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伊低下頭,沉默不語。
袁譽遠掏出了一張支票,溫聲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把這個帶上吧。”
袁彩伊比劃着:“哥,你這是幹什麼呀?這我不能要。”
袁譽遠笑呵呵地說道:“你的積蓄是不少,但是剛剛開了珠寶行,這次又要給了喬尚凡家一大筆,你也剩不下什麼了,拿着吧。”
袁彩伊不停地搖頭,急忙說道:“不行,不行,你爲我做的已經很多了,我不能要。”
“收下吧,跟我還客氣!”袁譽遠拿着支票硬是塞進了袁彩伊的兜裡。
這時,一輛豪華轎車忽然急剎車,停在了袁彩伊和袁譽遠的身旁。
只見孟寰凌從車上下來,笑容滿面地說道:“兩位警官這麼晚了才下班啊?”
仔細一看,坐在車裡的幾乎都是孟家的人。袁譽遠好奇地問道:“孟少爺,這是......”
孟寰凌興沖沖地答道:“我們正要去碼頭呢。”
不一會兒,孟婀嬋便扶着陶吟惜下車,走到袁彩伊麪前。
可能是由於袁彩伊查明瞭楊家販毒案與孟家沒有關係,所以對孟家的人倒是多了幾分熱情。她親切地問好道:“孟夫人,您好。你們要出門啊?”
陶吟惜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慢悠悠地回答:“是啊,我要去一趟南禪寺。”
袁彩伊瞪大了眼睛,好似在擔心什麼,“出門在外不比家裡,您可千萬要小心哪!"
孟寰凌明白袁彩伊是在爲華夏行被陷害而擔心自己母親的安全。於是喜眉笑眼地說道:“放心,我陪我娘一起去,一定不會有事的。”
袁彩伊的臉龐才稍稍露出了絲絲笑容。
只見陶沁嫣穿着一身華麗的鹿茸披風,坐在車裡向袁彩伊掃了一眼,看着陶吟惜,發出了不友好的聲音:“大姐,姐夫還在碼頭等着咱們呢。婀嬋趕快扶着你娘上車!”
孟寰凌與孟婀嬋都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袁彩伊見狀便和善地說道:“那祝你們一路順風!”
陶吟惜也絲毫沒有理會陶沁嫣的話,只見她深切地握着袁彩伊的雙手,叮嚀道:“好孩子,你們現在都年輕,別光忙着工作,同時也要注重自己的身體,不要過度疲勞。”
袁彩伊聽後心裡暖暖的,她覺得陶吟惜真的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只聽她愜意地說道:“謝謝您的關心,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便與袁譽遠一同轉身離開了。
陶吟惜與孟寰凌和孟婀嬋遲遲沒有上車,直到袁彩伊和袁譽遠的身影漸漸消失了,方纔準備離去。
回家的路上,袁譽遠見袁彩伊有些心神不寧的,便關心地問道:“彩伊,你想什麼呢?”
只見袁彩伊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瞪得溜圓,震驚萬分地說道:“難道是她?哥,我想起來了,是她......就是她......一定是她。”
袁譽遠不解地望着袁彩伊。
袁彩伊低聲說道:“哥,你不覺得剛剛陶沁嫣呼喊孟婀嬋時那陰沉的語調很耳熟嗎?”
袁譽遠好似也想到了什麼,“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說着皺起了兩眉,倍感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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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夕陽遭到了烏雲的襲擊,落荒而去,不一會兒天空中便劈里啪啦下起了淋漓大雨。
金屹潭覺得心情鬱悶,閒得無聊,嘴裡叼着硃砂色的菸袋,正躺在辦公室的黑皮沙發上翻看着報紙。
只見那報紙上面的頭條新聞就是“楊宅裡神秘的販毒案,目前警局正在調查中”,於是他便很煩躁地將報紙扣在茶几上。心中盤算着:如若袁彩伊還查不出真相,乾脆就隨便找個替罪羊罷了,也好給她個臺階下,省着搞得大家都受牽連。
這時他卻接到了市**邀請他去參加會議的電話,看着那外面的大雨,他的神情裡充滿了不情願。只聽一聲哀嘆,他便馬上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出城。
袁彩伊和袁譽遠乘車行駛在前往金屹潭別墅的路上。
袁譽遠正專心地開車。
袁彩伊坐在副駕笑吟吟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只要他在這個文件上籤了字,我押送喬尚凡去山東的事兒就成了一大半了。 ”
袁譽遠瞟了眼袁彩伊。“看把你美的。”
袁彩伊望向車窗外,不時地抱怨着:“這金屹潭也真是,大白天的不好好上班,往家跑幹什麼呀?”
