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油燈象徵着‘活人燈’,小時候我聽爺爺講過,一般鬼魂都比較怕光,特別是燈光,煤油象徵生命、活力,鬼見了肯定躲得遠遠的。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撞鬼了,但就是瘮的慌,紅油燈點着後感覺好多了。
說也奇怪,老婆子忽然躲開我說不用了我自己走吧,接着就快步離開。而那隻擋在我前面的貓也跟着跑遠了,我心裡犯嘀咕,愣了幾秒鐘回頭看時發現老婆子的人影已經不見了。四周空蕩蕩的,我不敢再多想,趕緊上車繼續往回走。快到郵政所的時候,我隱約看到門口站着個人,尋思這大半夜的難道還有人要寄信嗎,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吳龍,我心寬不少,就問他不是生病了嗎,怎麼大晚上還過來?
吳龍沒回答,直接問我信送完了嗎?
我說沒,幸好你來了,這兒有封問題信。說完我就把那封‘蘆村村口五戶’的信拿了出來,交在吳龍的手上。吳龍看都沒看就裝懷裡了,接着陰沉着臉道:這信你別管了。
我問他那這信還送不送,吳龍突然道,說了你別管了,哪那麼多廢話。我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但礙着他是帶我的師傅,也就沒吱聲,心裡卻暗自不爽。尋思這個吳龍說翻臉就翻臉,讓我送信的是你,讓我不管的還是你,這是要鬧哪出?
回到所裡,簡單的洗漱後我就準備睡覺,今天折騰了一天,累的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倒在牀上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門,我打了個冷戰就從睡意中清醒了過來,仔細一聽還真是有人。我心想盧鄉郵政所的幹事還真是個苦差,大半夜都不得閒,只好爬起來開門。
我開門的一瞬忽然想到了什麼,就問了聲誰啊?外面沒人響應,我心生疑惑,冷不丁的想到吳龍告誡過我半夜不要開門的,加上今晚遇到的怪事,我心裡也挺不自在的。就走過去把窗戶開了個檐,我踮着腳朝門口望了望,一股冷風讓我忍不住吸了口涼氣。門口一個個頭不高的女孩趴在門上也踮着腳往裡看,她穿的衣服挺糟的,白色裙子髒兮兮的,人長的卻很清秀,尤其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讓人心生憐意。
我說小姑娘,我這兒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行嗎?
那小女孩眼淚汪汪的把目光投了過來說:哥哥,我的信丟了,那是我爹從外地給我寄的,裡面有我很重要的東西,你能幫我找找嗎?
我想了想,看得出來她很着急,於是就有些不忍心了,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信上的地址又是什麼?
我叫劉欣,家住蘆村村口五戶。
我哎呀一聲,嚇得趕緊把窗戶關上了,我努力讓自己不那麼緊張的道:小妹妹,我這兒已經下班了,你快走吧。
良久,門口傳來一聲輕輕的啜泣聲,然後就是女孩的聲音:打擾哥哥了。
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但想到盧村大姐告訴我蘆村早幾年的人都死光了,心悸不斷。我糾結了很久,尋思盧村的人本來就陰陽怪氣的,沒準那大姐是爲了趕我走說的氣話,再說了,那封信明明是被吳龍拿走了,沒準裡面是這姑娘父親給她寄的生活費,看她的樣子那麼可憐,八成有可能。最後我還是忍不住打開窗戶道:小妹,你那封信被我師傅給拿走了,明天你再來拿中不?
那女孩一聽,瞬間樂的拍手道:真的嗎,哥哥,謝謝你!
我點點頭說那你快回去吧,這麼晚了,再不回去路上你家人該擔心了。
劉欣揚着臉說知道了,哥哥,能不能再拜託你一件事?我心裡一暖就問啥事,劉欣說我白天要去上學,快高考了學習任務重沒時間來取信,可不可以麻煩你把信送我家裡?
我苦笑着說,小妹,你可知道今天爲了給你送這封信我把整個盧村都跑遍了,愣是沒找到上面的地址,行吧但是你得留個我能找到的地方。
女孩嘿嘿笑道:哥哥你人真好,我就在鄉一中上學,高三(2)班,你幫我把信封送到那裡就行。
我說記住了,你快回家吧。劉欣拍了拍衣服就準備走,我看她提着個蛇皮袋,連手電筒都沒有,外面那麼黑就跟她說你等等。接着我就把手電找出來遞給了她,我說小妹,明天我去給你送信的時候記得還給我。她衝我一笑,感激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