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聲呵斥,音色嬌-媚黏糯,南宮長雲馬上扭轉頭看向來者。
來人風姿綽約,面目婉麗誘人,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身上散發出成熟-女人的氣息,燻人的香氣撲面而來。
南宮長雲趕緊沉心定息,心說這個女子的容顏要禍害人了,馬上要跟胖子等人走。
這個女人卻不願意了,輕啓朱-脣開口言道:
“慢着,看這小模樣倒是惹人憐愛呀,讓我看看身材合不合適去幹出力流汗的重活,別隻長個身子骨而沒有肌肉的爆發力,可就虧材料了。”
說着話,伸出左手來抓向南宮長雲的胳膊,右手輕輕的拂過他的胸肌,臉上掛出迷人的笑容,甜蜜蜜的笑道:
“肩臂和胸-部強壯有力,看着眉清目秀、細皮嫩-肉的,想不到很能藏貨……”
然後向懷裡猛然一拉,身子貼着身子,雙-峰直向他身上靠來,雙手在他的背後一陣摩挲,下面膝蓋微微向上一頂,一番試探,又說道:
“行啊,貨色不錯,很有賣相,要不你就直接跟着我,每天除罷應盡的義務,之後你就到各地去巡查,保你自由自在,你可願意?”
這時南宮長雲依然懵懂的樣子,不閃不躲,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剛纔,從聽到她的講話到現在的一列舉動,眼裡隱含-着明亮的火花。
南宮長雲就知道這不是個一般女人,他開始時虛於應付,從一見到她開始,他一直眼睛楞楞盯着前方看,面上帶着傻笑,不敢有一點失措,唯恐這個眼裡不揉沙子的女人覺察出門道。
他裝作憨憨傻傻的樣子,人家剛把膝蓋往上一頂,他就傻笑道:
“你不要一直頂着俺,癢癢,俺娘說了,男女手手不讓親,讓俺搬磚搬石頭,俺有的是力氣,只要你讓俺吃飽飯,幹啥都可以,不要讓俺餓着就行。
“一頓得吃五六個白麪饃饃,爺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漢,說一不二。”
這個女子大概有三十多歲,聽了南宮長雲的話當時就一愣神,什麼手手不讓親,那不就是男女授受不親嗎?
轉念又一想,他不會騙我的吧?可是他又沒見過自己,應該不會裝傻充愣,害怕他作假,就向着他的脖子呼哧呼哧吹氣,嬌俏的說道:
“跟着姐姐做事情不好玩麼,姐姐可以教你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保準你喜歡。”
“那可不行。”
南宮長雲憨傻的扯着脖子直叫道:
“稀奇古怪的啥東西?俺娘和俺交代了,出力的活俺可以幹,精靈古怪的活俺可不能幹,那樣會出錯的。
“俺雖然在家裡都是一來伸手二來張口,沒幹過活,可是俺有的是力氣,保準你會喜歡俺乾的活的。”
一旁抓南宮長雲的小胖子趕緊接話道:
“什麼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麼簡單的話都不會說,就記着下力氣幹活了,活該你倒黴,人長得怪俊俏,實際上就是個傻-子,憨不能。
“聖……大人,讓我們把他押去修建工程吧,和他在這裡說話就是浪費時間。”
最後這個女子悻悻的向前走去,好容易遇見一個能入眼的小夥子,卻原來個只知道下力氣的傻-子。
路上南宮長雲問:
“剛纔那個女人是誰啊,怎麼你們都對他畢恭畢敬的,看着就不像一般人,她是皇后嗎?”
對於他裝傻充愣的問話,小胖子一臉的不屑一顧,鄙夷的看着他,然後搶白道:
“傻-子的求知慾望挺強的嗎?只要把你送過去,別像愣頭青一樣,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別給我惹茬子我就謝天謝地了,神教的人你還想知道?
“到了工地給我老實點,不要問東問西,該你知道的你總會知道。”
南宮長雲可不管他是不是不屑一顧,繼續問道:
“你不告訴俺,俺也知道,她是煞海神教的聖女無霜大人,俺去是給聖女幹活的,嘿嘿……”
小胖子聽了就是一愣神,張口就罵道:
“他-媽-的傻小子,聖女是你能認識的嗎?再亂說話,先把你痛打一頓,給你鬆鬆皮子再說。”
南宮長雲其實不認識什麼煞海神教及其聖女,可他聽音知意,小胖子說話已經露出來口風了,再要扮作凶神惡煞,也不可能嚇着他。
想着煞海神教的事情,到現在一個人也不認識,難道還在玩神秘嗎?
再玩神秘,總有顯露出來的一天,既然在全國各地遍開教堂,哪有既隱藏身份又出來傳教的?
這中間總透着一份詭異。
想想也可能是不讓下層人們認識,高層人員應該認識的。
那怎麼剛纔小胖子會認識呢?