“誰知道了?那個警衛就說他回家有急事了。”袁譽遠搖搖頭。
袁彩伊的臉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只要把這件事情搞定了,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瓢潑的雨下得更大了。從房檐上流下的雨水在街道上匯聚成一條條小溪,濺起一層層白濛濛的雨霧,好似飄渺的白紗。
過了一會兒,袁彩伊和袁譽遠來到了金宅。
一名女僕打開門,熱情地請他們二人進屋。
袁譽遠客氣地說了句:“您好,我們是來找金局長的。”
女僕回道:“金局長剛剛出城了。”
只見呂蕩姬倚靠在沙發上竟一聲不吭,毫不在乎袁彩伊和袁譽遠的存在。
“哦,那我們先告辭了。”袁彩伊微笑着對女僕說道。隨即拽着袁譽遠,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呂蕩姬站起身,搔首弄姿地走到門口,陰森森地問道:“喲!我還沒看見呢!什麼風兒把你們倆位給吹來了?”
袁彩伊別過頭,沉默不語。
袁譽遠友善地回道:“哦,金太太您好!我們以爲金局長在家呢,所以找他有點事情,沒想到這麼不巧。”
“汪汪汪-汪汪汪”。這時從臥室裡跑出一隻土黃色的哈巴狗,瞪着大眼睛,耷拉着淡粉色的舌頭,不斷地喘息着,也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而且它的尾巴極短,腦袋上與大腿上的毛幾乎都拖在了地上,活像一隻小綿羊。
袁彩伊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由於她自己的任性,跑到大街上被別人家的獵犬咬傷後,父親楊踏疆大發雷霆,竟親自去找獵犬的主人理論。打那以後的銀城竟三年內從未再出現過任何一隻狗......”
她只是暗自感懷着:日月輪流轉哪!
只聽呂蕩姬陰聲叫着:“阿佼,過來。”
那隻哈巴狗並沒有聽她的話,依舊呆立在一邊。
呂蕩姬雙手抱臂,陰陽怪氣地接着問道:“你們找屹潭什麼事兒呀?”
袁彩伊稍有些不耐煩,反問道:“工作上的事情, 你好像沒有必要全都知道吧?”
呂蕩姬拿着手絹比劃了一下:“哼!不說我也知道,定是爲了楊家老宅的那點破事兒。”
袁彩伊不屑地瞪了呂蕩姬一眼。
只見呂蕩姬又捋了捋頭髮,又道:“這楊家啊,也真是晦氣,十幾年前的大火就鬧得我們膽戰心驚的,如今又要搞得人心惶惶,真是讓人不得安寧!”
暴風雨已經在外面瘋狂地咆哮,狂風捲着雨柱狠狠地抽打着那落地飄窗。
袁彩伊本不想與呂蕩姬計較,可是那一番話確實激怒了她。
此時,雷聲轟響,呂蕩姬注視着袁彩伊那犀利的眼神,表情中透出一絲不安。
袁彩伊氣沖沖地對呂蕩姬說道:“金太太,楊家老宅發生的那起走私煙土的案子還在調查中,請你不要空口無憑地惡語中傷楊家!”
呂蕩姬目睜口呆地望着袁彩伊。這時刺目的閃電迸發出煞白的光亮,忽明忽暗地照着整個客廳。她本能地身子一顫,不敢出聲。
袁彩伊向窗外望了望,又揚起頭向頂棚瞟了一眼,陰沉地說道:“金太太獨自一人在家,千萬要小心哪,可別讓那滾滾的巨雷把你這別墅的屋脊給震塌了!”
呂蕩姬身子向後一縮,極力地表現出一副安然的樣子,怒氣沖天地破口大罵:“袁彩伊,你別太囂張了!哼!看屹潭回來怎麼收拾你!”
袁彩伊毫不理會,轉身便摔門走去。
袁譽遠也只是很勉強地與呂蕩姬告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