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鬼上屍身

“請問,哪位是慕長安同學!”就在這時,我們宿舍的房門被人叩響,我回頭一望,門口正站在一個衣着光鮮卻滿臉愁容的中年婦女。

這模樣,依稀有些熟悉啊!

“阿姨您好。我是慕長安,請問您找我……”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那中年婦女忽然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大師,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女兒吧!”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滿臉狐疑。

“阿姨您有話起來說,您女兒是?”

“我女兒是曦子啊!”中年婦女纔剛開口,立馬忍不住哀嚎起來,一把?涕一把眼淚,完全沒了方纔齊整的模樣。

原來是葉曦子的媽,難怪瞧着那麼眼熟。

“我昨晚連夜跟她爸兩個從煙城趕過來,路上就聯繫朋友給我們介紹了神婆,結果人家一進到病房立馬就嚇跑了!後來我聽別人說之前是您救了我女兒,大師啊。您好人做到底就再多救她一回吧!我們家曦子可憐啊!”葉曦子的媽說完又開始抽抽搭搭地痛哭流涕。

擦!這是那個魂淡嘴巴跟褲腰帶似的還滿嘴跑火車!沒看到當時還有一個神棍在場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阿姨,不是我……”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話,葉曦子的媽以爲我這是要拒絕她了,再次哭着起身便欲朝我跪下,我手忙腳亂地攙住她,就差給她跪下了。

一旁的綠蘿悄悄地捅了捅我的手肘。

我回頭瞪了她一眼。

別企圖把本宮往火坑裡推!

“好嘛好嘛。”

見她一直不停地朝我眨眼示意,爲了不讓她眼睛因爲失控而抽搐,最終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葉曦子媽見我點頭。當場又哭又笑地抹着眼淚,那模樣就跟她家閨女已經得救了似的!

我們去到醫院的時候,葉曦子正一臉安靜地躺在病牀上,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下眼瞼出已經現出濃重的烏青,連印堂間都開始微微發黑,整個人看上去完全脫像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吃幹抹淨’啊,這姑娘再晚些就該被那男鬼給掏空了!”綠蘿伏在我耳側輕聲道。

我斜睨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你自己上趕着找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老孃只是粗來打醬油滴!

我雖然現在沒有最初那麼怕鬼了,可不代表我就喜歡跟那些東西打交道啊!

“那行我回去了,你就等着那男鬼來上你吧!祝你**愉快!”

次奧!老孃是你爹啊,你這麼坑我!

“好吧好吧,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我照做就是。”

“這還差不多。”綠蘿嬉笑着摸了摸我的後腦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就今天晚上吧。等那淫鬼出現,咱們就閹了他!”

嗯…容我緩緩,口味有點重。

葉曦子媽一直在邊上看着我們竊竊私語,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沒一會兒葉曦子老爸又領了一個身着彩色長布衫,頭戴紅石榴花和全份金首飾的中年婦女進來,一看就是個跳大神的主兒。

那婦女身後,跟着一個長相莽撞的中年漢子。

“大師,這就是我女兒曦子,您快給幫忙瞧瞧,我這急得七上八下的!”葉曦子爸說話間朝我們不耐煩的甩甩手,“小姑娘先出去,堵這兒人大師怎麼開工?”

綠蘿本見有人嗆行心裡就不爽,結果葉曦子爸又是這麼個態度,當下火了,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得!敢情我們這是狗拿耗子呢!拜拜了您吶,回頭可別再找我們哭!”

葉曦子媽一直見道姑打扮的綠蘿跟在我身邊,心裡只當她是我的助手之類的,生怕得罪了我,一巴掌拍在她丈夫背上,但礙於那中年婦女在場也不好意思說得太重,“孩子他爸,你好好說話!”

