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夥伴正在茫然四顧,聽康翼騁一說,趕緊集中精神,把關注點確定在遠方的山頭,以期望能夠看到學府的位置。掃描一週,只見蓊蓊鬱鬱的森林。
再看山林奇秀,蔥蘢蒸騰的美好景象,霞飛滿天,雲蒸山林,雜花生樹,羣鳥亂飛,擎頂的樹蓋遮天蔽日,羣鳥飛梭在樹叢間。
一條大道在樹林裡變成羊腸小路,通向古木參天的另一邊,如果普通的一個人走在裡面,總會感到森森幽布,幾不敢行。
穿行在樹林裡面,一股心嚮往之的急切,流竄在心中,鐵忍寒馬上變成快嘴了,不停的催促快點,能不能再快點,車老闆感覺他是在找茬,已經夠快了,怎麼還要加快?
康翼騁看到車老闆忙不停的快馬加鞭,趕緊攔住鐵忍寒,解說道:
“忍寒,怎麼說話呢,心再急也不能老催車子快行啊,放慢心態,你這急性子的毛病得趕緊改,不然以後會得罪人的,知道不?”
然後又看向車老闆,這一路飽受驚嚇,趕到這裡已經是殊爲不易,開口勸慰車老闆道:
“別和鐵忍寒一般見識,他總是沒大沒小的,請多擔待,他就是個急性子,遇到事總是急不可耐,什麼事情好像別人都得按着他的意見,只管正常趕路,別理他。”
話說到這裡,鐵忍寒終於想起來自己的不對了,想想自己的急性子毛病,多虧康翼騁多方照顧提點,立刻向老闆道歉:
“哦,老闆,是我不對,沒有想到是我一直在催你,我不是故意的,這是我的口病,也是我心裡藏不住事,翼騁說的對,不要和我計較,我也得改改這毛病了。”
車老闆也是個人精,原來積累的不快也煙消雲散,生活中遇到這樣的事,與這裡一比,簡直是九牛一毛,趕緊說:
“並沒有和你急,要是我也會和你一樣的,沒事。我們一路走來,經歷多少磨難和挫折,這個小夥子是個急公好義的人。
“不過你的急性子確實得改改,要不正像那個康先生說的會招惹到人的惱恨,我們自己人都知道每人的秉性,不用擔心計較,咱們再等等就該到了。”
聽了大家的議論,事情處理得還不錯,安昌楓心裡樂開了花,不過嘴上也沒有誇讚鐵忍寒的意思,反而說道: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就應該趕緊糾正,人常說,知錯能改,是大善。到了學府,我給你推薦個管理嚴格,一絲不苟的老師傅教導你,首先把你的急性子解決了。
“出來這一趟還真不是容易,一路上遇到的風-波和挫折,相信對你們有好處。體悟不透得心魔,不只是說說;修煉不是一朝一夕,先把心思放正,心思正,雖邪不侵。”
申千月聽見這句話,也趕緊拿來和自己比較,特別是,“心思正,雖邪不侵”,它會時時刻刻不斷的將養自己的一顆純正的心態,反覆揣摩以至於將要沉入靜寂。
安昌楓看到這個姑娘這個樣子,知道她少年時可能受到些磨難,可能會造成倔強的性格,改正需要慢慢的來,欲速則不達,同時也看到她的體悟更快,也更深。
他又說道:“一般人,我是不會和他們講這些有的沒的,這些話不能吃不能喝,但是,一個是正心,一個是體悟和行-事,現在的年輕人都想一言一行就出人頭地。
“你修行不到,體悟不到精神實質和內核,雖然知道點皮毛要想成名成神,成大家,那是不可能的,想想你們時下做過的,或者在做的事,是不是這樣?”
南宮長雲知道安昌楓是在循循善誘,把自己的人生體悟拿出來讓大家參詳,而不是上來就說教,以平常心,收到的是通達與契合,這要比死搬教條能起到好效果。
安昌楓想了想又把意見擴展開來,又進行和大家探討:
“有的人讀書,是死讀書讀死書,書本要能讀進去,進去有意,要學會運用和貫通這纔是目的。今天說的有點多,有心人可下去琢磨,對你們來說,有好處沒害處。”
南宮長雲見人家都在發表意見,本來想說話,想想還是算了,說的太多太清楚惹人厭。誰願意聽別人在你面前得不得的說教,真是說着容易,做着難啊。
他剛嘆了口氣,立刻停住轉頭看了看安昌楓,又看了看諸位同仁,只說了句:“安先生說的都是至理真言,啥叫至理,啥叫真言,體悟不透累死英雄好漢,嘿嘿嘿。”
一直沒有說話的君知秋,這時候開口了:
“諸位,我說句不當說的話,可能又要打擾大家了,但是我還必須說:大家請看,前面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到目的地了,哇哈哈哈。”
君知秋這句話迴應了康翼騁前邊的提問:現在到什麼地方了。說完一陣哈哈大笑,緩解了大家談論嚴肅話題的凝重,使大家瞬間心情一鬆,透出一口氣來。
這句話引起了高聲喧譁,同時也引發了衆“怒”。
這一幫人都在苦苦思索安先生所傳授的內容,他倒好,一點也不思考問題的根源,賊溜溜的眼光四處亂看,雖然他發現了目的地,解放了大家的思緒,但也不會輕饒他。
首先是南宮長雲,摸索半天,拉扯出一塊布幔,猛然蓋到君知秋的頭頂,說:
“想佔便宜的,趕緊上手,我和大家說,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開始打呀,別急,……誰打着我的頭了,是誰?”
