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宮中熱鬧不斷,煙花不斷在夜空綻放,亦有不少人放着天燈,夜空上空天燈接連不斷地涌現,如璀璨繁星,點點閃爍。
留竹薇與臨風獨處,清宛一人閒庭漫步,寒風不時吹過,不由裹緊了身上披風。一人走這路甚是無趣,但聽腳下白雪咯吱的聲音,清宛不由一笑。
不遠處傳來女子嬉笑的聲音,隱約聽見有人在笑,“這件白狐大衣真是難得的寶貝,皇上獨獨賞賜給了娘娘,我們娘娘真是有福氣。”
清宛不由擡首去望,見左碧武一身盛裝,身後婢女尾隨,芷瀾手握錦盒,應是在宴席上領的賞賜。
她們應是要回宮去了,那便得經過清宛這邊的長廊,想起左忠之死,清宛心中多少愧疚,不知是躲還是如何。
踟躕間,左碧武已經望見了清宛,她腳步一頓,復又往這邊走來。
清宛望住左碧武,歉意道:“妹妹……”
見清宛孤身一人在這風雪之中,又無緣參加春節宴席,左碧武替清宛可憐,可一想到父親之死,心中便溢滿了難受。
“臣妾有些受寒,先回宮了。”她以一妃之禮向清宛請了安,便昂首往前踏去。
見左碧武如此生疏,清宛心中不由難過。“我代我的父親向妹妹賠罪,但我知曉妹妹是定不會原諒我的。與妹妹爲伴的時日我感到很快樂,天冷,妹妹早些回宮吧。”
這席話聽得左碧武心內難過,鼻中一酸,險些流淚。可她與清宛終究是友緣已盡,她深吸一口氣,往回宮的路走去。
四周又寂靜無聲,清宛心中黯然,不欲再在這漫無目的地閒逛。
折回回宮的路,只欲快點回到宮中,不至於如此刻一般孤寒無依。
經過梅林時,但見一個娉婷身影背對着自己,那身影一身孤寂,單瞧背影,隱約便是一個佳人。
清宛並不是多惹是非之人,便不作留意,正欲走開,卻聽那女子悽婉的聲音傳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悽婉的聲調引得清宛心內共鳴,不禁脫口詢問:“你也在思念着心中之人嗎?”
那名女子緩緩轉過身,如畫眉目,靡顏膩理,絕色天資,清宛心中一驚,這後宮,竟有如此美貌絕倫的女子!
女子瞬間收起悽婉情緒,周身散發着冰冷氣質,聲音中亦再沒有甫時情緒,“你是何人?”
清宛不由被面前女子周身的冰冷所震住,但方纔那詩委實引她心內共鳴,不由覺得這個女子很是讓她親近。清宛緩緩走入梅林,“我也在思念着人,想念我的哥哥,他遠去戰場,我替他擔憂。”
“遠去戰場?”女子一疑,眉目間的冰冷斂去,微微蹙眉,更添萬種風情,“據我所知,朝中只有紀將軍
與即將出徵的臨將軍奔赴戰場,你的哥哥是哪一個?”女子緊望清宛,眸中暗暗打量着清宛。
“我的哥哥是紀堯。”許是剛剛的詩引她共鳴,許是太過思念哥哥,面對這冰冷的絕世美人,清宛竟沒有防備,更覺與這女子有份莫名的親近之感。
女子眉間的冷氣消失,望了清宛一瞬,“你是皇后。”
清宛驚訝這女子既然知曉她的身份卻不行禮,不過她心中卻不怪罪,“你是……”
女子轉眸望着林間落梅,“我是伊蝶,皇帝的舞姬。”
清宛不由想起宮中傳言,原來這便是皇上寵愛的那名舞姬。果真是天資絕色,無怪皇帝寵愛。清宛望着伊蝶,歎服這女子的容貌與氣質,望了一眼,又不由再想去望,這女子的美竟連她也被深深吸引。
彷彿感覺清宛不斷的視線,伊蝶擡眸望向清宛,“這後宮真是清冷無趣,如若皇后不嫌,我閒時可否去找皇后作伴?”
清宛一怔,不想伊蝶主動親近自己,心中一喜,不由微笑,“當然好,我也覺得你很是讓人親近。”
“是麼?”伊蝶一笑,明眸之中卻不見笑意,“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你方纔還未回答我,你所吟之詩悽婉含思,可是在思念着親人?”
“親人麼……是呢。”伊蝶目光飄渺,眸中悽楚,惹人心起憐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