回過頭又是對着我們一通卑躬屈膝的討好,“大師您別放心上,我們這家口子也是着急,這孩子都叫毀成這樣了,我們這心裡啊就跟刀扎似的……”說着說着,她又拉開了哭腔。

看着吧,倒也真是可憐。土餘木弟。

綠蘿冷笑道:“若不是看着是同學的份兒上,我們還真不願意來,不過來都來了,走也是不像話的。”

葉曦子媽忙點頭稱是。

“這樣吧,你們呢也請了大師,我們仨就站邊上看看就行,萬一這大師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我們再幫上一把。”

“這敢情好!”葉曦子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鬆坦。

不過那中年婦女顯然就沒那麼好臉色了,綠蘿這話擺明了就是說她不行,她一幾十歲的人,平時也都是讓人求着辦事兒的,這會兒自是對我們嗤之以?,“小丫頭片子,行不行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我扯扯綠蘿,示意她別作無謂的爭執,說真的,若是那婦女能自己把這事兒辦了,我可更是求之不得,這種倒黴催的事兒,巴不得離得遠遠的!

我們幾個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在醫院乾等了一個下午,眼瞧着天兒就要黑了,葉曦子她媽買了些飯菜送來讓我們吃下,便在中年婦女的吩咐和跟她爸一起退了出去。

“等等,咱們也出去吧!”綠蘿忽然起身,頭一個便出了病房門。

“等她忙好我們再進去,省得到時候是誰的功勞說不清楚!”綠蘿這話便算是解釋。

葉曦子媽和她爸面上尷尬也不好再說什麼,這事兒本就是他們做得不厚道,沒有一口肉分兩人吃的道理,更何況我們還是義務服務的!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聽到,但綠蘿此時應該是和我一樣能感知到病房內動靜的。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喜鵲過撾奔大樹,家雀過撾奔房檐。行路的君子住旅店,當兵的住進了營盤。十家上了九家的鎖,只有一家門沒關。要問爲啥門沒關,敲鑼打?請神仙。左手敲起文王?,右手拿起武王鞭……”

這還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聽人唱跳大神,不由得好奇,又將耳朵貼牆湊近了些。

“旮旯也有難中難,可憐苦主求幫班,可嘆咱本事沒學全,上焚三張請神令,下放三聲三聲大地紅,三三見九長壽祝,各路老仙請視聽,您或是“胡”,或是“常”,或是“清風”或“悲王”,或是“灰”或是“黃”,或是“白柳“或是”張”,幫兵眼神兒不好使,還請老仙多擔待……”

這詞唱完沒多久,屋內沒響起中年婦女的聲音,卻是一個男人陰悽悽的笑聲,“這等雕蟲小技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你家老仙恐怕是來不了了!”

那中年婦女再開嗓子時,已經明顯多了幾分慌亂,“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踏八棱紫金磚,邁開大步走連環,雙足站穩靠營盤,左手拿起文王?,右手拿起趕將鞭。文王?,柳木栓,……”

她還沒唱完,屋內忽然傳來一陣悶響。

我的太陽穴當下連着跳了兩下。

屋內那莽漢已經先一步打開門跑了出來,“不行!這廝法力太強,把我家仙姑給打傷了!”

葉曦子媽一聽當場就嚇得昏了過去,她老爸到底還是個男人,攙着自己媳婦兒杵在原地,只是面色已經開始慌亂不已。

“都看着我幹嘛!”綠蘿傲嬌地撇過臉去。

此時葉曦子爸早已經明白過來,眼瞧着自己方纔把我們這三人給得罪了個徹底,這會兒爲了救自家女兒也是顧不得顏面了,哀求道:“剛纔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大仙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還望你救救我的女兒!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綠蘿直到聽到“必有重謝”這幾個字兒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方纔的氣纔算稍稍雅緻一些。

“好了好了,先扶你老婆去休息吧,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葉曦子爸又是一通千恩萬謝。

“孽畜!今兒個姑奶奶就讓你嚐嚐茅山術法的厲害!”綠蘿一腳踢了門,示意那莽漢將那中年婦女弄出去。

此時屋內已經再無外人,牀上的葉曦子依舊雙眼緊閉,身上卻已經一絲不掛。

這變態死淫鬼!真不知道他是肆意妄爲呢還是根本沒把我們仨放在眼裡。

“海滴,你去把牀上那妞弄出去,我和長安留下來對付這淫鬼!”葉曦子說話間已經從布袋中掏出一隻小葫蘆,拔下口上的塞子便猛朝嘴裡灌了一口,然後對着空氣一陣狂噴!

一股子血腥味頓時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不知哪個角落裡,忽然想起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一個模糊的身影便慢慢地顯現出來。

“神棍!你這是天堂又不走,地獄無門偏闖!老子當了這麼久鬼還沒上過道姑呢,今天就拿你開苞!”

