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伯格侯爵這幾天總算鬆了口氣。
五天前,和約瑟夫公爵的談判終於結束,這個難纏的對手最終還是讓了步,放棄了對卡姆城的要求,不過卡斯特羅付出的代價也並不小,不僅開放了邊境鐵礦貿易,同時還要派出五十名一流技師到凱西爾帝國指導技術,如此苛刻的條件,如果不是爲了大局,誰會應下這樣的條件?
好在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協議已經簽訂,人也已經送離萊託,現在他終於能夠在他那個大大花園裡的小湖上乘舟蕩槳,品酒聽曲,好好享受一下田園樂趣。
微風襲面,豔陽燦爛,水光瀲灩,微波粼粼,心無煩憂的恩伯格侯爵微合雙目半躺在寬大的躺椅上,左手捧着半杯葡萄美酒,右手食指在杯口輕輕轉動,兩名打扮得極爲清涼歌伎坐在船頭淺吟低唱,歌聲妖嬈,倩影飄搖,船行水中,真宛若仙境一般,恩伯格侯爵好享受,會享受的名號果然不是憑空得來,單是這種格調就不是一般貴族所能模仿的。
“侯爵大人,侯爵大人”,就在恩伯格侯爵沉浸於美酒歌聲中而留戀忘返時,岸上幾下不合時宜的喊聲打破了這如詩畫面。
皺了皺眉頭,恩伯格侯爵不滿地睜開了眼睛:難得的一個休息日就這樣被破壞了,其感覺就好象一個人餓了三天之後剛想把一塊煎得又焦又嫩的牛排放入口中的瞬間被人劈掉,他心中地不悅可想而知。
“問一下,什麼事。”兩名歌伎已經知趣地停止了演唱。恩伯格侯爵輕輕側了下頭對身後服侍的僕役吩咐道。
“是。有什麼事?!”僕役雙手攏在口邊大聲傳話道。
“康斯爾城主急信,要面呈侯爵大人。”岸上的人大聲迴應道。
“叫他讓信差在書房外等候,過會兒我再去接見。”恩伯格侯爵不耐煩吩咐道:他的遊興還未完全失去,想要聽完幾曲再去辦正事兒。
僕役馬上將恩伯格侯爵的指示傳了過去。
“侯爵大人,信差說是十萬火急,需要您馬上處理。”岸上的人大聲喊道。
“會是什麼事情?”聽到岸上的喊聲,恩伯格侯爵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會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個普通小城的管理者所派的信差居然敢提出這樣地要求?
“侯爵大人?”見恩伯格侯爵久久沒有回話,背後的僕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上岸。”將喝了一半地葡萄酒放在椅邊的茶几上,恩伯格侯爵沉聲說道。沒辦法,誰叫他是卡斯特羅帝國宰相。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已。
來到書房,康斯爾城主派來地信差已經在這裡等了有段時間。和普通的信差不同,這位信差居然戴着子爵徽章的標誌。
“侯爵大人。吉爾伯特向您行禮。”見恩伯格侯爵進入書房。信差連忙站起來躬身行禮。
“請坐。說吧,是什麼事情。”因遊興被打斷的恩伯格侯爵沒有心情閒磨牙,在自已的位置上坐下來直接了當地問道。
“侯爵大人,四天前在康斯爾城城外五里的山道上發生一起劫案,死者身上財物全被掠走……吉爾伯特子爵介紹道。
“這樣的劫案你們自已就可以處理了,用得着來向我彙報嗎?”心情本就不佳地恩伯格侯爵滿臉不悅地訓斥道:他是帝國宰相,所處理的事情有哪件不是重要大事。如果連每天全國各地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起的普通殺人越貨案件也要他去插手,那他一天到晚也就用不着做別的事了。
“不是,侯爵大人,您誤會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劫案我們也不敢麻煩到您。實際上,我們是在這個死者身上發現了一封沒有收信人名姓的密信。此外,在這個人身上我們還找到一塊凱西爾帝國地通關令牌,因爲懷疑這個人是凱西爾帝國的便衣信差。所以城主和我一起打開了信封,結果發現這居然是凱西爾國王給約瑟夫公爵的密信。”看到恩伯格侯爵一臉地不耐,吉爾伯特子爵連忙三言兩語把話頭引到正題。
“什麼?密信在哪裡?”心頭一震,恩伯格侯爵着急地問道:從時間和案發地址來看,凱西爾的信差顯然是在傳遞凱西爾國王的最新指示時因爲貪圖速度走小路以期儘快到達萊託城,結果人算不如天算,被山上的強盜打劫,強盜關心的只是信差身上的財物而不是那些信件,所以纔會僥倖留下並被路人發現報告官府,而密信的內容很可能和這次的協議有關,由不得他不緊張。
“在這裡。”從身上取出一個已被拆開的信封,吉爾伯特子爵恭敬地遞在恩伯格侯爵的手中。
從信封中抽出信紙,恩伯格侯爵馬上讀了起來,讀着讀着,只見他的面色變得越來越青,捏着信紙的手也不經意地抖動了起來。
“這封信的內容還有誰知道?”花了半分鐘的時間,恩伯格侯爵將信裡的內容讀完,努力壓抑着心中的震驚,凱西爾帝國宰相輕聲問道。
“稟侯爵大人,我們知道這封密信的重要性,所以除了城主大人和我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信裡的內容。而且爲了保密,城主大人特地命我親自到萊託送信,防的就是密秘泄露。”吉爾伯特子爵答道。
“做的很好。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需要馬上進宮向陛下稟告。你先在這裡住下,暫時不要離開。”恩伯格侯爵點了點頭吩咐道。
“是。聽從侯爵大人的安排。”吉爾伯特子爵大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