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不知道盤俊那句話的深意,還以爲盤俊傻了呢!怎麼問起唐瑾到底是誰來了?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唐瑾!
過後,我才知道原來盤俊等在外面也沒閒着,他當時就是想知道秦道然的根底。結果不但打聽出秦道然不但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還不小心打聽出秦道然的師兄,也就是唐瑾的爺爺,更是讓金秀值得驕傲的大人物,因爲他是“國家”的人。
我打小生在山裡,與世隔絕,造成我對這個世間的懵懂無知。盤俊雖然說的很明白,但我根本就沒想過這世間家世背景,對一個人的重要性。
盤俊則不同,盤寨縱然也在山裡,但他和山外的世界接觸的也很多,懂得很多我不懂的見識。盤俊說,他打聽到唐瑾的爺爺去世後,回鄉安葬時,那葬禮就別提多隆重了。送葬的車隊足足排了幾裡地那麼長。還有人說,送葬的人中有好幾位都是省城的高官。
正是因爲聽到這些,盤俊纔想起深究唐瑾的身份。
對於盤俊的盤問,唐瑾一笑而過,說那些不過是坊間的八卦,以訛傳訛而已,哪有傳說的那麼誇張。
我並不好奇唐瑾的身世背景,他到底是什麼人,和我無關。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成爲真正的冥女,然後想辦法抓住鬼阿嬤,向她問清楚到底有沒有下情蠱那回事?
我對盤俊說,“別扯那些沒用的了!他是什麼人,和我們沒關係!”
盤俊因爲我這句話,那妖孽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摸摸我的頭,說了句,“乖,不在意就好!”
我忍不住皺皺眉,我討厭被別人摸頭!正想警告盤俊一句,卻倏然間感覺到周遭浮動着一股殺氣!
我感覺出那炁場是從唐瑾身上發出來的,還以爲他是發現了什麼危險,扭頭往四周瞧了兩眼,什麼有危險徵兆的事物都沒看見,只看到唐瑾那張臉優雅冷漠,眸光冷冽,雖一語不發,但在他身上透出一種屬於王者的霸氣,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壓迫力。
以前,我就爲唐瑾身上的王者般的高冷氣場震撼過,現在因爲修行《道陵真經》後,對炁場更加敏感,就能感受到唐瑾身上那股強大的會讓人窒息的寒氣,猶如千年寒冰般的感覺。
我的眉頭再次皺起,我能感受到唐瑾此時在生氣,而且他身上散發的炁場還影響到我,居然讓我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在唐瑾面前都擡不起頭來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我才覺得自己有病,怎麼能這麼輕易被唐瑾影響呢?這樣想過之後,那種壓迫感才少多了。
也是因爲這一次突然的感覺,我才發現,只要有盤俊在場,唐瑾身上就會透出一種殺氣。我開始想不通,後來就想明白了,盤俊是什麼臭脾氣,我還不知道嗎?一定是這傢伙得罪了唐瑾!
我自己找到這樣的解釋,也就懶得理那兩個男人了。一門心思放在秦道然的教導上。
那半個月時間裡,我才覺得真正要感謝盤俊那個傢伙,要不是他收我爲徒,然後逼着我抄經書,畫符籙,我在秦道然這裡也不會學的這麼快!
原來一切的奧秘都在畫符籙上。秦道然憑着他畫的符籙抓鬼,佈置結界,封印惡魂,更憑着符籙和陰間溝通交流。
另外,我也知道了秦道然家裡爲什麼陰煞氣那麼重,他的家說的不好聽點兒,就是個人間地獄!因爲在他的房子裡,到處擺放的瓶瓶罐罐裡,都封印着他抓來的那些厲鬼、惡鬼。
那些厲鬼因爲怨氣太重,不能投胎,因此徘徊人間。秦道然捉住它們以後,每日會給它們唸經超度,等它們身上的戾氣消失,那時秦道然就會打開結界,送它們去地府投胎。
我初來乍到時,不知道秦道然家裡那些陶罐裡有什麼秘密,差點兒讓一隻清朝老鬼拍滅我肩上的命燈。多虧唐瑾及時發現給阻止了。我這才知道那些陶罐什麼的,都是碰不得的,裡面都有鬼!
我學藝的那半個月,晚上是住在秦家裡的。不過談到晚上休息,那真是滿把的心酸淚。秦道然那老道說我住在他家裡不能白吃白住,讓我晚上替他守夜。
大晚上的,我就跟一堆鬼住在一間屋子裡,滿耳朵的鬼哭神嚎。我堅持到半夜實在堅持不住了,就逃出去,卻被那秦老道抓住,我說我受不了了,他手裡提着個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張開手問我要錢,說不想守夜,就給他在這裡吃住的錢,給不了錢,給古董也成。
我聽完只能咬着牙,默默地走回鬼屋。
後來我想想,以後我的下半輩子都要這樣同鬼魂打交道,要是害怕的話,啥時候是個頭啊?這樣想了,心就一橫,往牀頭牀尾的貼上幾張符籙,防止那些惡鬼趁我睡着了偷襲我,然後就矇頭大睡。
最初當然是睡不着,直到我念起《道陵真經》裡的淨心咒語,纔開始無視那些惡鬼的滲人的鬼嚎。慢慢的更開始適應。不但如此,我還知道如何收拾其中比較厲害,想要欺負我的幾隻厲鬼。
只不過,我收服那些厲鬼用的,可不是那秦老道教給我的東西,而我自學的《道陵真經》上的本事。
那秦老道雖然收了唐瑾的財物,但並非真心傳授我。要不是我處處留心,還就被他糊弄過去了。我知道他藏了心眼兒,晚上就帶那幾只被我馴服的厲鬼,去那秦老道的窗戶下唱歌,吵得那秦老道無法入睡,發飆要弄死我。
我嘿嘿一笑,馬上叫出一隻清朝的老酸鬼,對着秦老道大念納蘭性德的那首《虞美人》。
之後,那秦老道兩眼望天,嘴裡一會兒喊着“棗花”,一會兒喊着“槐花”。我嗑着瓜子,白了秦老道一眼,問他,“你喊的那人到底叫什麼花啊?”
秦老道想半天,竟然哭出來,說我他孃的給忘了。
我知道秦老道對不起那個叫什麼花的姑娘,這是那隻老酸鬼告訴我的,說秦老道年輕時喝醉了酒,總愛哭着念那首《虞美人》,什麼“採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什麼“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
我才覺得那應該是秦老道的痛腳,故意讓那隻老酸鬼給念出來的。
我本意確實挺壞心眼的,就是故意讓秦老道難受。沒想到,就是這個茬口,竟然引出和我有關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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