那鬼說話已經身上的虛體越來越明顯,不多時一個渾身**的年輕男子便出現在我面前,胯下之物昂然巨立。

一時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兒放。

他的腦袋被刀削去了一半,只留下一層皮軟軟地耷拉着,還有那烏黑的血水不住地往下淌,渾身被黑狗血濺得滋滋冒煙。

“嘴巴這麼臭,老孃今天非用給黑狗血給你漱漱口不行!”綠蘿說話間已經一把拔下背後的金錢劍,挑起一張黃符,直至淫鬼,口中開始唸唸有詞。

“就憑你,道行還差了點兒!”淫鬼忽地厲叫一聲,身上幻化出無數陰沉的黑氣,整個人彷彿盤旋在空中的風,湊準了機會猛地朝綠蘿撲去,兩人瞬間打成一團。

綠蘿劍尖上的黃符此時已經化成一道耀眼的劍芒,幾次三番欲像淫鬼身上削去,奈何那淫鬼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饒是之前讓黑狗血潑了身,這會兒仍然是一臉尋常,在綠蘿的攻擊下游刃有餘。

說真的我心裡都開始懷疑了,這丫頭到底靠得住嗎?

頭一次跟她去解決那隻叫曾璐的女鬼就害得我們差點兒全軍覆沒,昨天這淫鬼也是從她手裡跑掉的,分分鐘被翻盤的樣子。

“長安,別乾站着看戲了,你非得等着淫鬼收拾了我去上你是吧!”綠蘿漸漸敗下陣來,對着我一通咆哮,從布袋中摸出一隻三角棱似的玩意兒朝我拋來。

我本想撲身去接,奈何本事不夠,那三角棱愣是讓那淫鬼一腳給踢飛了。

“啊……啊……”那知那淫鬼在腳尖碰觸到那三角棱的同時便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再瞧他那**的腳上此時已經完全焦黑成一片,整個身子連站着都有些費勁。

綠蘿冷笑一聲,“佛祖的金剛杵你也敢踢,活得不耐煩了!”

我當場目瞪口呆,合着這丫頭那布袋子是哆啦a夢的百寶囊啊,什麼都有。

話說你一道姑玩金剛杵,你家祖師爺沒意見嗎

“長安接着!”

就在我愣神之際,綠蘿再次摸出墨斗將線頭拋給我。

我估摸着綠蘿的意思,眼前着她朝淫鬼左側繞去時,趕忙牽線直奔另一側。

我們倆沒命似的繞着那淫鬼連纏好幾圈,烏黑的墨線深深地嵌入淫鬼白慘慘的皮膚內,越纏越緊。

我心下一鬆,以爲這就沒事了。

誰知那淫鬼忽然仰天長嘯一聲,雙臂猛力向兩側一掙直接便將墨線給掙斷了,細碎的線渣蹭蹭地往我臉上身上砸來,雖然只是輕飄飄的線條,但在那淫鬼強大的爆發力下竟砸得我臉頰呼呼生疼。

那淫鬼看出我和綠蘿間的懸殊,瞬間閃至我身後,冰冷的手掐上我的脖子,隨手將我往牆上一甩,我整個人便狠狠地砸到了牆上,當場砸得我背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隨着口中一陣腥甜,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長安!”

綠蘿驚呼一聲,卻因爲注意力被分散而被淫鬼一腳踢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老孃本想放你一馬,給你一個投胎做人的機會,既然你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綠蘿用力地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鮮血,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來,自布袋中摸出五枚銅錢在面前的地上擺起陣法,雙手掐訣,口中念着複雜的咒文,右腳一直不停地跺。

大概跺了五六下,綠蘿忽然翻了個白眼,看得我是觸目驚心還以爲她掛在半道兒了。

誰知待綠蘿再次睜開眼,那臉上的神情就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一雙水澈的琥珀眸中猛地閃現一抹陰狠,卻在看到的瞬間閃現一絲貪婪,“喲,這丫頭不錯,爺要了!”

