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晴天過後,接連幾日都沒有好天氣,石頭被雨水打的潤滑,空氣中盡是潮溼的氣息。
一名光腳的少年,站在山峰的底下,看着聳入雲層的山峰。
初升的日光沐浴着少年的臉龐,透過額前的雜亂長髮照着銀白的眼睛,略顯稚幼的五官遮掩不了堅毅的神情。
他望向峰頂雲層中若隱若現的廟宇輪廓,微微皺眉道:
“這成爲修真者的條件還真是苛刻啊,爬上這麼高的山峰,正常情況下半路都要餓死的。”
這位正是之前八歲的小男孩,現在外貌已然變成一位少年,有着無限朝氣。
“不過現在無論如何,我也得要上了。至少不能辜負母親對我的心願。”
少年走到母親的墓前,小心的埋下了一枚果核之後,磕了三下後,便轉身向山峰走去……
扶光山脈,初陽峰頂。
“這小子已經開始了嗎?沒想到這麼快,不過這樣也好…”
無論峰下多日的陰雨天,這峰頂卻仍舊光影燦爛,雛鷹在陽光中盤旋翱翔,光透過羽翼看得見絨毛。
清風站在崖邊,一步緩緩走出,那雲間的風托住了他的腳,讓他站在空中,隨着行走,雲霧騰騰。
“雖說就算他從山崖上摔死,也只是他的命,但畢竟是舊友的孩子還是在旁邊以防萬一吧。”
清風腳下風一停,身形落入雲間之後不見蹤影……
走過了相對平緩的峰底,山峰便慢慢陡峭。少年赤着腳,在銳利的石頭上飛躍,他必須得不停的行動,因爲停下的話那石頭對他腳部的傷害只會更大,腳掌變紅直到出血,疼痛卻停不了那步伐,反而是成了一種激勵讓腳步不斷加快。
終於,在腳底都快見骨的時候碰上了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少年一躍而上,落在平整的石頭上,留下了一對鮮紅的腳印,鮮血在光的照耀下閃耀着,少年坐下後一直咬着的牙齒微微放鬆,看着中天的太陽,喘着氣喃喃道:
“哈哈,也沒想的那麼痛嘛,就剛開始有些痛,現在都沒感覺了。”
少年休息一會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後撕成條狀,捆綁在手掌和腳心之上,手和腳處理完後,最後塞了一塊布在嘴裡。
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夕陽的餘暉印在他的背上,刻畫着結實的肌肉。
猛地一躍便繼續向上攀去……
山谷中漸漸的涼了,月亮給樹葉鍍了層銀,東邊升起的月亮照不到陰影中的少年。他揹着繁星攀登着,胸前已被岩石劃出了一道道血口,小臂上的血順着手肘處滴着。
“嗚……”少年緊咬着牙齒,只能發出嗚嗚聲。
疼痛幫他保持着清醒,此時距離峰頂只剩下80多米,岩石已經開始變得冰涼。
一步,兩步……抓住再抓住…
風吹着少年通紅的耳朵,掠過銀月色的眼睛,呼嘯着。
緊接着進入雲層,視線模糊,幾乎沒有辦法能判斷落腳點,岩石變得冰涼而潤滑,驟降的溫度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不斷喪失。
“噗!忒!”那塊布從他嘴裡吐出,他已經不需要它了,從他下定決心必須要登頂開始,從他決定要走這條路開始,他就註定要捨棄掉它的,捨棄掉的不僅僅是那塊布,而是他的膽怯和懦弱!
少年流着血的手部開始繃緊,握緊石頭後猛地向上發力,帶動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向上躍起。他用自己的生命作爲賭注,不過賭贏了,他的手短暫落空後又抓到了攀爬點,眼前的雲霧已經散了幾分,月光也落在了他的背上,落在了他的眼前,溼潤的石頭映着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