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真的是大麻煩。”聽完父親的講述,華斯特變了。
別的人或許不清楚,他們兩個人怎麼會不知道那片被軍方所看中那塊土地的主人是誰?
三個月前,就是因爲這塊荒無一物的土地使得菲特烈白白損失了五百多萬銀幣,從而使摩爾商會陷於嚴重的財務危機之中,並導致在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便喪失摩爾第一商會的地位和稱號,讓泰達商會取而代之。
如果說今天之前那塊土地還只是一塊使人沮喪標誌,因爲其代表着一段痛苦的回憶和一次完全失敗的投機。
那麼今天,這塊除了大便沒有任何使用價值的土地則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抗拒王命,說的輕鬆,但實際做起來談何容易!
不錯,如果祭出‘私人財產不容侵犯’的大旗的確是可以在短時間內阻止軍營的建設,但在那之後呢?計劃被打亂的軍方會怎麼做?自已的命令被拒絕執行的國王會怎麼做?一直關注此事的達斯特將軍和達特親王會怎麼做?
也許,軍營會象威爾遜侯爵所設想的那樣另遷他處,可隨後而來軍方,國王還有達特親王以及達斯特將軍方面的報復呢?
假如這塊地現在的所有者還是格里特斯男爵,他們兩個當然可以毫不憐憫地把這個人推出去以熄滅來自這幾方面的怒火。
但偏偏不幸的很,腦筋短路的菲特烈三個月前花費巨資從拍賣場把這塊地買到了手中,不管他願不願意,後不後悔,這都已經成爲事實,想改也改不了。
別的人他們倆可以不管。可這是自已的親家啊!難道還能把菲特烈當做擋箭牌扔出去?
而且就算自已狠得下心把菲特烈豁出去就一定能平息事端嗎?難道國王陛下,達特親王會相信身爲城主的自已沒有在這中間動什麼手腳嗎?
可若是不照密信中地指示去做呢?
無論是摩爾城城主還是他的兒子都是連想也不敢想:威爾遜侯爵爲什麼會讓向來只管負責執行秘密行動的鐵血傭兵團正副兩位團來擔當督軍呢?還不是告訴他倆千萬別想耍花樣,否則,也許在那座軍營建起之前,自已就已經先告別人世了。
阻止,後果難以想象,不管,情況可能更糟。
面對這道兩難的選擇題,父子二人緊皺眉頭。一時難以做出決斷。
“父親,事到如今看樣子只有犧牲岳父了。”左思右想,足足沉默了十幾分鍾之後,華斯特子爵終於開口打破屋內的沉寂。
“怎麼犧牲?”法斯利伯爵問道:對於搞政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保住自已更重要的了,如果情況真嚴重到無可奈何的時候連親生兒女尚且可以放棄,更何況是親家。
“按威爾遜侯爵的方法肯定不行。他並不知道這裡面地關係以及岳父的出身。
岳父出身於市井商戶,並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這樣的人哪兒可能有膽量拒絕國王下達的命令。更何況是用‘私人財產不容侵犯’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隨便誰一看都能猜到是因爲有咱們在背後。”華斯特子爵分析道。
“嗯,你說的對,繼續。”點了點頭,法斯利伯爵說道:通常而言,大多數城外土地的所有權都在城內貴族手中,象引起麻煩的這塊土地原先歸格里特斯男爵所有。威爾遜侯爵之所以提出來這種設想也是基於這個常識。而現在基本情況改了,相應地,計劃也要做出改變。
“我的想法是讓岳父發揮他的本能,也就是唯利是圖,寧肯捨命也不捨財的特點。讓他提出一個軍方根本不可能接受的價格來要求對方收購。如此一來,我們就等於把事情變成了商業行爲。將本逐利,低入高出本就是商人本色,岳父從商數十年,再加上最近生意受到沉重打擊,因此產生出從收購土地的交易中把所有損失都撈回來的想法順理成章。無論去哪裡也說的通,所以就算惹出了麻煩,大不了就讓他再背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奸商名字,反正他也不再乎這個,至於可能招至的報復,只要不牽連到咱們身上,只要咱們在摩爾城還站得住腳,總還是能幫他熬過去。
此外,摩爾商會若是因爲這件事招致打擊而一蹶不振,您不是正好藉機向威爾遜侯爵提出條件嗎?”華斯特子爵說道。
說起來華斯特子爵也真算得上是個人才。面臨窘境在這麼短地時間內就提出了可行的方案,難怪法斯利伯爵一碰到麻煩事兒第一意識就是快點叫兒子回來研究。”嗯,辦法是不錯,問題是菲特烈有這樣的膽量嗎?西北戰事在即,軍方對這件事肯定非常強硬,菲特烈只是商人,並沒有和軍方打交道的經驗,而爲了和他劃清關係,咱們倆又不能出面撐腰。只能在背後暗中鼓勁兒,萬一他要是盯不住軟下來怎麼辦?”法斯利伯爵提出自已的擔心。
軍人的辦事風格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一句話談不攏時萬一以武力相威脅怎麼辦?
“呵,父親,您怎麼忘了,威爾遜侯爵不是派來了兩位特使嗎?這種任務完全可以交給他們兩個,反正他們兩個地任務就是監督事情的執行,親身參與進去不是正合他們的意嗎?”華斯特子爵笑道。
“呵呵,你說的對。好,就照你說的辦。菲特烈現在還在後院,咱們馬上去和他談談。”法斯利伯爵心下大喜,立即站出帶着兒子向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