我當場沒昏死過去。

淫鬼一見綠蘿請來的鬼沒有要幫我們的意思,本來還挺嘚瑟,卻在那鬼說出這話之後,猛地將嘴巴直接咧到後腦勺,衝那鬼惡聲惡氣道:“老子要的女人,你tmd也敢搶?”

那鬼也不氣惱,反倒調笑,綠蘿的臉上立馬露出一抹陰慘慘的笑容,“怕啥,咱哥倆一起上!”

“一百多年了,老子還從沒玩過這種新鮮的玩法,今天就來試試!”淫鬼說着便伸長鬼手向我襲來。

次奧,綠蘿你克我!

然而那兩隻鬼完全沒有給我任何開腔的機會,一左一右直接朝我撲來。

我心裡是又怕又噁心,可是如今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心想着萬一真沒轍了,倒不如咬舌自盡也好過被兩隻鬼蹂躪啊!

“別過去!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哈哈哈,你倒是死啊,你死了我們還可以女乾屍,還有你的鬼魂,哈哈哈哈!”那兩隻鬼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格外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直不起來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說的便是我眼下的情況吧。

從前還有顧瑾那傢伙相救,可如今我只能自保。

腦子不停地亂轉着,忽然想起從前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法子,說是舌尖上的血可以驅邪避惡。

我狠狠心,一口咬上自己的舌尖,鑽心的疼痛致使我在那瞬間雙耳開始微微發鳴,頓時便疼得額頭上直冒汗。

難怪電視裡都說咬舌自盡是最痛苦的自殺方式。

我用力的攥緊拳頭,迫使不長的指甲鑽入掌心,以此來保持神智上的情形。

“噗……”待我口中蓄起一灘積血,便猛地朝那兩隻鬼噴去。

“啊——啊——”

兩隻惡鬼同時發出慘厲的叫聲,隨着一陣濃煙冒起,他們的臉上就彷彿潑了硫酸一般凸起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火炮。

天吶!真的這麼神!

我這才稍稍安心,不停地嘬着舌尖,繼續積攢下一灘血。

手無寸鐵又沒有任何術法的我,只能不停地對着那兩隻鬼噴舌尖血。

不論如何,只要能清清白白的,就算讓我失血而亡我都心甘情願。

其中一隻惡鬼本就是附在綠蘿身上,如此一來自是跑得無影無蹤,做人尚且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是活過一世的鬼。

就在那隻淫鬼也欲逃跑之際,原本已經倒在地上的綠蘿卻猛地再次睜開雙眼。

我下意識地瞟了她一眼,生怕又招來了什麼無法想象的東西。

綠蘿回望了我一眼,似在疑惑:怎麼那淫鬼還在?

“孽畜!看招兒!”她當下也顧不上其他,這回淫鬼已經元氣大傷,若再讓他跑了,下回想要制服他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她飛速撿起掉落在地的墨斗,將那五個銅錢串在一起,護在掌心,口中開始再次唸唸有詞。

忽然,她攤開手掌,那五枚銅錢便彷彿有了靈氣一般直直朝那淫鬼飛去,錯落有致地砸進淫鬼的身體裡,當下激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哀嚎聲。

綠蘿仍嫌不夠,又從身上摸出一張黃符挑在金錢劍劍,一個飛身躍至半空,然後直直地衝那淫鬼頭頂刺去。那淫鬼本就沒了頭骨,頭頂只是他的死門,當下慘叫一聲,迅速地化作一灘血水。

“長安!”綠蘿眼瞧着淫鬼再也無法掀起風浪,這才縱身一躍奔至我面前,“沒事吧!”

“呸,你有那銅錢可以對付淫鬼,幹嘛又跑去請什麼鬼上身,差點兒那倆鬼沒把我給分了!”

“什麼銅錢銅錢的。”綠蘿傲嬌地掂了掂掌心的五枚銅錢,“姐給你科普下,這叫五帝錢。雖然我這只是清朝五位皇帝的小五帝錢,那也是難得的東西,因爲五帝錢總能只能使用五次,所以自打師父給我這個寶貝我就一直捨不得用,這下倒好,只剩四次了。”

“還有大五帝錢?”我越聽越糊塗。

“自然有,大五帝錢是指秦半兩、漢五銖、唐朝的開元通寶、宋朝的宋元通寶和明朝的永樂通寶,更加罕見!就說我這小五帝好了,那現在市面上賣的基本也就是假貨呢!”

