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了下來,約瑟夫公爵臉上是陰雲一片,其後爾斯將軍隨手將房門關上,房間裡立刻變得一片安靜。
“皮爾斯,今天你在侯爵府的的表現有些反常,怎麼回事?”約瑟夫公爵問道。
“對不起。我是有些意氣用事了。”明白對方所指爲何,皮爾斯將軍馬上認錯道。
“我不是想聽你的道歉,而是想知道問題的原因。”約瑟夫公爵加重語氣重複道。
爾斯將軍欲言又止。
他終究是一位統率萬人軍團的將軍,總不能說是由於一個小姑娘對待兩人態度不同而引發的情緒失控吧。
“怎麼?說不出來嗎?”約瑟夫公爵的眼神顯得越發凌厲。
“呃,不是。說實話,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感覺那個東方人似乎句句都是在針對我,一時氣忿不過,所以纔會有失儀態。”在約瑟夫公爵面前皮爾斯將軍不敢怠慢,實話不能全說,但一半總還是可以的。
“嗯,僅僅爲了這個原因就冷言相向?皮爾斯,這可不象是平時的你。”約瑟夫公爵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語氣緩和了下來。
“對不起,這是我的錯。”皮爾斯將軍只有繼續認錯。
“知道嗎,你這麼一鬧,不僅顯得我們凱西爾帝國地外交官員沒有風度太過小氣。而比這更爲嚴重的是,主動挑起論戰的是你,論戰失敗認輸的還是你。身爲軍人,你應該很清楚在不該發生戰爭的時間發起戰爭會有什麼後果,而這樣的戰爭偏偏還輸了又是怎麼樣的結果!”約瑟夫公爵大聲訓斥道。
“是,這是我的錯。我看他文質彬彬是個文人,還以爲在這方面挑起論戰必能佔到上風。誰成想他不僅口才出衆,對於戰爭理論地研究也極爲透徹.紙讓談兵。不是他的對手。們兩個人,皮爾斯將軍也就沒必要再嘴硬下去,但對於下午的敗戰顯然並不是完全信服,言詞之中頗有不甘之意。
“嗯,這倒是不能完全怪你。事實上,我先前也看走了眼。以爲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文人,學問雖然可能不小,但以年紀而論,也談不上什麼了不起的角色。
然而經過下午的論戰之後,我這才意識到我犯了一個很大地錯誤:這個東方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你說紙上談兵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點已經經過證實無需再論,更甚一步,我認爲在戰場實際交鋒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約瑟夫公爵語氣鄭重地說道。
“公爵閣下,這一點我不能贊同您的看法。您也是帶過兵打過仗的。比我更清楚在實際戰爭當中情況千變萬化,很難找到研究戰爭時的理想狀態。很多情況下只能依靠領兵者的個人經驗和感覺來做出決策,而這絕不是靠多懂幾個名詞。多知道一些理論就可以做到的。那個東方人說起話來雖然頭頭是道,但到了真正的戰場上未必就能起多大做用,這樣的人我在騎士學院裡見過得太多了。”皮爾斯將軍不忿地反駁道。
騎士學院裡可以面對千百人侃侃而談,舌戰八方地人從來也不會缺少,但能實際帶兵出陣攻無不取,戰無不勝者又有幾人?
“你真的以爲他僅僅是會紙上談兵嗎?”約瑟夫公爵正色問道:凱西爾帝國二號人物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相形之下,皮爾斯將軍在這方面還是嫩了一些。
“難道不是嗎?”被約瑟夫公爵這樣一問。皮爾斯將軍也迷惑了起來。
“我問你,如果不是實際領過兵打過仗。怎麼會明白行軍時速度和部隊戰鬥力之間地聯繫?要知道,他可是具體說出每日行軍多少裡和保持有多少戰鬥力的數字!不同於戰爭和政治之間關係地那種純粹理論,可以坐在屋子裡靠腦子空想就可以研究,若是沒有實際經驗怎麼可能得出如此精確的結論。換句話說,象你這樣在軍中服役近二十年的高級將領即便知道存在這個問題,但是否能象他闡述得那樣清晰?”約瑟夫公爵問道。
“這”,一時間,皮爾斯將軍爲之語塞。
“唉,看來,咱們需要重新評估一下卡斯特羅和德斯特之間開戰後的勝負情況了。”輕輕嘆了一口氣,約瑟夫公爵說道。
論兩國國力,自是以德斯特爲強,但卡斯特羅事前準備充分,卡修將軍正值盛年,名聞奧坎大陸,而德斯特歷經和平多年,軍力衰退,一代名將‘金色戰神’達斯特將軍年近六旬,英雄遲暮,兩相加減,正好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因此,凱西爾纔會舉棋不定,不敢輕易押寶,纔派他親自出使萊託以做出最後決定。
但是現在,德斯特方面突然出現了一位對於戰略戰術有着獨到見解的東方人,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本已平衡的天平上無論哪邊只要多上一顆砝碼,哪怕是再小的一顆也有可能改變所有的一切。
“那現在該怎麼辦?”皮爾斯將軍問道:卡斯特羅一直催着要儘快簽定協議,籤就是與德斯特爲敵,不籤就會得罪卡斯特羅,無論籤與不籤都是個很難先擇地問題。
“爲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卡斯特羅到底能開出多高的價碼了。”約瑟夫公爵沉吟道。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地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夠大,沒有什麼風險是不能冒的。
“嗯,這大概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吧。”皮爾斯將軍點頭贊同道。
“好,把文件取出來,我要再好好研究一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約瑟夫公爵吩咐道。
爾斯將軍起身打開房間角落的一個小櫃,將一摞文件取出擺在約瑟夫公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