哦,明白了,小胖子是把南宮長雲當成傻-子了,官場不就是這樣嗎?人都說寧跟聰明人打一架,也不跟傻-子說句話,呵呵,真是悲哀啊。
南宮長雲被押着走向煞海教,終於來到工地現場。
煞海神教總部建築工地上,場地非常開闊,神教的殿堂居高臨下,後面臨着深淵,左側也是面臨懸崖峭壁,只有右側臨着緩坡。
往上走就是山嶺峭拔、屹立天地間,上有浮雲飄飄,下有霧靄瀰漫,真是一個絕妙的福地洞天。
在建的教堂前方,有一片開闊的廣場,地勢平坦而自然,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有充裕的地盤搞建築,廣場有二里多地,這裡人山人海,工地建設已進入高-潮階段,再有四五個月就會竣工。
小胖子把南宮長雲交給一個工頭,讓他好好的照看着,不要偷懶耍滑,然後小胖子一夥人揚長而去。
工頭是帝都睢荔城相鄰的青山城人,叫鍛希裁,手下一大幫人雕刻石料的工匠,家裡祖傳石匠活,他講究剔、挑、鏨、斷、刻、磨、雕這些工藝,對眼力的認準程度要求極高。
南宮長雲一到這裡,就和他說道:
“小夥子,我看你眉清目秀,骨骼清奇,必然不是幹石匠活的人,讓你打打下手,日常跟着我學些專業石料砌築,在需要時搬動一些石料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對於石匠老師傅,南宮長雲還是非常尊重的,眼光一掃就把眼前的工程活計看的清清楚楚,他說道:
“好,只要你要求的石料,我都會把它運來,絕不會耽誤事情。”
衆人都在忙碌之中的時候,南宮長雲在衆人之間走來走去,東看西看,好像無所事事。
他根據樑上材料的尺寸,然後再結合圖紙,兩下一判斷,馬上趕過去依據石材的堅硬程度,和高地位置的擺設,再判斷重量,然後就把石材一塊不落的運送過來。
因爲南宮長雲起碼有修真基礎,有接觸各種古洞的經驗,各種石料見的也多了,也有眼力,所以這一切在他面前都是多難的問題。
何況還能看見圖紙,鍛希裁人也認真向他教授,南宮長雲就什麼問題都一目瞭然了。
剛開始的時候,人們都在忙着自己的活計,沒有人注意觀看南宮長雲在幹什麼,漸漸的有人注意到他的舉動了。
他把小的石塊挑出來,一一運送到各位工匠師傅的跟前,接着把大塊的石料運送到上歲數的師傅跟前,再接着把難以雕刻的石塊,搬到鍛希裁的面前。
當鍛希裁擡頭來看的時候,驚厥在當場,立刻趕到南宮長雲的面前,拉着他的手急促的說道: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父母可在?不知道我可否收你爲徒,把全身的技藝傾囊相授?”
南宮長雲馬上止住鍛希裁的聲調,低聲和他說:
“不用驚詫,不用奇怪,我把所有人使用的石材全部搬運到了他們面前,你若問我是怎麼辦到的,我現在就回答你的疑問。
“我不是普通人,是一個修真者,之所以會被抓過來,是因爲在寒煬大道上走着的時候,那個小胖子一夥人把我圍了起來,沒法擺脫,總是要過來打探消息,就隨着他們過來了。”
鍛希裁驚異的能吞進去一個拳頭,大張着嘴,嘴巴在無聲的一上一下,開開合合,他知道最近離陽國總是跟別的國家打仗,人家要麼忍讓躲避,要麼就是和他大幹一場。
總的來說,輸少贏多,鍛希裁不知道的是,南宮長雲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修真者。
看着鍛希裁還在發愣,就說道:
“哦,對了,我是南宮長雲,是文明國的供奉。到離陽國來了解一些情況,但是一路走來,田野撂荒,地上荒草長成一片。
“到京城後又看到忍飢挨餓的人們搶奪孩子的紅薯,這些情況是不是煞海神教他們導致的?……我想聽真話。”
鍛希裁激動的無以言表,哆嗦着嘴脣,把這裡的事情向南宮長雲做了簡單介紹:
“感謝上蒼,終於來了個瞭解真-相的人,事情是真的發生了,我們在睢荔城這個工地上施工,所知道的情況就是這樣,煞海神教鼓動皇帝,皇帝也是年老昏聵了。
“不管什麼話都向耳朵裡聽,他就不想想這樣下去能長治久安嗎?這個糊塗蛋皇帝究竟能當多久還不確定呢,現在竟然和煞海神教聯合在一起,狼狽爲奸啊!!”
這時候工地大總管過來視察,看他們竊竊私語,就立刻相詢,多虧鍛希裁反應得快,說要教徒弟一些石匠技術活,不能高聲說話,總算把他打發走了。
南宮長雲問道:
“他們究竟是怎樣勾結的,能說具體點嗎?譬如……”
鍛希裁回憶道:
“那個無霜聖女打着爲皇帝治病的旗號,進入離陽國,……治病這事你知道嗎?”
得到南宮長雲肯定的答覆,鍛希裁接着說道:
“結果皇帝的病沒有治好,現在倒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聽說以後把離陽國改稱離陽神國,煞海教的雕像已經雕刻成功,我怎麼看怎麼像無霜聖女的相貌啊?
“半夜裡工地上陰風陣陣,如鬧鬼一樣,……在人們中流傳一句話,叫:只要工地上出現傷病,無一例外,時間不久就失去魂魄,人死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