“對了,剛纔那淫鬼難道不是我請的鬼打傷的?”綠蘿就跟得了間歇性失憶症似的,完全忘記了她請來那鬼後發生的事情。

“廢話,你請的那是什麼玩意兒,惡鬼好嗎?得虧我急中生智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不然我今晚就**了,還是跟兩隻鬼!”

“你胡說八道呢吧,舌尖血縱使有威力又怎麼可能那麼大?不然我不知道用啊!”綠蘿狐疑地望着我。

聽她這麼一說,我自然也覺得奇怪,那兩隻鬼法力這麼高強,怎麼就被我區區一口舌尖血給逼退?

不過管他呢,安然無恙就好!

後來綠蘿才告訴我,這茅山道士分爲上茅、中茅、下茅。

下茅請靈,即爲所謂的乩童階段,能將附近的鬼或者修煉的妖請上身,這種情況下施法者因爲本身能力低弱,只能作爲傀儡,完全被請來的靈體操縱,所以到底這靈體會做什麼完全是施法者無法控制的事情,甚至於施法者被靈體反噬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

中茅請師,指的是能夠將已故的仙師請上身,厲害的中茅甚至連祖師爺都能請來。這個時候修持者自身已經達到某種能力,神靈只是在旁輔助,爲神靈與人的共力。

上茅請仙,這個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了,請仙也分級別,基本來說能請到關二爺什麼的那都是高人了,不過頂尖的上茅宗師卻能把天兵天將也請來,當然這樣的修爲在凡人裡邊是少之又少,況且基本都不出山。

而綠蘿就是屬於下茅中的下茅,幸虧祖師爺保佑她沒被那惡鬼反噬,不然倒黴的可就是我了!

綠蘿將我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這才跑去將病房的門打開。

門口自然早就沒了那倆跳大神的蹤影,就連葉曦子一家沒不知道去哪兒了,只有任海滴一個人擔憂地候着。

一見到我們出來,忙迎了上來,“長安你沒事吧?那男鬼怎麼樣了?”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說真的,方纔身處緊張之中自然沒那麼明顯,這會兒惡鬼被滅,神經完全放鬆下來後,只覺得整個人從裡到外都痛,連呼吸都撕心裂肺的,還有我那倒黴催的舌尖。

我又“嘶”一聲,最終還是打消了想開口說話的想法。

任海滴一看情況不對,直接給我掛號弄去了病房。

本來我是去幫忙的,這下倒好,葉曦子已經沒事兒出院了,我這兒還躺着呢。

綠蘿幾乎每天都留在醫院裡陪我,葉曦子老爸出了我的醫藥費後又給了三萬塊錢,我們仨一人分一萬當做報酬了。

起先任海滴死活不要,說自己壓根兒沒出力,結果綠蘿湊在她耳畔嘀咕了一句,她便老老實實地收下了。

等任海滴回學校後,我問她剛纔到底說了什麼,綠蘿卻哈哈大笑起來,“我告訴她啊,如果不收錢,我就拿的生辰八字給她配冥婚!”

我無語地掃了她一眼,這種事情,她沒準還真就做得出來!

我一直以爲冥婚這種事情只是故事裡說說而已的。

誰知道沒過多久綠蘿就真的找了一個這樣的活兒來做。

“長安,你真的不去?那阿姨答應給五萬呢,我們倆真好可以分分。”

我真不明白綠蘿她爸媽爲什麼給她起這個名兒,直接叫金錢草多好!

“不去不去。”我一口回絕,“我這住院都一禮拜了,落下那多功課,再不努力補補,掛柯南都沒用!”

事實上我覺得我這學期掛科已成定局了,尤其是解剖課,自從上回在實驗樓遇上了那樣的事,我就一直非常避諱去那裡,哪怕偶爾去上課了基本上也是注意力完全不集中。

看來,只能私下再去了。

我本想找個人一塊兒陪着,好歹也能壯膽,可吳悅還沒回來,李玫去約會了,就連平日裡跟我形影不離的任海滴也臨時有事兒出去了。

我攥了攥顧瑾之前給我寫的手條兒,抱上筆記本和書默默地朝往實驗樓走去。

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實在不行還有舌尖血呢!

