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管教和被管教

除夕夜濱江廣場的熱鬧更甚從前,人羣的外圍是一圈小攤位,賣各種小吃飲品小玩意,陸語瑄往年看煙花的位置上擠滿了人,可見聰明人還是很多的,她只得往外圍走。左顧右盼中她找到了一個好位置——特警移動巡邏車邊,只有那個位置沒有被人羣擠佔……陸語瑄走到巡邏車邊離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等着九點鐘的辭舊煙花,她的舉動引起了巡邏車裡特警的注意,但是介於她沒有出格的行爲也就沒有請她離開。

除夕晚上九點整煙花如約而至,今年還增加了燈光秀表演,將春節的熱鬧和氛圍烘托到了極致!今年是濱江廣場最後一次在除夕夜燃放煙花了。近年來隨着空氣污染日趨嚴重,環保監管力度也越來越嚴,全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規定從今年3月1日起執行,這也是今年來看煙花的人空前多的原因,人們總是在要失去的時候學會珍惜,但那有什麼用呢?!或許是爲了安撫羣衆,燈光秀表演每隔一個小時表演一次,每一次都不一樣,由此可見政府部門是花了大量人力物力來做這件事的。

沈向陽找到陸語瑄時九點鐘的煙花剛剛燃放完,主要是她站的位置顯眼,他並沒有馬上過去,先到攤位上買了冰糖葫蘆和棉花糖後纔去找她,在兒時的記憶中過年總是要吃冰糖葫蘆和棉花糖的,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過年必備的零食變得五花八門花樣繁多,可似乎都沒有曾經的味道了。看着陸語瑄咬了一口冰糖葫蘆後就皺起的眉頭沈向陽已經不需要問味道如何了,從咬破口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山楂的表皮還帶着點青色,沈向陽直接從陸語瑄手中拿過來扔進了垃圾桶,嫌棄的不得了。往常陸語瑄會一邊等零點的煙花一邊逛小攤消磨時間,今天肯定不能這樣了,他們在廣場後面找了家茶樓,等一盞茶開的時間裡陸語瑄在腦中過着今天要給的答覆。

聞着瀰漫開的茶香陸語瑄終於開口:“我不喜歡過處處經營的生活,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曾有自知之明地決定不禍害別人自己一個人過,但這些都沒有拒絕掉你。我並不是一個相信保證和承諾的人,可是你的話勾起了我內心的一點期望,讓我覺得人總是要帶點希望生活,所以我想跟你做一個約定:如果有一天讓我隨性的生活成爲了你的負擔,請你及時地告訴我,我不會也不願讓自己成爲誰的包袱。”

“我答應!”沈向陽堅定地回答,他知道陸語瑄其實並不相信他的話和對她的感情,六年前她把喜歡說出口是對跳出枷鎖前的試探,今天她跟他做約定是跳出舒適區的試探,他卻無法再拒絕。他想掏心掏肺對她好,往後人生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他不想找適合過日子的搭檔,他想找希望共度一生的伴侶,而陸語瑄於他而言就是這個人,他認定了就不會中途放棄,不管結果怎麼樣他都能承擔。

在離零點還有十分鐘倒計時時,陸語瑄和沈向陽在一起了,臨近零點人羣再次喧囂起來,在嘈雜的熱鬧聲音裡沈向陽握着陸語瑄的手腕離開茶樓走進人羣裡,地標建築數字倒計時已經開始,十、九……三、二、一…砰砰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炸開各種形狀,人們開始相互道賀新年好!中國人骨子裡就有一種韌勁,這股韌勁讓他們總能頑強地生存,不管去年過得怎麼樣,今年又是新的一年,懷抱着美好的祝願和希望開始新一年的生活。

沈向陽送給她的禮物還是他親手給她系在脖子上了,他對陸語瑄說:“今年是我們瑄瑄的本命年,希望你在本命年裡無驚有喜,順遂安康。”陸語瑄低頭看着掛在胸前栩栩如生的生肖有些失神,從知道沈向陽送她的新年禮物是什麼後陸語瑄就驚歎於他的用心程度,可此時此刻她只能乾巴巴地道聲謝謝。沈向陽撫了撫陸語瑄的頭髮把人擁進懷裡,“不用謝,只要你開心就好。”沈向陽輕柔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陸語瑄沒有再說話,她在沈向陽懷裡看完了整場零點菸花秀。

這一年一年裡,陸語瑄總是獨自來看煙花,欣賞那短暫又極致的璀璨,欣賞那繁華過後的空寂。可在第二個本命年的第一天,她身邊出現了一個人,能陪她共賞繁華,也能陪她感受繁華落幕後的空寂。

和沈向陽在一起後陸語瑄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不過要忙着畢業論文,陸語瑄整個碩士階段的學習整體而言進行的很順利,研究的方向和她擅長專業相結合能獲得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論文裡大框架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主要費精力的是部分內容是她照搬資料上的理論知識並沒有實踐深入瞭解,顯得有些生硬,身爲導師的嚴王給出的建議是就部分顯得生硬的理論知識去深入學習。於是陸語瑄就藉着工作室的名義開了很多介紹信去相關非遺傳承人那裡學習非理論上的知識,導致沈向陽經常在休息日的時候見不到她人影,對此他感到非常無奈。

三月的最後一個週五晚上沈向陽直接到陸語瑄家樓下守株待兔了,晚上快要到十點的時間陸語瑄纔回來,沈向陽閃了兩下車燈等陸語瑄看過來後才下車,走到陸語瑄身邊仔仔細細打量她一番後問道:“陸小姐,你還記得等的望穿秋水的男朋友嗎?”……陸語瑄知道自己理虧,半抱歉半撒嬌地對他說:“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明天週末我將功補過好不好?”沈向陽能幹什麼,他只能原諒她了,還上去給她做了頓夜宵並叮囑了好一會才走。見他走了陸語瑄才鬆了口氣,或是之前沈向陽不管輩分還是年紀都比她大的原因造成了陸語瑄是被教育的一方,導致兩人交往後一遇到問題,他和她都自動代入了管教和被管教的角色,這讓陸語瑄一度很抗議,但礙於對方的確佔理而她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只得憋屈地認了。

週六上午十點沈向陽就來了,在打電話和按門鈴雙管齊下作用下把陸語瑄叫了起來,說真的陸語瑄在起牀換衣服的那一刻簡直就想大逆不道把沈向陽按着揍一頓,但是理智讓她忍了下來。陸語瑄洗漱完吃着沈向陽給她帶的早餐纔想起來昨晚沈向陽說今天上午兩人一起去超市買東西,因爲他下週一週都要出差,爲的是一個基地項目選址相關的事情,陸語瑄誠懇地對沈向陽說:“向哥,你真的不用這麼操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沈向陽給了她一個你自己好意思說出口眼神,和陸語瑄待久了就會發現她不少小毛病,比如:節假日生活不規律,熬夜,隱藏性挑食屬性以及不忌嘴,這些沈向陽都想給她糾正過來,就現在情況來看任重道遠!但也不是沒有改變,那種明知道吃了過敏也要吃着解饞的事現在很少發生了,雖然這其中不乏他看得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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