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鉤,點點繁星鑲嵌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一閃一閃的,就象頑皮的孩子在眨着他們的眼睛,山風吹過,片片樹林發出有如浪濤般的聲響,偶爾間宿鳥鳴叫,更使大山深處的夜晚顯得異常詭譎。
“沙沙沙沙。”黑黢黢的樹林裡,一陣腳踩落葉枯枝的輕微聲音傳了出來,藉着從林木樹梢透過的些許星光,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在艱難地向前移動。
“口令!”從一棵兩摟粗的大樹的樹幹傳來低沉的喊喝聲。
“必,必勝。”黑影扶着一棵小樹的樹幹努力站穩,聲音嘶啞地答道。
“是誰?”見對方答上口令,樹上的哨兵放鬆了戒備,把本已出鞘的長劍插回原處,哨兵放心地問道。
“我是凱涅斯。”也許是見到了同夥強撐着的一股氣泄了,黑影順着小樹樹幹滑坐地上。
“啊,你回來啦?我還以爲再也再不到你了!哎,你的嗓子怎麼了?”知道是上午攻打羅安特鎮不利而逃回來的敗兵,樹上的哨兵一邊順着樹藤滑向地面,一邊奇怪同夥的聲音和以前不大一樣。
“哼,如果你肩膀上捱了一箭,再滴水沒沾脣地爬了一下午加半個晚上的山路,你要是還能正正經經地說話我就服了你,哎喲,疼死我了。”黑影冷哼一聲答完後痛苦地叫着,看樣子有可能是扯動了傷口。
“呵,回來就好,聽普拉吉說你們重了埋伏。連隊長都被沒跑了,你能活着回來,真不知道是哪輩子燒了高香。”此時哨兵已經滑到了地面,一邊笑罵着一邊向黑影走去。
“切,我的命再怎麼好也沒有你好。就知道呆在大本營裡說着風涼話,還不快點過來,沒看見我都站不起來了嗎!”倒在地上的黑影不耐煩地氣道。
“呵呵,知道你受了傷心情不好,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緊走了幾步趕到了黑影旁邊,哨兵伸手彎腰一邊做勢攙扶一邊笑着說道。
“啊!你不是……”距離近了。看東西自然也就清楚了,在淡淡地月光下。靠在樹幹上的黑影忽然擡起頭來,彷彿是觸電一般。哨兵失聲叫着。
然而,哨兵的警覺已經是太遲了,沒等哨兵嘴中的後三個字離開喉嚨,黑影的右手手腕猛的一翻,原本當做柺杖的粗木棍便落到了哨兵頭上,哨兵只覺得腦袋左側如遭雷擊,兩眼一翻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黑影從地上跳了起來。擡起左手向後用手揮了兩下,“沙沙沙沙”,幾十條黑影從樹林裡冒了出來,很快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是不是死了?”走在最前面的威斯羅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哨兵,見對方什麼反應都沒有,於是轉過頭來問道。
“呵。死不了,我手底下有分寸。”把木棍扔在一邊抽出長劍,貝拉爾笑着答道。
“綁在樹上。把嘴堵好。”隨後趕到地蘇玉低聲吩咐道。
馬上從隊伍中出來兩個人,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把這個哨兵綁在旁邊地小樹幹上,再從他身上撕下一塊步布塞進嘴裡,然後再用一根細繩把嘴巴勒住。
“前進。”蘇玉一揮手,長於山林行動的威斯羅和經驗豐富地貝拉爾兩人在前面搜索前進,大隊人馬在兩人身後三十餘步遠的地方慢慢跟了上去。
一路摸索,威斯羅和貝拉爾來到了密林邊上,隱身在樹木之後,兩個人側身向外觀察。
在彎月的照耀下,緩坡上的空地顯得更加醒目,被碾壓過的黃色土地反射着慘白色的微光,空地邊上的當做椅子地樹幹拉出長長的陰影,遠遠看去,有如一頭頭臥倒的猛獸。
“洞口左邊十尺。”威斯羅壓低聲音說道:多年的打獵生涯,使得他練就了一雙常人難及的夜眼,再加上獵手所特有的細心,沒用多長時間他便發現了第二道暗哨。
“幾個人?”和威斯羅比起來,貝拉爾地眼力就要遜色許多了,在他眼中,那個地方只是黑乎乎的一團陰影,雖然顏色有深淺之分,但想分辯出人形卻是不能。
“一個人,蹲在草叢裡。”仔細確認了一下,威斯羅點頭答道。
“你在這兒繼續觀察。”叮囑了一聲,貝拉爾轉身返回了大隊,不一會,蘇玉,弗蘭克,莫西那三個人便跟着他走了過來。
“這個距離有沒有把握?”仔細觀察了一下週邊的情況,再側耳傾聽四處傳來地聲音,蘇玉小聲地向威斯羅問道:由於前面空地的存在,象剛纔那樣利用林中光線不足的條件詐充傷兵的辦法很容易被熟識的人看破,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直接將躲在草叢裡的暗哨除掉,只不過樹林和暗哨的位置相距約有一百多步,如果在白天光線充足的時候,這種距離的程度難不住大多數箭手,但此時是深夜,再加上哨兵所選的位置又是個雜草叢生,萬一一箭沒能射中要害使得哨兵有機會發出報警,那偷襲就有可能演變成強攻,雖然現在的情況是敵明我暗並不爲懼,但能不硬碰不是不要硬碰的好。
把大拇指含在口中再豎在空中測了下風速,風向,然後再仔細地確認了一遍哨兵的位置,威斯羅最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示意問題不大。
“好,弗蘭克,莫西那,你們帶第三小隊過來做好準備,威斯羅第一箭射出之後馬上分成左右兩路包抄過去封住洞口,先不要衝進去,只要不讓裡面的人出來就行了。貝拉爾,你帶第四小隊做接應,若有意外,相機而動。”未思進,先思退,蘇玉向其他三人吩咐道。
個人點頭應道,一起回伏身返回後隊去做安排。
“現在全看你的了。”轉過頭來,蘇玉向威斯羅說道。
“呵,放心吧。”威斯羅右手輕撫着弓背,擡起頭來自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