在龍案上:“既然太子妃能夠代表南昭,那麼今日太子妃的一切言辭皆是代表了南昭的意思了?所以說今日太子妃蓄意滋事乃是授意於南昭陛下!”
郝連城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看向北棠妖的目光平靜,卻隱去了背後的深意。
北棠海這時也再次開口道:“敢問太子妃,南昭陛下究竟是何用意,還請陛下給出一個說法,不然我北燕的將士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碧雪的頭頂已經佈滿了烏雲,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一身湖綠色的長裙包裹起妖嬈的身段,孤身一人站在大殿正中,面對着四周維護着這個北燕寵妃,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北燕官員,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出言說出一個字來。
想不到她英明一世,竟然被這可惡的男子繞了進去,此刻她再不能輕易說話,否則只怕自己的話都會被冠上南昭陛下之名,若是因此而引發戰爭,打草驚蛇,使得北燕出師有名,南昭陛下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北燕帝這時開口道:“太子殿下,此事還請你們給朕一個交代,誠如妖兒所說,這件事不僅是中傷挽妃,更是對朕的質疑,對北燕的挑釁,如果今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朕想,北燕的將士們是不會介意兵戎相見的!”
郝連城也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嚴重到這個地步,碧雪雖然善妒張狂,卻十分聰明,做事十分有分寸,很多時候也很懂得隱忍,卻不想今日一句試探的話,竟然似一石激起千層浪,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當即拱手上前一步道:“夫人脾氣火爆,性情魯莽,並非有意針對挽妃娘娘,還請挽妃娘娘見諒。”北棠妖的目光落在郝連城的身上,心頭冷笑,不愧是郝連城,如此輕易的就能抓住問題的關鍵,不就牽扯到兩國的紛爭致歉,一瞬間就抓住了矛盾的源頭,挽挽。
只要挽挽肯鬆口,一切便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虞輓歌看着冷冷的俯視着玉階之下,拱手作揖的郝連城,扶住龍椅的手指不斷收緊,最後緩緩開口:“若是太子妃只是針對本宮,本宮縱是受些氣,遭受些指責倒也無妨,只是若是太子妃所針對的是陛下,是北燕,是否見諒,可就並非是本宮一人能做得了主的。”
一旁的北燕帝聞言,眉頭也微微蹙起。
受氣?他堂堂帝王,北燕的九五之尊!竟然要自己的女人受氣?委屈求全?
“朕似乎並沒有看到南昭的誠意,想必在座的諸位也沒有看到。”北燕帝冷着臉開口。
郝連城掀起衣襟,緩緩跪在了玉階之前。
“殿下..”
不少南昭朝臣看着郝連城屈膝下跪,心中不由得對碧雪更加不滿,若非是她滋事,何至太子殿下在衆人面前卑躬屈膝。
碧雪也抿緊了脣瓣,上次祭天一事,她的太子妃之位險些不保,父親不知花費了多少力氣,才保住她的地位,如今這次竟然再生事端,只怕回國後,陛下少不得要問責。
郝連城神色沒有絲毫卑微,一臉虔誠,目光也十分平靜,甚至帶着幾分超然:“本宮代表夫人向挽妃娘娘賠罪,也向陛下和北燕所有的百姓們賠罪,不過請陛下相信,南昭素來期盼與北燕友好相處,決計沒有挑釁之意。”
虞輓歌看着下首跪在自己面前的郝連城,幾乎要抑制不住的瘋狂大笑起來,郝連城,你的演技還是一樣的好,好到讓所有人都信以爲真!
我終於等到,等到你跪在我面前的這一天!只是,這還不夠!
虞輓歌的眼有些泛紅,黑紗下的脣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北棠妖有些憂心的掃過虞輓歌,對着郝連城開口道:“太子殿下這是何意?難道太子妃所爲之事爲何由太子殿下承擔?難道這就是貴國所謂的誠意?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的只怕要怨責我們北燕欺辱殿下,這個罪名,我北燕可是萬萬承受不起。”
郝連城的神色終於有一絲鬆動,想不到碧雪一個小小的把柄,不僅被緊咬着不放,竟然連自己還要遭到戲耍。
江不壽站在人羣中微微點頭,這南昭太子的舉動本是贖罪,可是由九殿下冠上欺辱一詞,意義則大不相同。
再者,這番話完全可以在郝連城下跪前說,可是九殿下偏偏等到這南昭太子跪拜後,纔開口言明,卻是給了郝連城一個極大的難堪。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一見,這挽妃娘娘果然並非凡人,只可惜她一直帶着面紗,無法觀其面相,否則他倒是也可以從面相中窺得幾分天機。
碧雪緊咬着脣,她陳碧雪何時這般憋屈過,可偏生此刻卻是沒有一點辦法,若她再有絲毫差錯,只怕北燕會將其歸咎在南昭頭上。
深深的吐出口氣,碧雪依舊覺得周身的血液都好似靜止了一般,手腳冰涼的直視着龍椅上的女子。
郝連城起身後,給碧雪使了一個眼色,碧雪卻遲遲沒有動作。
說不出爲什麼,她就是不想向這個女子開口!
