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神器是爲了自保,而不是用來殺戮!”出身同門,又同樣尊敬師父,舅舅從心底希望能夠跟鬼面化干戈爲玉帛,更希望能勸他回頭。可是鬼面毫不領情,反而臉色一變,冷冷開口說師兄弟一場,不管你認不認我,我不想動你;現在人間妖孽四起,我必須拿到赤霄,更好的降妖除魔!給不給,你看着辦!
······
小廟這邊舅舅走出去之後,我堅持了幾秒鐘,然後就害怕了。靠在門上面,後背貼着靈符心底才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我盤腿坐在地上把赤霄放在*,然後雙手握住劍柄將腦袋靠上去,準備睡了。可是我一閉上眼睛,耳邊的吱吱聲音就越發的清晰,清晰到我能夠判斷他就在這間房子內,就在··棺材裡面。然後等一睜開眼睛,那種聲音一下子變得模糊,可眼前就是漆黑髮亮的棺材!
我不知道該睜眼還是閉眼,因爲在跟棺材面對面,或者聽那種詭異的聲音之間,我想選第三種!我想離開這個房子,雖然舅舅不會害我他說這裡安全就一定安全,可是我受不了,我甚至都堵住了耳朵,可那怪聲音還是揮之不去;最後我實在堅持不下去,抱着赤霄出了門,出門前還把上面的兩張靈符撕下來拿在手中。
出門之後就很簡單了,簡單到我根本猝不及防,一出門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推了一把然後我整個人一下子摔在地上,摔倒在地的同時赤霄甩了出去,靈符到還在手裡但是沾了地上的雨水,失效了。也就是一出門,我馬上沒有了任何安全保障,短暫的愣了幾秒之後我趕緊起身去拿赤霄,舅舅不知去了哪裡,它是我唯一的依靠。可是我剛走了一步,前面就出現一個小男孩兒,衝我笑了笑。
若是原來我肯定會笑呵呵的跟他玩兒,可是經過了老廟村小薄荷那件事以後,我知道了深夜獨自一人的時候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爲他們很有可能不是人!於是我沒有任何好的臉色,使勁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開。
果然不是好東西,因爲我推他的時候可以留意一下,他的身體是冰冷的。可能他也看出我對他有敵意,知道矇騙不了我這小東西露出本來面目,收回滿臉可愛的笑容,緊接着整張臉都皺縮到一起,沒有眼睛沒有鼻子也沒有耳朵,整個腦袋上面只有一張嘴,那張嘴詭異的笑了笑,然後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這就是折騰我一晚上的傢伙。可是是因爲他年紀比我還小吧,我也不是那麼害怕,衝上去一拳打在他臉上,結果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一拳下去他的臉上就凹下去一塊,凹下去的部分剛好是我的拳頭經過的地方,這可給我嚇得不輕,要知道他和我屬於同齡,我打他,他還手倒沒什麼,可現在我一拳下去把他打成這個樣,他也無動於衷,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也不打他了,就是用力的推他,可是我還是小看他了,根本就推不動!
推不動他我就繞道,可是這傢伙死死的纏住了我,不管我從哪個方向過,他都會分秒不差的擋在我的面前。想我周浪好來也是村裡的孩子王,啥時候受過這鳥氣,當下也不管他是人是鬼還手不還手了,拎着他的衣服就是腦袋上一頓還我漂漂拳。
小孩子打人的時候都愛閉着眼睛,我也一樣。等我覺得累了,差不多的時候睜開眼,險些暈倒。他的腦袋被我打成了披薩··,換言之我們的腦袋都是立體的圓形的,而他的腦袋被我打完之後竟然成了平面的,上面紅的白的黑的黃的一大片,噁心至極。
最讓我感到恐怖的是我正看着他的平面腦袋的時候,他先是吱吱的叫了幾聲,而後雙手伸到上面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一用力,腦袋就下來了,而後他把自己的腦袋揉了幾下揉成一個小圓球的樣子,順着自己沒腦袋的脖子口塞下去,只聽咕嚕咕嚕幾聲,他的腦袋又長了出來,和剛剛出現在我身邊,叫我大哥哥的時候一樣,不同的是這次臉上沒了笑容,陰森慘白。
“你打了我那麼多下,該我了”他盯着我冷冷的開口,然後我就伸出拳頭準備跟他PK一下,事實上證明我確實想多了,我只看到它像一陣風一樣朝我襲來,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外面,雨後月光重現,樹上的雨滴正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地面上的水無聲地流淌。路邊兩人,相視無語。其實聽鬼面說完舅舅心動了,有那麼一絲把赤霄拱手讓人的衝動,因爲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兄雖然殘暴雖然無情,但終究是對鬼,他沒有做過惡事!在這妖孽欲來的時刻,自己成功教化一隻鬼的時間,師兄或許能夠接着赤霄平了一個省內的妖魔鬼怪。
“師兄,師父的脾氣就是那樣,有些古板不過你別記恨他;他臨終時跟我說過有了困難可以找你,他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師父還是很在意你的。而且我理解你,因爲我之前會一樣,逢鬼必斬之!可能是跟師父時間長了吧,倒也學會了憐憫。赤霄在你手裡會發揮它應有的威力。”
鬼面聽了先是搖搖頭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又怎麼能真的恨師父。當年自己不懂事,試圖偷他老人家的寶貝,現在想來···悔不該當初啊。說着一向孤傲的鬼面,竟然有些失聲。突然想起來什麼,猛的看向舅舅:“你說什麼?”
舅舅沒說話,從懷中取出一本土黃色的小冊子,看了一眼然後拋給鬼面。鬼面伸手穩穩的接住,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的翻開看看,而是一臉愧疚的看着舅舅開口:“師弟,我設計引你至此,你卻,以德報怨。師兄慚愧!”說着雙手抱拳,衝舅舅做了個禮。舅舅笑了笑說師兄客氣了,只要爲的是天下太平,就沒有錯!然後舅舅說赤霄在廟中,要鬼面隨他去取。
鬼面一臉尷尬的看着舅舅,舅舅楞了一下,緊接着突然就笑了。也不嫌髒的就坐在了路牙子上,掏出煙盒叼了一根,然後甩給鬼面一根。鬼面接過坐在舅舅身旁。初次蒙面的師兄弟,一場因爲祖輩法寶引發出的危機,就此消於無形。
雨後夏夜,陽光皎潔,空氣清香又夾雜一絲泥土的芬芳。
“師兄,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鬼面搖搖頭說那可多了去了,反正我去的地方都是妖孽盛行之地,好幾次都差點死掉,如果有赤霄也不至於那麼被動。說到這裡似乎又想起來師父,他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廣西雲南貴州四川湖南··這些地方都走了個遍,但不不管去哪裡我每天都會回觀裡(惠南師父的道觀)一次,偷偷看上師父一眼。
“嘶··呼··”舅舅猛吸一口,有些不忍的開口:“都回來了,爲什麼不肯說,你說他就會原諒你。”
鬼面聽到這裡哈哈一笑說我本來打算這樣的,可看到師父收了你,就不好出來了,畢竟只有一件赤霄寶劍!舅舅也是嘿嘿一笑說從那時候起你就準備搞今天的劇情了吧?我要不給你會怎麼樣?
“不給我,證明你有能利用好他。給我證明我用的比你好。怎麼我都滿意!別提這些往事了,你見你剛回家就又回來了,一路往南要去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