我本想去找那管理員老頭兒把手條拿給他過目,可在實驗樓外溜達了一圈兒都沒找到人,其實來學校這麼久,我還一次都沒見到過那傳說中極爲彪悍的老頭兒。

有夠神秘的!

“長安。”

就在我準備進門之際,一陣熟悉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我側過臉去一看,原來是蕭莫。

本來我對他並沒什麼好感,甚至上回他那幼稚的當中求愛還給我帶來不少的麻煩,可是前幾天我住院時,他卻每天不間斷地去看望我,還給我送來他老媽親手煲的湯。

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對於這個蕭莫,我是實在狠不下心來。

且有着他吧,年輕嘛,誰沒任性過,等那股子狂熱過去了,好歹多個朋友。

“你這是要去實驗樓?”

“嗯,請了這麼多天假,總得好好把落下的課補回來。”

“我陪你去吧,這裡面你一個女孩子肯定得害怕,況且我比你大一屆,你們學的東西我都學過,也能在旁邊幫你輔導一下。”

蕭莫的好意我自然不忍拒絕,況且我真缺那麼個能幫我輔導下功課的人,當下也沒多想,點點頭,“那走吧。”

估計是下午沒什麼課,實驗樓內顯得格外安靜,連個多餘的人影兒沒有。

因爲這兒要保存大量的標本,故而一直都沒通暖氣,這乍一踏進去,就跟下了陰曹地府似的,又黑又冷,透着一股子陰森。

我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硬着頭皮跟着蕭莫朝標本室走去。

說真的,若是沒他跟着,我一個人敢不敢進去都兩說。

標本室因爲作用特殊,因此根本沒有窗戶,門一推開,一股子福爾馬林刺?的味道撲?而來。

蕭莫先我一步打開了燈,饒是如此,視線所到之處仍然覺得陰暗得很,透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

整齊的標本架羅列在屋中,一隻只大小不一的玻璃標本瓶井然有序地擺放着,人體的各個部位都安靜地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在慘白的燈光下呈現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悽美。

頭頂的燈光忽然沒來由地閃了兩下,我的心頓時跟着猛烈跳動起來,這種驚慌的感覺一直蔓延至嗓子眼。

“咱們進去吧。”

蕭莫的溫和的嗓音適時地將我從不安中拉了回來,一想到今天的目的以及有可能掛掉的學科,我穩了穩心神,一步跨了進去。

標本室的溫度似乎比過道還要更低一些,沒一會兒我捧着課本的雙手便開始微微發僵。

“若是有大體就更好了。”標本裝在玻璃瓶中,雖也是通透,到底不上擺在眼前可以翻看的,那樣的記憶會更深刻一些。

“沒辦法,地下室的福爾馬林池咱們下不去,你將就將就,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耳旁依然是蕭莫清朗的聲音,只是我的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那隻碩大的玻璃櫃給吸引過去。

櫃中赫然是一具屍體!

細細一看,與其說那是屍體,倒不如說是件巧奪天工的人體標本。那屍體的每一個臟器,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肉,每一根血管,每一條神經都完美地呈現在我眼前,層次清晰整齊。

此時的我就彷彿有了x光透視功能一般,對這複雜的人體一目瞭然。

這屍體的肌膚透着自然鮮活,就彷彿纔剛死不久一般,只是略微有些蒼白,完全不似那些被福爾馬林液浸泡過的標本,呈現那種老朽的棕紅色。

我的心驀地“咯噔”一下,鬼使神差地想起不久前在解剖室裡發生的那一幕,那具年輕而標誌的女屍。

越是如此,我心裡便越發慌亂,等再次定睛朝那具屍體望去時,那原本陌生的臉龐竟緩慢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着,直到完全呈現另一張慘白詭異的臉。

就是那具女屍!在解剖室裡看到的那具!

我下意識地再次掃向她的左腳。

那塊刺眼的屍牌就彷彿噩夢一般,如影隨形。

陳圓圓!

“長安,長安……”身旁的蕭莫連喊了兩聲。

我這才猛地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

“長安你怎麼了?滿頭是汗?”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形容方纔看到的那一幕,對於正常人來說,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不可思議。

遂按捺下心中的恐懼,一面搖頭一面往門口走,“沒事,有點頭痛,咱們回去吧。”

“你剛纔幹嘛一直盯着那具屍體瞧,都爛成那樣了,哪裡還會什麼研究價值。”

我的太陽穴隨即猛烈地抽搐了兩下。

“那具屍體腐爛的?”