他咋咋呼呼一陣亂叫,衆人熱鬧成一堆,有打太平拳的,有出手偷襲的,還有直接說要打君知秋抱怨的,大家玩得不亦樂乎。
安昌楓和顏悅色的說:“好了好了,熱鬧一會就成了,別老是欺負君知秋一個人,這人多實在,話又不多,多好的一個人……”
這幾個夥伴聽了安昌楓的話,幾個人馬上笑噴了:
“噗……”
“噗……”
“噗……”
安昌楓也學叼了,表面上是安慰君知秋。但他說君知秋是“多實在”,還“話不多”,誰會這樣說君知秋?君知秋早該和他鬧翻了,只有安昌楓一個人這樣說。
鬧完、鬧夠,南宮長雲放君知秋出來,君知秋咂咂嘴說:
“好吧,長雲,我這次可是瞭解你了,和他們一塊來欺負起我,我再也不和你好了。”他用撇着腔調學女人說話,說得唯妙唯俏,再次引起大家的強烈吐槽。
玩鬧後,安昌楓叫康翼騁和那個車老闆談車馬錢,包括飛鏢射中的那匹馬,一併結算了,不能叫人家下力氣的吃虧。
叫車老闆簡單的吃過飯,趕緊往回趕路,路途雖說不遠,但早點趕回去,總是會放心很多的。康翼騁和車老闆交談價格,付給錢款,不提。
這時,下山接引大家的同門師兄弟和先生們,呼啦圍攏在車前,師兄弟跑得快的擠在前面,這些師兄弟們擁擠在一起,熱鬧又和諧的起鬨,沒有人表現出來反感的模樣。
推擠了一會讓開路,讓先生上前說話,先生有兩位,上前握住安昌楓的手搖了搖,大笑着說:“安先生一路辛苦,旅途勞累不說,還有不長眼的騷擾,萬幸安全歸來。”
安昌楓眯縫着眼,哈哈笑着說:
“都是爲學府辦事,辛苦點也沒什麼,只是有幾個不開眼的毛賊打攪,總算有驚無險度過難關,鄭芟(shān)兄弟,有勞大家牽掛,回頭向長老和大家詳細說明原因。”
另一個先生伸左手握了握,並且伸右手拍了拍安昌楓的肩膀,也是笑言:
“這次接收的學員,有沒有特別的,給我推薦一兩個……行啊,哈哈哈……,到山上去咱們詳細解說。”
握着手,安昌楓看了看對面的人,這人是昀煜(yún yù),一直外出辦事,大半年過去纔回歸學府,安昌楓立刻高叫起來:
“哎吆,老昀,外出這麼長時間,你可回來了,這次接收的學員可是都很不錯的,想要的話,到裡面和學府的大長老說;今晚沒事,咱們幾個要不喝一杯?”
“喝酒再說喝酒的事。”
昀煜往前湊了湊,低聲問道:“怎麼樣,這幾個小夥伴,哪一個我教他合適,你就和我透漏一下,我好做準備呀,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安昌楓一看,這個人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對他實在無語,想來想去只得說:
“這幾個娃娃真的都很好,最合適的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因爲告訴你了也沒用,他師尊馬上就要回來了,最好的能輪着你?別做夢了,只要你從這裡能挑出一個教他,也是你燒高香了,我說的是真的。”
“真的?”昀煜想了想,也對,別想太多都是空,能抓到手裡纔是真。
想到此,他圍着幾個人轉了一圈,女的不用說,專門有教女學員的機構,只剩兩個人選,一個精明機靈,一個憨厚朴實,無論哪個都想要,怎麼辦?
昀煜又湊到安昌楓跟前討教,安昌楓被追的實在沒法,只得和他說:
“見誰也比見你強,你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貨,死氣白咧的主,我和你說,這話只准進入你耳朵,不傳六耳,聽見沒有?”
看見昀煜忙不迭點頭,附到他的耳邊和他說了兩句:
“別人我不敢說,就那個叫鐵忍寒的孩子,非常聰明,敢想敢幹,下手快性子急躁,這是毛病但也是優勢,想辦法揚起長避其短,一定能成大事,我說的你懂嗎?”
昀煜點了點頭,然後忍不住又問:“是真的嗎?”
安昌楓就再不想搭理他,招呼鄭芟(shān,割草意)一同向學府的山上攀援而去,昀煜看到這裡也是很高興的跟了上來。安昌楓回頭喊叫南宮長雲幾個,跟着他走。
攀登過曲曲彎彎的山石臺階,上面一個平面廣場,廣場正對一座大殿,大殿雄偉高俊,非常巍峨氣派,到廣場後安昌楓和南宮長雲幾位弟子交代道:
“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回報一路上的行情,和你們的事情,稍後會有人出來和大家見面。”
安昌楓和兩個接待他的鄭芟與昀煜,等人進入大殿,先向中間座位上的大長老行了個拱手禮:“幸虧回來及時,我們完成任務,特來向大長老覆命。”
大長老向下掃了一眼,眉頭挑起來,笑道:“安昌楓長老,把你們回來的經歷和大家通報一下,大家聽後,可以直接提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