虞輓歌緩緩勾起脣角,漆黑的眸子好似最一汪死海,平靜的同碧雪對視着。
碧雪不甘示弱,眼中燃起熊熊的烈焰,仰首與虞輓歌對視着。
一個目光熾熱的宛若烈焰,未曾靠近,便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滿身噴吐而出的火舌,彷彿要將虞輓歌生生吞沒在滔天的火海里,只恨不得她化作灰燼,形神俱滅!
一個目光幽深沉寂的似毒蛇,透過這雙泛着冷意的眸子,好似能看到一條盤踞着的毒蛇,吐着鮮紅的蛇芯子,流淌着劇毒的液體,緊緊纏繞着碧雪的脖頸,露出尖利的獠牙,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大殿中呈現出一片詭異的寧靜,碧雪遲遲沒有低頭。
郝連城眼中閃過一抹慍怒,擡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碧雪,溫言道:“還不給挽妃娘娘道歉。”
碧雪轉頭看了郝連城一眼,清楚的察覺出他的不悅,心頭不由得一陣陣痛。
自己不過出言試探了一番那個女子,卻有無數人站在她身邊來斥責自己。
而此刻,自己被逼迫至此,可身邊的這個男人卻只知讓自己俯首認罪!
看着碧雪眼中的不甘,郝連城的目光依舊平靜,可是熟悉他的碧雪卻從中漸漸感受到了不耐和冰冷。
緊咬着脣,垂眸緩緩跪了下去。
虞輓歌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收回之前的目光,神色平淡。
見着碧雪依舊沒有開口,郝連城再次道:“還不快給挽妃娘娘道歉。”
碧雪緊緊攥緊自己的手掌,郝連城,雖然當初你同虞輓歌相戀,不過是爲了復仇和利用,可是縱然如此,卻也從不見你捨得讓她委屈一分一毫,更沒有見過你讓她委曲求全。
可爲什麼!如今在我身上!你卻一次次讓我卑躬屈膝,一次次讓我爲了你所爲的權力,所爲的大業而俯首!到底是你真的愛上了她,還是我碧雪無論怎樣,也比不上她!
平緩了心境,碧雪咬着牙緩緩開口:“之前是本宮魯莽了,言辭間多有得罪,還請..挽妃娘娘見諒。”
虞輓歌的目光淡淡的掃過跪在下首的碧雪,輕言道:“太子妃嚴重了,本宮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如今要問太子妃討個說法,不過也是爲了給北燕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碧雪只覺得喉間腥澀,哼,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一個雲淡風輕的氣度!挽妃是麼?我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今日所做的一切!等到有朝一日我成爲整片神州大陸的女主人,我定把你千刀萬剮來解我今日所受之辱!
虞輓歌瞧見她眼中的野心,不僅輕笑起來,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女人還真不少,每一次似乎都想要站在權力的巔峰,併爲此,不斷的堆積着腳下的屍體,直到將自己的內心變成一個地獄。哦,或者她忘記了,她也是如此,她的心也早已變成了一個地獄,得不到救贖的地獄。
看着袖口一朵朵妖冶的曼陀羅花,虞輓歌微微失神,她曾經喜愛紅色,曾一度以爲,只要自己再次穿上了那刺目的顏色,就可以做回當初那個張揚無忌,鮮衣怒馬的少女。
可是直到後來,她才明白。
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也無法從記憶中抹去,她也已經不再適合那如血一般的顏色,縱然是穿上一身紅衣,卻再回不去當初。
索性倒不如這黑色來的果決,將往日的張揚和浮華得到沉澱,將揹負的仇恨刻入骨血,當宿命的轉輪再次開始轉動,如今的她,纔是她。
“既然挽妃作罷,那麼朕就不予追究了,太子妃請起吧。”北燕帝伸手示意。
碧雪緩緩起身,南昭的方位中,走出一名女子,趕忙上前將碧雪扶起:“姐姐,你沒事吧。”
虞輓歌看着這突然走出的女子,瞳孔驟縮!湘羽!肖湘羽!