蕭莫狐疑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麼了,你到底看到什麼了?那就是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啊,皮肉脫落,面目全非,身體也是支離破碎的,就連男女都無法辨認。”

蕭莫的嘴角似乎掛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只是此時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具怪異的屍體給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就連他嗓音中的那絲異樣都被我完全忽視了。

“不會吧,那明明就是一具非常標誌的女屍,腳上還掛着一塊屍牌,她叫陳圓圓……”

我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彷彿石化了一般,徹底地僵在了原地。

不知什麼時候,蕭莫已經走到我面前,他陰慘慘地揚着臉衝我露出一抹惡毒的笑。

心下一怔,這樣的情況太熟悉不過了。

“那不就是我嗎。”尖利的嗓音是那般的陰森。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跑出去,蕭莫的頭便在那瞬間緩緩在脖子上轉動起來,“咔咔咔咔”是骨骼被生生扭斷的聲音,等再次安靜下來,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陰毒而冰涼的眼神與之前在解剖臺上一般無二。

陳圓圓!

我不由自主地開始渾身顫抖起來,整個人就彷彿才從冰窖中鑽出來一般,那股子冷意完全是從心底蔓延出來。

下意識地接連往後倒退了幾步,手指似乎不小心碰觸到什麼冰涼的東西,低眸一瞥,那狹小的標本瓶中,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就這麼死死盯着我,滿是陰惡。

隨着那女鬼的不停逼近,我整個人不住地往後倒退着,終於背後一硬,徹底地抵上了方纔那隻玻璃櫃子。

“赫赫赫……”

身後那淒厲的笑聲刺痛了我的耳膜,此時眼前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女鬼的身影。

我猛地意識到什麼的似的,僵硬着脖子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

身後,赫然一張慘白而陰毒的臉。

“啊——啊——”我終於再也壓制不住了,發瘋似的大喊出來,幾乎就在那瞬間奪門而出!

恐懼這種東西,越是藏着掖着越是會在你心底發酵膨脹,這猛地一嗓子吼出來,壓抑的惶恐也總算隨之排解不少,只是整個人頓時就彷彿泄了氣兒一般,頭重腳輕,渾身發軟無力。

腳下忽然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我身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便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地上。

回頭一看,地上躺的,正是已經昏迷不醒的蕭莫。

眼瞧着那女鬼一步步朝我越走越近。

慌亂下,腦海中一閃而過鮮紅的三個字,“舌尖血!”

對!

舌尖血!

他大爺的!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

我用力地攥緊拳頭,只等蓄勢待發的那一刻。

“孽障!貧道一直給你回頭的機會,想不到你執意妄爲,今天就別怪貧道對你不客氣了!”

蒼老的聲音不乏中氣,莫名的耳熟。

我猛地回頭,身後正是之前在白沙島碰到的那賣魚的老道士!

“臭道士!你將我禁錮在此數年,我今天就要吸了這丫頭的魂魄,只要吸了她的魂魄我就能成爲鬼母,到時候你乃我何!”

女鬼不屑地冷笑着,身形便彷彿幾個連續的片段一般,眨眼間,一晃而晃直接出現在了老道士面前。

老道士氣定神閒地揮了一把手中的拂塵,“再過三年你便能投胎轉世,你真的要放棄?”

“我已經在地底下等了千年,投胎轉世又如何,再世爲人也不過是人,任人魚肉,我不稀罕!只要我成爲鬼母,這世間還有什麼能入我眼!”

我越聽越糊塗,這不是胡扯呢嘛,這陳圓圓一看就知道身前是現代人,頭髮還是離子燙的呢,怎麼可能一下子又扯到千年前去了?

“你也算有些道行,這女娃是個什麼身份你應該比我清楚,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後果恐怕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吧!”老道士似乎不想跟她開招兒,只是在語言上循循善誘。

什麼身份?我是個什麼身份?

他們說的不該招惹的人,是指顧瑾嗎?

“只要我成爲鬼母,冥帝太子青華大帝又如何?也得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青華大帝?是指顧瑾嗎?

