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大瑤山山腳的時候,路就開始變得非常難走。(m首發)有一段路要過一個小橋,偏巧有個老鄉的拖拉機正好壞橋上了,堵了路。
大家就只能下車,查看情況。
在我們之前,其他也要過橋的人,已經在用牲口幫忙拖着着那輛拖拉機,想先拖拉機從橋上拖離,好讓道路通行。
唐瑾見此就命令所有人都去幫忙拖車。所謂人多好辦事,沒費多大勁兒,拖拉機就被從橋上趕開了。
我拍了拍手上土,剛要回車上,不知道怎麼的,我背後有一頭牲口突然發瘋,尥起蹶子,那後蹄子直對我的後腦踢過來。
要是當時我被踢中的話,腦袋指定給踢開花了。
就在大家的驚呼中,我還不知道危險頻臨。我只看到盤俊驚叫着對我衝過來,我才察覺危險,想逃避的時候,身子已經被人搶先一步撲倒。然後隔着那個壓住我的身體,我依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重力襲擊。
與此同時,我聽到有人驚呼唐瑾的名字,這才知道唐瑾用他的身體替我擋了危險,他卻被那發瘋的牲口踢中後心。
那牲口的主人可算是嚇壞了,瞧着我們這麼一幫人,生怕我們再讓他走不了,道歉的聲音都像是快哭出來了。
我明明見唐瑾臉色都白了,嘴脣發青,但他站起來後,就說沒事,讓那個人牽着牲口走了。
盤俊將我扶起來後,直接找柳念算賬去了。好幾個人都看見了,是柳念使壞捶了剛纔那頭牲口的肚子,那牲口之後才發瘋的。
盤俊護我心切,將柳念給打了。柳唸的手下就全急了,那一刻劍拔弩張的,直到唐瑾底氣渾厚的喊了一聲“住手”,在場的人都被他那發自骨子裡的寒意駭到。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般霸氣,更是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壓迫力。
本來一觸即發的局面,一下子全都被擺平了。
之後,我就看到唐瑾略顯沉重的坐回車上,當時給我的感覺,他一定受傷了,只是咬牙不說。
這時候天早就已經黑了,而我們也是剛剛靠近大瑤山的山腳下。到深山還有蠻長一段路程。
此時也不能往前走了。剛好山腳下就有個村子,一商量,大家都同意在這個村子找戶人家歇歇腳。
另外我也認出那村子,是我和盤俊來過的孟家溝,我心裡猛地想起那個劉三的死,當時就懷疑那劉三死的很蹊蹺的,可惜沒來得及調查就離開了,這次恰巧又回到這裡,要是有時間的話,我還是想查查那劉三的死因。
盤俊也認出這個地方,他走到前面帶路,說先去支書家裡,然後讓支書幫着安排在老鄉家裡投宿,要不然這麼晚了,一羣人跟打狼的似的,再嚇壞老鄉,沒人敢開門。
我們這行人中,就三個女的,除了我和柳念,還有柳念手下一個叫王源麗的女孩子。那柳念見到我就跟見到仇人似的,從盤俊那裡受得氣,全都撒到我身上的樣子。
但那個有東北口音的王源麗就不同,一副典型的東北大妞的脾氣,人非常豪爽,和我倒是很投脾氣。雖然她同我說話時,那個柳念沒少拿白眼珠剜她,但她該怎麼說,還是怎麼說。
有她在,我就少了拘束。兩個人完全將柳念當空氣一樣給無視了。
我和王源麗一邊走一邊說話,走得也慢了些,發覺掉隊時,王源麗提醒我趕緊快走兩步。我剛要加快速度,卻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輕咳聲。回頭一看,這纔看到唐瑾原來走在我們身後,動作遲緩,完全不似他平常的樣子。
我早就猜到他可能受傷了,尤其他又是爲了保護我才受的傷,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說不管。
可我問唐瑾的時候,他眸光冷澈如冰,全身散發着撼人魂魄的寒氣,漠然的繞過我,步履難免沉重地向前走去。
我心裡就像被刀子刺了一下那麼疼,本來賭氣不想管他,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那份擔心,我幾步追上唐瑾,並趁他不備,手輕輕的對着他的後背搡了一把。
我這一下試探,立即將唐瑾的虛弱給逼了出來,他悶哼一聲,身子不自然的前傾,踉蹌了一下。
雖然唐瑾很快就穩住身形,惱火的望着我,但我已經肯定他在強裝鎮靜的樣子。
我知道我要是問唐瑾,以他那麼強烈的自尊,一定不會在我面前將他的脆弱露出來,所以我也不說話。丟下他疾步向一條街道走去。
我這不是真得不管唐瑾了,而是我根本管不了,所以要求助村裡的赤腳醫生。
我找到村裡的赤腳醫生,將唐瑾受傷的情況跟他講了,那赤腳醫生給唐瑾抓了幾包內服的草藥,還拿了幾副專門治跌打損失的外敷藥膏。
等我拿着那些藥找到村支書家裡的時候,支書說已經將行動組的人都分別安排到村民家裡去住了。而盤俊沒見我,這時候滿村子裡找我去了。
我見這個機會正好,反正盤俊來過孟家溝,我不用擔心他迷路,正好可以趁他不在去幫唐瑾療傷。
支書說,知道唐瑾是大領導,不好虧待的,就讓唐瑾住到他的新房子裡去了,那裡除了還沒通電,別的什麼都不少,環境還好些。
我再問支書一句,“是他自己嗎?”
支書回答是。
我問清楚支書家新房子的位置,然後騙支書說我去找盤俊,實際上拎着那些草藥去找唐瑾了。
當我找到唐瑾住到那新房子時,那屋子裡果然只長着蠟燭,微弱的光影搖曳着。
我走進去的時候,唐瑾赤着上身,正在用一面鏡子艱難的照着他的後背,聽到動靜,他急忙抓過衣服披上,一臉慍怒的低吼,“誰?怎麼也不敲門?”
我說,“是我!”
唐瑾的臉色當即就寒了,惱火的讓我出去。
我說,“你受傷了吧!”
他像只野獸似的低吼着,還算客氣的請我出去,倒沒說讓我滾!
我將草藥放到桌上,對他說,“我幫你拿了草藥,你自己想辦法煎藥喝了,這個我不管。這裡還有膏藥,我可以幫你貼上!”
唐瑾惱火的對我吼,“我要你出去,你聽到沒有?請你自重,我不想用更惡劣的詞語!”
我哼了一聲,對着他挑挑眉說道,“哈,真不錯呢!你竟然對我這個冷血野人還如此斯文,真是好家教!”說完,我趁着唐瑾不注意,猛地對着他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