“姐姐,你沒事吧。”肖湘羽將碧雪扶起。
碧雪冷哼一聲,並未給她好臉色。
虞輓歌的心頭卻好似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臉色慘白。
肖湘羽和陳碧雪曾是她前世最好的兩個姐妹,碧雪性感直爽,倒是有幾分像她的張揚,可湘羽卻溫柔單純,像是鄰家妹妹一般,每每她同碧雪招搖過市,湘羽卻總像個好看的過分的丫鬟一般,跟在兩人身後。
每每當她們橫行無忌,湘羽總是怕怕的躲在一旁,偶爾上前規勸着胡鬧的她們。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在她看來單純的好似世界上最純淨的人,竟然...竟然連同碧雪和郝連城一同背叛了她!
虞輓歌,你的眼睛是瞎了麼?是瞎了麼?
虞輓歌看着那依舊乖巧溫順的面容,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輓歌姐姐...你救了湘羽,湘羽以後可以一直跟着你麼?”
“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我就是想跟着你...”小小的人兒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仰首望着馬背上綽約的身影。
“嗯,那你會騎馬麼?”
“我..我不會..”
“那你會射箭麼?”
“我..我也不會..”
“那你會打架麼?”
“我..爹爹說女孩子家不可以打架..”
“那你會什麼?”
“我..我會彈琴,會寫字..啊,我還會繡花,我可以繡出很漂亮很漂亮的花朵哦..”
騎在馬背上的自己看着馬下閃亮的眸子沒有說話。
湘羽有些怯怯的道:“我還會包紮傷口,你打架受傷了的話,我可以幫你包紮傷口哦..若是你的衣服撕爛了我還可以幫你縫補衣服的?”
“你是藥童麼?還是繡娘?我虞府還是養得起藥童和繡孃的。”
湘羽眼中漸漸浮起沮喪:“是不是不會騎馬不會射箭不會打架,就不能跟着你了..”
馬背上的自己忽然朗聲笑開,伸手揉了揉馬背下的小腦袋,勒緊繮繩,穿行過市:“駕!”
湘羽看着離去的身影心情低落,卻聽見一道清脆的女聲在耳邊迴盪:“以後就去虞府找我玩吧!”
湘羽的眼睛頓時瞪的極大,看着一地的塵埃追了上幾步喊道:“好!我一定會去的!”
“挽兒?”北燕帝輕喚着失神的虞輓歌。
虞輓歌眨了眨眼睛,看向北燕帝道:“陛下。”
“可是身子不爽?”
“無礙,只是想事情想的出神罷了。”
北燕帝微微頷首,點頭道:“你對太子妃的提議意見如何?”
虞輓歌微微蹙眉,小盛子見此,趕忙上前道:“剛剛太子妃提議諸國派人進行比試,並且言名與娘娘不打不相識,指名要與娘娘一較高下,藉此進行南昭和北燕的交流。”
虞輓歌掃向臺下,只見各國使臣的目光紛紛落在自己身上,轉頭對北燕帝道:“臣妾並無異議,願爲北燕略緊綿薄之力。”
各國間一時被激起了鬥志,隨着虞輓歌的話,北燕朝臣一時間士氣大漲!紛紛期待着挽妃與南昭太子妃,甚至是東陵太子妃以及西齊公主等人之間的較量!
“不知太子妃是要怎麼個比試方法?”西齊公主站出詢問道。
陳碧雪思忖了片刻後開口道:“雖然我南昭女子多巾幗之姿,不過卻也不願以此欺人,今日就退讓一步,請你們規定比試項目即可。”
北棠妖聞言道:“太子妃好大的口氣,莫不是此刻在爲輸了找藉口?”
碧雪此刻看見北棠妖就恨的牙癢癢,聽見她的話更是氣的不輕:“九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宮提議,還是公平比試爲妙,否則此刻太子妃退讓,一旦敗北,豈不是以此爲由爲自己開脫?”
“九殿下實在是有些看不起本宮!本宮決不會...”
碧雪的話未曾說完,東陵的太子妃和皇子妃紛紛開口:“本宮認爲九殿下此言有理,如果太子妃娘娘執意相讓,只怕結果有礙公平。”
西齊公主也點頭道:“又或者是南昭自恃強國,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纔會有這番言辭?”
碧雪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一雙美目狠狠的剜着北棠妖,最後咬牙道:“既然諸位都這般開口,那就依諸位的意思,公平比試纔好。”
北燕帝這時開口道:“這樣吧,四國每國寫出一個題目,最後由不參與的小國抽選,作爲比試題目,不知衆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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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之前欠了四千,今天都補上了~~臨近年關,社會上很亂,我妞們都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