所以,顧瑾對我的執着源於此?

女鬼話音剛落,老道士已經甩了拂塵直指她而去,那白色的拂塵甚至還未來得及挨近女鬼,頓時便被一陣強烈的電流給激得所有鬚子都炸開了花,詭異地翻飛在空中,隨着“砰!”地一聲巨響,從頭到尾全部炸成碎屑。

“臭道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女鬼歷叫一聲,一陣陰冷的狂風忽的原地旋起,她渾身的皮肉都在那瞬間炸的粉碎。

等一切風平浪靜下來,面前出現一個懸浮在空中的身着古裝的女子,只是她渾身的皮肉都彷彿經過嚴格的脫水程序一般,皺巴巴地縮成一團肉乾,黑黢黢的儼然一具標準的乾屍。

尤其是她的臉,嘴脣乾枯後嘴巴早就沒了形狀,只剩下一個黑森森的洞口,?子上的皮肉緊緊地縮在一起,偌大的眼珠子猙獰地凸起,滿是盤踞的紅血色,她頭上的髮絲經過時間漫長的腐蝕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的光澤,枯黃枯黃地耷拉在腦袋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原來,這纔是本尊!

這人被鬼上身我倒是見過不少,想不到這屍體也能被鬼附身。

果然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第67章 紅嫁衣第82章 李玫失蹤了第48章 花瓶藏鬼第5章 714寢室第51章 又被佔便宜了花花十朵加更一章第47章 滿戲園子的人第38章 被遺忘的是它第81章 我的管是挺寬的第48章 花瓶藏鬼第40章 陸副校長失蹤第83章 碰到這麼好的男人就嫁了吧第82章 李玫失蹤了第38章 被遺忘的是它第3章 踮起的後腳跟第2章 一封老舊的信第37章 門縫中的眼第55章 陸副校長死了第3章 踮起的後腳跟第43章 看戲第三 封信第9章 似曾相識第21章 教授喜歡粉紅色巧克力一個加更一章第18章 我不要被保研第16章 與女鬼面對面第53章 領證第23章 替我謝謝你全家第46章 深更半夜的戲第13章 不止一隻鬼第17章 突然出現的教授第19章 夢中的夫君第64章 老宿舍地下室第11章 掛着屍牌的腳第8章 信又回來了第51章 又被佔便宜了花花十朵加更一章第68章 你渾身上下我早就看遍了第20章 看光光第51章 又被佔便宜了花花十朵加更一章第17章 突然出現的教授第54章 家第8章 信又回來了第20章 看光光第48章 花瓶藏鬼第79章 拿孩子談條件第75章 夜半墳山第75章 夜半墳山第27章 死亡預告之夢第47章 滿戲園子的人第12章 藏龍臥虎的學校第15章 夜探老宿舍第59章 白沙島第83章 碰到這麼好的男人就嫁了吧第79章 拿孩子談條件第7章 噩夢成真第14章 手機中的鬼臉第十五具屍體的秘密花花十朵加更一章第23章 替我謝謝你全家第10章 偷入實驗樓第31章 怪異第58章 差點兒被誘惑第4章 夢裡的跟蹤第15章 夜探老宿舍第23章 替我謝謝你全家第4章 夢裡的跟蹤第34章 噁心的畫面第4章 夢裡的跟蹤上架公告第56章 再次受牽連第15章 夜探老宿舍第69章 跟鬼愛愛第53章 領證上架公告第5章 714寢室第57章 搬走第31章 怪異第66章 詭異的女屍第15章 夜探老宿舍第19章 夢中的夫君第71章 冥婚第41章 真相浮出水面第48章 花瓶藏鬼第65章 冒犯吾妻誅第29章 再探老宿舍第48章 花瓶藏鬼第77章 懷孕了第62章 到底誰是鬼第68章 你渾身上下我早就看遍了第2章 一封老舊的信第63章 陰魂不散第85章 老宅的秘密第42章 去任海滴家第23章 替我謝謝你全家第61章 都得給她陪葬第39章 空氣中走出來的人第14章 手機中的鬼臉第61章 都得給她陪葬第87章 真相第9章 似曾相識第44章 一隻繡花鞋第26章 詭異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