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真敢這麼做嗎?”史特萊是大驚失色。
兩位軍團長之間的關係他很清楚,克拉姆將軍想要擠走塞薩爾將軍是軍中公開的秘密並沒有什麼可奇怪,但是,這次行動可是關係到千名德斯特將士的生死,關係到白登城是否能夠守住,關係到白登城內數萬軍民的生存,他真敢拿這麼重要的事情做文章嗎?
“敢與不敢只有問他自已才知道,我所看重的只有事實。”蘇玉說道。
“首先,這次的偷襲行動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這並非是說思路上存在錯誤,也不是說方法有錯,很重要的一點在於赤焰軍團第三師團營地中的攻城器械數量遠不值得這樣去做,而從副院長那裡得到的情況是克拉姆將軍制訂這次計劃的目的是爲了破壞那些攻城器械,據他所說,制好後送到作戰前線的器械大部分集中在第三師團的防區,從道理上講,做爲全軍的最高統帥,克拉姆將軍只有在已經得到確切情報下才會作出這個風險很大的計劃。但事實的情況卻並非如此,而且兩者數量上的差距絕不能用判斷錯誤來解釋,這是第一個疑點。
其次,塞薩爾將軍是副軍團長,是軍中第二順位的高級將領,類似這樣具體的軍事行動不應由他來親自帶隊,由某個師團長執行就足夠了。克拉姆將軍把這個任務硬推到他身上,這是第二個疑點。
最後,在我方預定行動的這天敵人設下埋伏。這一點從戰鬥發起時敵兵的反應和騎兵趕到地時間便可以看出,特別是卡伍特里將軍親自領兵追趕,更說明敵方必定是得到非常準確的情報,不然絕不會讓師團長級別的將領全副裝備做守夜的工作,這是第三個疑點。
有此三個疑點,想不讓人懷疑也不可能。”
蘇玉答道。
“啊,您還懷疑他勾結敵人?”這個假設實在是太驚人了,史特萊驚得心跳都似乎停止了。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是最難猜測的。”蘇玉嘆道。
明白了。怪不得您在離開白登城以前讓副院長命令士兵多帶口糧,原來是早就有了防備?”回想起蘇玉之前的作法,此時史特萊才恍然大悟。
“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正處於戰爭時期,內部爭鬥只會令敵人受益。在沒有真憑實據。而且克拉姆將軍把持着軍權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危險的來源。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蘇玉答道。
“還有什麼原因呢?”史特萊問道。
“副院長在暴風軍團中雖然是第二順位,但之前手中並沒有確實的兵權。而若沒有兵權也就很難取得戰功,此次克拉姆將軍雖然有意對他不利。但客觀上卻使他得到了第五師團地指揮權。所以,副院長更應該趁着這個機會多立戰功,爲今後取代克拉姆成爲暴風軍團的軍團長取得資本。”蘇玉答道。
“呃。老師,您想的可真長遠啊,連這個都想到了。”史特萊驚歎道: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蘇玉可是剛剛回到客店聽到出城偷襲計劃時,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考慮到這麼多情況,算路之周密足以令人咋舌。
“呵,這些還只是次要的問題,最主要地是,這麼做對白登城地戰事有利。回到剛纔的話題,守住白登城地關鍵就是時間,赤焰軍團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在我方援兵到達之前奪下白登城,若是真等到一切準備工作完成後攻城戰打響,以城內守軍的士氣和兵力很難很久,如果能支撐三天以上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以現在赤焰軍團地嚴密防禦,我方又無法通過摧毀攻城器械的方式將時間拖延,援兵何時到達又不是我們所能控制,所以把思路反過來一想,最好地辦法就是逼迫對方在攻城條件不充足的情況下打響攻城戰,這樣,守方佔據地利的優勢才能得以充分發揮,大量消耗敵軍地有生力量。
怎麼樣才能讓赤焰軍團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強行攻城呢?克勞澤將軍是一位做戰經驗極爲豐富的軍人,如果不是迫不得以,他是絕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如何逼迫他在明知條件不足也不得不強行便成爲當務之急。
因此,我們在任務完成之後不返回白登城,而是繞到赤焰軍團後方騷擾他的糧道,斷絕他的供給。萬人軍團人吃馬喂,每天的消耗是極爲驚人的。如此大的消耗想靠就地補給是不可能完成的。還記得拉賈尼村時的情況嗎?屠村的那些卡斯特羅士兵並不是爲了找你,而是爲了徵集糧食,拉賈尼村遠在深山,一般情況下很難有人會深入到那裡,由此可以得知赤焰軍團的糧草儲備已經接近底限。
軍無糧則士必慌,只要讓克勞澤將軍意識到軍隊面臨斷糧危險,他所能做的選擇只有兩種:要麼撤兵,要麼強行攻打白登,以求在斷糧前攻入白登從而得到補給。
如果是大多數將領會選擇前者,但這是赤焰軍團,以克勞澤將軍的性格和他一慣的作風,九成以上他選擇的會是後者。
而他若真是選擇了後者,白登之戰將成爲赤焰軍團的傷心之地。
好了,現在是回答你最早那個問題的時候了。
之所以不全殲敵人的運糧隊,並不是因爲我方沒有這個實力,而是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戰鬥的原則是達到預定目標,只要目的達到,就不要去追求全勝。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某種意義來講,現在咱們也是孤軍奮戰,沒有必要的消耗就不能消耗。”望着遠方火苗漸熄的糧車蘇玉淡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