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這麼個貨色

楚老爺點點頭,隨後發現靠近了一些,這姑娘的背影更加眼熟,便不自覺的挪動了步子走了過去。

容綰知道楚老爺就在身後,她能感覺到背後大家,包括楚老爺那審視的目光,可是當看見楚老爺的衣角衣角出現在她的眼角視野裡,她的恐懼漸漸的變爲了憎恨與憤怒,她忍不住想起了當初母親在世時,楚老爺對母親虛假的愛意,他貪圖母親的美色纔會對母親那麼好,否則當他的嫡妻欺辱母親的時候,他又怎麼會置之不理?

並且在母親死後也對她不聞不問,她從來不奢求楚老爺能像親女兒一樣對待她,可他卻連在明知道她是被冤枉,被入獄,被打入燼地的時候,都沒有來說一句話,

就在容綰忍不住要轉過身去,與他面對面的時候。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孤濯的聲音忽然而至。

胡來趕忙上前,施禮道,“孤將軍。”

孤濯應聲,然後看向楚老爺,施禮道,“使節。”

楚老爺也施禮,“將軍。”

兩人起身,一旁的宮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還請使節快些,莫要讓陛下和丞相久等。”

楚老爺道是,隨後才和其他的使節一起跟着宮人進了皇宮。

容綰聽着那遠走的腳步聲,胸口悶着的一口氣才鬆了出來,卻是腿一軟,險些摔倒。

事實上,她已經要摔倒了,只不過那一雙大掌將她穩穩的扶住了,孤濯眉頭深皺。“走吧。”

容綰被他扶着慢慢走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多了,一路卻仍舊是沉默不語,她還是害怕,楚老爺會不會認出她來?那她的身份是不是會被揭穿啊?而且她剛纔也沒有看清楚。除了楚老爺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來。

孤濯一直都在觀察她的神色,他給胡來使了個眼色,胡來便慢慢的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那人是誰?”孤濯目光鎖着她問道。

容綰這纔回過神來,見自己已經好多了,從他懷中躲了出來,“沒誰。”他和她如今還沒有好到。她可以隨便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孤濯知道她想要隱瞞,也明白她有多顧慮,可是仍舊是覺得心堵,“那你在怕什麼?”

容綰默了。

孤濯又道,“雖然說。如今的形勢不太好,可現在的你,又是東魏一個使節能將你如何的嗎?”

是啊,東魏的使節能將她如何?

以前的容綰已經死了,如今這個纔是真的她,就算是楚老爺將她認出來,她不承認,又能怎麼樣?

“恩。”她恩了一聲。

見她似乎神色好一些了。孤濯才說起了別的,“常太醫去了嗎?”

“是你告訴常太醫我入宮了?”容綰問道。

“是。”孤濯道。

容綰點頭,“去了。常太醫說會幫我脫離皇宮的。”

“那就好。”孤濯道。

這會兒已經到了客棧,孤濯將她送回房間裡,就面色沉着往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容綰想問一問之後該如何打算,便又退出來,卻見他進了屋子,隨後玉珩也跟着進去。

兩人神神秘秘的模樣。似乎是在商議什麼。

容綰忍不住,移動腳步走了過去。剛想要將耳朵貼上房門的時候,那房門便打開了。

玉珩見到她沒有吃驚。笑了笑,“姑娘來找孤將軍嗎?”

“是啊。”容綰訕訕說道。

“那進去吧。”說完他就大步離開。

容綰便進了屋子。

“關門。”孤濯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容綰轉身將門關上,走到裡屋去。

孤濯正將一封信塞進了自己的懷中去,“有事快說。”

有的時候,孤濯冷冷淡淡的讓她覺得自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其實他也根本對自己沒有要如何,可是那幾次的擁抱,卻覺得不是假的啊,

“那是什麼?”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但卻已然問出了口,因爲他的事情,她已然不知不覺中想要去了解和關心。

“沒什麼。”孤濯卻道,又問道,“你有什麼事?”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容綰要說的話。

“進來。”孤濯說道。

胡來推門而入,瞧見容綰在孤濯的屋子裡,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向孤濯道,“孤將軍,王府派了人來,說讓姑娘去給東雍王診病。”

這個胡來!

人家只好她,爲什麼要問孤濯啊?

容綰立刻問道,“東雍王什麼病?”

