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了看小花爺爺,他抄起魯班尺狠狠的又朝着結界上砸了兩下。“你這小子,都這會兒了,我騙你這些做什麼,趕快出來。”
我朝前走了幾步,又朝後退了幾步,有些不知所措,鬼王就站在外邊,若是真像小花爺爺說的那樣,那爲何他沒有一點兒動作?
可是晚晴,還有李爺爺李婆婆的反應,卻是真真切切的,別說是他們,就連我,也都隱隱感覺出了,我們周圍的氣流,正在發生變化。
來不及多想,我心一狠一咬牙,從身上拽出一個收魂袋,直接把李爺爺和李婆婆的魂魄收進了收魂袋裡,放在腰間繫好,抱着晚晴,快步朝着結界外衝了出去。
我一腳踏出結界,小花爺爺便立即擋在了我的身前,面對着鬼王,手裡拿着魯班尺,十分戒備。
“相公。”晚晴閉着眼睛靠在我懷中,嚶嚀一聲,我把她放在地上,心疼的看着她,“晚晴,你怎麼樣了?你快上我的身。”
晚晴十分虛弱,她慢慢睜開眼,臉色蒼白,身上的魂力弱了許多,吃力的朝我搖了搖頭。
“今天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謝廣帶走!”前方,小花爺爺把魯班尺放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
那符紙是我之前從未見過的,尋常符紙,都是以硃砂,畫在黃紙之上,而那張符紙上的符文卻是黑色的。
更詭異的是,那張道符很大,比着平常的符紙要大上兩倍之多。
而鬼王見到那張道符之後,也明顯神色凝重。
只見他一揮斗篷,哈哈大笑兩聲,對着我們這邊說道。“老東西,沒想到你爲了救那小子,連自曝符都拿出來了!不過你放心,我今天,可沒有心思,和那小子玩小孩過家家。”
話音一落,前方黑影一閃,我只感覺身後一涼,一回頭,甚至來不及我反應,我便被鬼王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呃……”我的喉嚨裡一陣生疼,我死命的掰着,鬼王的手指,一張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小花爺爺也趕緊跑來,口中大喝,“你放開他。”
鬼王擡着眼皮,一張女人的臉似笑非笑,朝着我身後的方向打出一掌,我聽着身後,傳來些許嘈雜的動靜,想來,是鬼王那一掌,絆住了小花爺爺的腳步。
我悄悄把手背在身後摸出魯班尺,趁着鬼王不注意,猛的朝他肚子上捅了過去。
可這一下,就像捅在了鋼筋鐵板上一樣,鬼王勾脣一笑,低頭看了看我手裡的魯班尺,掐着我脖子的那隻手,又用了幾分力氣。
我感覺我的脛骨,都快要被他掐斷,頭暈腦脹,連眼前看的人也都成了重影。
“小子,忘了告訴你,你這破玩意兒,對我根本就沒有用。”鬼王掐着我的手腕使勁一掰,我吃痛一聲,胳膊立馬卸了所有的力道,手臂一軟,魯班尺從我手中掉在了地上。
就在我以爲我要死定了的時候,鬼王卻忽然鬆開了我,重重地把我扔在地上,一腳踩在我的胸口上,我喉頭一甜,一股甜腥的血液吐出,鬼王不屑的低頭看着我說。“我今天來這兒,只是爲了把王陽找回來,那小子吃了胸襲豹子膽了!居然敢帶着我之前寄存在他身上的法力逃跑!”
說着,他把腳挪開,蹲下來看了我兩眼,伸着細長的手指,抹去我嘴角的血液,朝我拋着媚眼,把沾着血液的手指間,放進口中。
郭淑芬雖然已年近中年,可她保養的很好,但也有幾分風姿,可以想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體內,裝的卻是一副讓人作嘔,殘忍變態的靈魂,就讓我胃中一陣反胃。
尤其是他拋向我的媚眼,配合着那一口沙啞刺耳的嗓音,簡直如同魔音繞耳,聽得人腦仁兒疼。
“你放心,今天我不殺你,不過以後,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冰冷的巴掌拍在我的臉上,鬼王冷笑一聲,鬆開了我,我歪着腦袋躺在地上,看着他,走進了李爺爺家的院子。
“謝廣,你沒事吧!”這時,小花爺爺跑了過來,拉着我的手臂,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我揉了兩下脖子,後勁處,有幾道血痕,是鬼王尖利的指甲留下的。
我把嘴角的血抹掉,院子裡的鬼王已經走到了後院。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之後在這院子上方,便凝聚出,一道由氣流組成的黑色漩渦。
小花爺爺拽着我,不斷的往後退,周圍陰風大作,四周的陰氣濃郁到,路邊的樹木植物都在逐漸枯萎的地步。
小花爺爺揹着身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說。“他把你爹刻的那座石碑,拔了出來。”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我疑惑的看着小花爺爺,原先我以爲,我和孔橋臨走之時把鬼差叫來,雖說鬼差不能完全拿住鬼王,最起碼也讓他元氣大傷,一時之間不能出來作亂。
可沒成想,這鬼王老奸巨猾,早就有所準備,整個大河村的村民都是他的餌食,他吸取了那些魂魄的魂力,居然這麼快就又恢復了。
可是今日再見他,他卻根本沒有對我動手,以他的實力,我在他面前,一如螻蟻一般,若是正面對上,恐怕他動動手指,都能要了我的小命!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並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根本不屑於對我動手,或者說他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去辦,我這條小命對他來說,遠不及他接下來要去辦的事。
“這鬼王在沉睡之前,把自己畢生的法力,都傳給了王陽,只不過王陽那小子也不地道,在鬼王醒來之際,利用你刻的石碑,躲到了陰間,哪怕鬼王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直接在上邊把他找回來,所以這是鬼王,進入陰間唯一的途徑。”
李爺爺家院子上方的漩渦越來越大,風馳電掣之中,我聽到鬼王,桀桀的笑了幾聲。
原來小花爺爺真的沒有騙我,李爺爺家的院子,確實是斷魂山的陰陽交界口,而我父親留下的那塊石碑,表面上是李海華的死人碑,實際上就像一堵大門一樣,擋住了去往冥途的入口。
只要把石碑拔掉,打開冥途,進入陰間,對鬼王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陰風越來越大,凌冽的陰氣,如同尖銳的刀子一般,刮在我的身上,我渾身上下,如同身臨冰窖,整個人縮成一團,打着寒顫,我看了眼小花爺爺,他的模樣似乎也不好受,雖然站得挺直,但卻是強撐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