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滿天星光,彷彿一個個調皮的精靈,閃閃爍爍。月亮卻不知道躲在了哪裡,擡頭看天除了星星,還是星星。
夜被鈴子從被窩裡拉出來,此時跟在鈴子身後躲着羽田家巡夜的保鏢和一個個現代化的防盜裝置,不住地打哈欠。
小白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夜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只是很納悶,爲什麼母親能看到小白卻看不到他人類的樣子,不由地歪着腦袋看着天空思考,和鈴子窩在一叢木繡球後面,聞着淡淡的花香,等着眼前的幾人過去。只是大概是發現她們未在房裡,院子裡的人明顯多了起來,甚至還傳來了一聲聲狗吠。母子兩人對視一眼,多了分焦慮,閃出了樹叢,一步步往圍牆移去。
沒事造那麼大院子做什麼!夜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然後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鏡頭:那是一個很古典的庭院,四周是都是一式的房間,只對向正門的那間稍大些,院子裡種的樹並不多,只幾根竹子,和兩株柿子樹,樹下種滿了金盞花,金的,黃的,粉的,在夜風下微微點頭,空氣中滿滿的花香……
突然一聲尖銳的警報打斷了夜的思緒,甩甩頭,腳步聲飛快地往同一個方向奔去,母子兩人也沒想太多,趁亂輕鬆地爬上了一棵貼近圍牆的櫻樹,飛速消失在夜色裡。
在夜睡着的時候,鈴子已經出去過一趟,院子和自己離開之前相差不大,所以兩人此時才能如此輕鬆地便離開了。
在兩人離開後,羽田由惠帶人到她們之前的房間查看的時候,眼裡又驚又怒,裝的幾個竊聽攝像裝置被沒有毀壞的前提下停止了工作,窗上的紅外線依舊在閃,根本不可能容人通過,大門好好地鎖着,她完全想不明白,那兩人是如何逃出去的。
本想着將兩人關一處,或許還能知道些線索,對自家的歷史她自是很好奇,可是她不知道的事,鈴子自也不知,那那個孩子又是憑什麼如此清楚?一想到如今放在她書房的落葉她就納悶,那刀如今完全就是一柄單刀,小蓧去哪了?
哎,畢竟是自己孩子,否則她可能早就用強的去拷,問她們了。
“美紗,明天開始你去那丫頭的學校上課。”
“是!”
一天時間足夠她調查
清楚兩個人的經歷了。
可是,羽田長風……
跑出羽田家的兩人自在地住回了家,鈴子很清楚母親的爲人,她對家人雖然嚴厲,卻不會用強,即使對外人如何殘酷也絕不會用在自家人身上,她確信,母親只是想弄清楚原因,並不會真的對她們怎麼樣,而且,一旦到了外面,她羽田家終不可能做得太過。於是心安理得地回家,洗澡,做飯。
“媽,羽田家究竟是做什麼的?”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夜忍不住問。
鈴子抱着茶杯,看着坐在輪椅裡望天的女兒,小白依舊安靜地趴在她腳邊睡覺,陽光照在她身上,顯得愈加單薄的身形,卻有股止不住地堅毅,即使此時只是懶洋洋的窩在那裡。
“如你所猜,是黑幫,還是無惡不作的那種。”鈴子笑答。
“有多惡?”夜擡頭,看鈴子輕笑,忍不住也笑了。
“還是跟我說說你的事吧,至於羽田家,只要你不願意,我保證不會再讓他們打擾你!”
夜極其認真地看着鈴子一臉嚴肅,嘆了口氣:“媽,他們奈何不了我。
至於我的事,之前不是說了麼,羽田長風是我師父,他的配刀就是小蓧,但是對此雙刀的知識我也僅限於此了。”
待鈴子想追問,夜不由地看向鈴子繼續道:“五百六十三年?沒錯,我騙您呢?不然怎麼引偷聽的人離開?”
“你不用說是騙我,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許久鈴子對着天上飄忽的白雲,幽幽道。
夜回頭也看向天空,藍天白去,一朵朵都像是金盞花似地,圓圓地,小小地,絕望地在無邊的天空飄飛。
“我本以爲,你只是較一般孩子早熟些,沒想到……啊,啊,這麼玄幻的事情我接受不了!怎麼辦?”鈴子望向夜,仰頭那纖細的脖子,蒼白的膚色,被光照着,居然似透明般,鈴子忽然心裡一驚,覺得明明坐得如此之近,可以後似再無機會這樣平靜地對坐,不由地涌上懼意。
“你要走麼?”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夜一愣:“走?走去哪?”
“算起來,我並不是你母親吧。”
“媽,您在想什麼呢,我是不是您生的,您自己還不清楚麼
?”
“可是……”
“媽,我只是小時候心裡總有一個聲音,然後做夢的時候就會見到一個人,然後他會教我武功而已啊。”
“什麼?做夢?”
“嗯,很奇怪吧。一直沒敢告訴您,怕您不相信。”
“耶?說起來,你肩上那個月牙形的胎記確實不尋常呢,而且,在小白出現前一週突然消失了。”
“說得是呢。”黑月吶!“對了,媽,我們回空坐町吧。”那是她出生的地方呢。
“咦?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學校。”鈴子略有動心,可是一想到回去又得重新聯繫學校有些不放心,都開學了。
“沒事,估計以後也沒什麼時間上什麼學了。”說完,手裡的杯子往遠處的樹上狠狠甩出去,只聽砰地重物落地聲,伴着一陣腳步聲,夜微微嘆了口氣,“又浪費一個杯子。”
“也是,這裡住着確實有些煩呢。明天我們去學校問問,能不能直接轉到那邊學校去。”
“好。”
“對了羽田家專爲政府提供各類特殊,服務,爲暗處組織,知道的人不多,而且爲了政府名譽,平日做事並不會太張揚。”
夜微微笑了笑,風捲過頭上的樹葉,沙沙聲彷彿輕撫髮絲的手,溫柔地舒展着夏日的微涼。
‘特殊’啊!
“吶,媽,你覺得那個美紗會是你的對手麼?”
“怎麼了,想試試我身手?”
“呵呵,怎麼說呢,最近感覺不太妙呢。”
“小夜,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啊。”
“相信我吧!”
“咦?”
“媽媽,您相信前世今生麼?”
“這個,怎麼說呢……雖然能看到……奇怪的東西,但是……”
“奇怪的東西?”
“有點可怕吧,還從不敢跟一般人說呢。”
“比如說,那個?”夜指了指圍牆上一直飄着的某物。
“啊,你也……”
“是,是。”
“遺傳?”
“至少證明我確實是您女兒。”
“……這也行!”
“大概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