“說是受了風寒發高燒,且誰也近不了他的身,只有讓容綰姑娘去看看才行。”胡來說道。

這樣得去,不管怎麼說,乙弗軒除了腦子不太好以外,對她非常好,不能不管,

“好,我收拾收拾就去。”也沒有去管孤濯陰沉的臉色,她就答應道,誰叫他這樣若即若離不明不白,若是長久下去她都要考慮是不是要和這傢伙保持距離了,而且東雍王到時候若是不讓她走,哄哄就好了,反正東雍王挺好哄的。

卻是剛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孤濯說道,“不準去!”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她就生氣,她愛去哪就去哪,用的着他去管她嗎?

她總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他一起吧?這樣像什麼樣子?

容綰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大步往外走。

孤濯一個身形竄了過來,將容綰的穴道點住,“我讓你不要去。”

容綰瞪眼,沒有辦法說話。

胡來尷尬,想勸勸,“將軍……”

“出去!”

孤濯喝道。

胡來識相的閉嘴,內心卻有些透着樂兒。他家主子這是終於開竅了?

胡來出去還將門給關好了。

容綰只急的臉通紅,瞧着孤濯的眼神也憤憤然。

孤濯陰沉着臉色走過來,一句話也不說,打橫將她給抱了起來,放到了他的牀上。然後將被子給她拉好,

“你給我呆在這不動,哪裡也不準去,等我回來!”他說道。

容綰氣的翻白眼兒,卻一句話也說不了,狠狠的瞪着他。

孤濯沒有理會她。轉身出了屋子,吩咐了守在門口的胡來,讓他看好她,便離開了。

這簡直是將她當做犯人了!

她這麼一想,發現之前明明是暖心的保護。也好像變成了看管一樣!

她怎麼會喜歡這麼個貨色啊?

又小氣,又霸道,還這麼不講理!原本她只是以爲他有苦衷纔不言明,如今才發現他也會有不考慮她感受的時候,

容綰只覺得心塞,心中不斷的腹誹,亦胡思亂想。

不知不覺中,兩個時辰過去了。容綰的血液已然衝破了被點住的穴道,她趕忙起身來,衝了出去。

胡來攔住她。“姑娘去哪兒?”

容綰沒好氣的道,“我想要去哪兒,你敢攔着我嗎?!”

胡來一愣,搖頭道,“不敢,但是將軍的命令……”

容綰冷哼了一聲。“他找你,你就讓他來找我!”

說完。容綰便拿了藥箱就往外走,看到外頭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去。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想到孤濯可能會生氣的模樣,她有點猶豫,但還是一咬牙就往王府去了。

然而,街道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四處都是搜查的官兵在盤查,似乎在找人。

想象中王府應該是守衛森嚴,這會兒卻是燈火通明不說,還裡裡外外都是進進出出的官兵,那些官兵神色嚴肅,

見到容綰一行人,便攔住,呵斥道,“什麼人?”

“容綰。”容綰報了自己的名字。

官兵卻仍舊不放人,“有憑證嗎?”

容綰將自己軍醫的憑證拿了出來,官兵瞧見是西魏軍醫的木牌,才神色緩和了一些,“容綰姑娘,王府剛剛遇到了刺客襲擊,所以盤查嚴格了一些,還請姑娘贖罪。”

這個官兵沒有見過容綰,但聽過容綰的名字,他家東雍王天天兒嘴裡喊的就是這姑娘。

刺客!

怪不得王府會這樣,前些日子丞相府也有刺客,這兩撥刺客會不會是同一人?

容綰忍不住這樣想着,就已經被人領着進了王府中。

劉將軍聽說容綰來了,已經迎了出來,“容綰姑娘,你可算來了?”

“東雍王如何了?聽說王府有刺客,那刺客抓到了嗎?”容綰問道。

劉將軍一臉憤慨,“別提了,軒兒本來就受了嚴重的風寒,今天又遭遇了刺客襲擊,這會兒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剛纔我已經讓人給他看過了。”

估計方纔胡來讓人回絕了王府,劉將軍才找的別人吧?

不過乙弗軒受傷,容綰還是嚇了一跳,這傢伙不是有六護衛保護他的嗎?怎麼就受傷了?上一次還將黑衣人黑逼退了呢,

“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她忍不住問道,腦子裡卻想象出了那個穿着斗篷的高大男子。

“那些人都是黑衣蒙面,應該是來救上一次被抓住的黑衣人。”劉將軍也不能肯定的說道,因那些煉血堂的人,一般是不會輕舉妄動,只會在乙弗軒落單,或者在外面的時候纔會動手,像在城內是絕不肯能,更何況如今這是皇城內?

是這樣嗎?

這樣也好!

不是那個人,那就沒什麼了,容綰一想到如果那個人來王府,萬一失手,便會死,心就莫名其妙的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