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柳月,柳月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老三。
這時,晴兒過來了,說:“建國大哥真的不簡單,竟然就能自己闖出一條路來,看來啊,這世界上的路,都是人闖出來的!”
我拍拍老三的肩膀:“我三哥也不簡單啊,自個兒辭職下海,一年賺了100萬,我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啊,他的路,看來是窗對了!”
晴兒用讚許地目光看着老三:“老三,你真棒,祝賀你!”接着,晴兒又看着我,半真半假地說:“峰哥,我也想自己闖出一條路來!”
“你?”我看着晴兒:“得了吧,你就安心好好做你的輔導員吧,頂多再半個外語補習班,小打小鬧是了,你還要闖什麼路啊?”
“哼”晴兒一撅嘴:“瞧不起人,我和妮妮玩去,不理你了!”
晴兒又帶着妮妮去玩,老三蘭姐和柳月都笑起來,老三說:“老五,不要小瞧了晴兒,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作坊也能做成大工廠呢,現在是市場經濟的初步階段,大家的腦子意識都還在不停解放開發中,這個時候,賺錢最容易了,等到大家都覺悟了,錢就難賺了,這路,總是要有人來闖的!”
我對老三的話很贊同,其實我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用到晴兒身上,總覺得不大可能,難道,晴兒真有這麼大的能耐?
其實,我知道,這世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世上本來就有路,走的人少了,也就沒了路。世上本來有許多路,全被堵死了,也就沒了路。世上本來有許多路可走,只認定一條路,結果走進了絕路。世上有絕路,也有生路,走進絕路,如果有膽識,也能闖出一條生路。
我的過去和未來,柳月的經歷和閱歷,無不時常驗證着這個道理。
這時,我看着老三:“老三,你空手來的?”
老三哈哈一笑:“怎麼可能呢,我怎麼能空手來看你的客人啊,我弄了一部分年曆,給孩子們帶回家,還有,我給孩子們每人準備了一套《十萬個爲什麼》,權當壓歲錢了!東西都在我車裡,回頭我卸下來!”
我點點頭:“不錯,不錯,老三老闆做的不錯,我替孩子們謝謝你哈!”
這時,柳月拉了王老師過來,給蘭姐和老三介紹,老三和蘭姐熱情招呼王老師。
“建國呢?”我扭頭問柳月:“他怎麼今天沒來啊?”
柳月說:“建國今天專門去看望他的那些老鄰居了,啞巴老爸去世前,欠了周圍鄰居的人情,建國去償還去了,專門去看望那些好心人了,還有,建國今天還打算宴請他的那幫三輪車伕朋友,都是舊氈帽朋友,他對他們感情很深的!”
我說:“哦……苟富貴,無相忘,建國大哥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柳月說:“應該的,做人,就應該是這樣子的!改天,我也打算去看看建國和啞巴父親以前的老鄰居,感謝他們對啞巴父親和建國這麼多年的關照,唉……建國以前太苦了,今天,終於算是有了出頭之日了,建國真不錯,是個男子漢!”柳月的言語裡,充滿着對弟弟的疼愛和讚許。我聽了不禁有些羨慕,雖然柳月也經常讚揚我。
柳月說完,笑了下,看着我:“當然,你也是個男子漢!”
我心裡聽了很受用,呵呵笑起來。
蘭姐在旁邊說話了:“別看老三個頭不如江峰和建國魁梧,可是,俺看啊,老三也不折不扣是個男子漢呢!”
柳月和我都呵呵笑起來,老三嘿嘿笑着:“蘭姐,你這話我最喜歡聽呢!”
蘭姐說:“男子漢,不僅僅是個頭和脾氣,更重要是胸懷,男人的胸懷,就是要大氣寬廣,小肚雞腸的男人,永遠成不了大事,不過,我誇誇你,不要驕傲哦,要戒驕戒躁,繼續發揚優良作風!”
老三忙點頭,認真地說:“蘭姐教育極是,小弟自當遵從!”
蘭姐哈哈一笑:“哎這就對了,乖啊,來,笑一個,給大爺笑一個,我看看!”
老三咧嘴一笑:“靠,我成賣笑的了!”
柳月“撲哧”笑起來,看着我,我知道柳月最喜歡看我的笑,她經常說我的笑最開心最純真最發自內心,於是,我自然地笑了起來。
柳月滿意地笑起來,很開心地看我,然後突然瞟了旁邊的晴兒一眼,忙收了起來。
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忙收起笑,看着老三:“你昨晚知道的消息?”
老三說:“是的,蘭姐昨晚告訴我的!”
我說:“你這傢伙,又饞了,昨晚又去蘭姐家吃東西了?”
蘭姐的臉微微一紅,看了柳月一眼。
老三哈哈一笑:“是啊,昨晚我又去吃了,吃的好爽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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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抿嘴笑着。
我說:“我發現蘭姐偏心,老是讓你去吃,不讓我去吃!”
老三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蘭姐:“這個,我可以吃,你不能吃,你別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我一愣:“靠,我哪裡吃碗裡的了,我連蘭姐家的筷子也沒摸到啊!”
這時,蘭姐臉更紅了,突然衝着老三就是一拳:“死老三,閉嘴!”
柳月憋不住地笑,對我說:“好了,傻子,別吃了,咱們該出發了!”
大家嘻嘻哈哈上大巴,和孩子們一起出發了。
當天的遊玩很順利,去了兒童公園和動物園,晚上又帶孩子們集體去看電影,孩子們玩地很盡興,興高采烈。
看着孩子們高興的樣子,我心裡既高興又心酸。
晚上,做完一次之後,晴兒睡了,我也睡了過去。
睡夢裡,我迷迷糊糊地想,我這麼做究竟對不對?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的婚姻,究竟是該需要清醒還是糊塗呢,難道,今後我要在夢幻裡繼續我的生活?
迷濛中,一個聲音在我腦海裡迴響:有的人本來很快樂,看起來卻很煩惱;有的人本來該煩惱,看起來卻很快樂。這是因爲,活得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較真兒,生活中便煩惱遍地;而活得糊塗的人,計較得少,雖然活得簡單粗糙,卻因此覓得了人生的大境界。其實每個人都是快樂的。只是你的快樂常常在別人眼裡……
這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天籟,若有若無,不停迴盪着……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迷糊着,混沌着。忽而,我的眼前出現了柳月的面孔,柳月面如冷霜,眼睛逼視着我,聲音很冷:“江峰,你竟然這樣對待你自己的妻子,你竟然在和你妻子過夫妻生活的時候想着別的女人,你太卑鄙太無恥了,我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讓我失望,你讓我看不起,我鄙視你這樣的人……”
“月兒,我……你聽我解釋……”我說。
“不用解釋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再見!”說完,柳月轉身就走,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看着柳月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心急如焚,大聲呼喊着:“月兒,姐,不要……不要走……”
柳月卻彷彿根本就沒有耳聞,徑自離去。
我心中大急,想擡腿去追,怎奈用力力氣,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我急得滿頭大汗,又喊起來:“姐不要走,不要……”
我猛然從夢裡憋醒,猛的坐起來,滿頭大汗,定定神,看看周圍,一片黑暗。
我輕輕喘了喘氣,晴兒在我身邊睡得正香。
我摸了摸嘴巴,突然有些後怕,不知道怎麼剛纔夢裡的呼喊有沒有喊出來,要是讓晴兒聽見了,那就糟糕了,又解釋不清楚了。
我知道,白日裡我可以僞裝自己,可是,在睡夢裡,我無法阻止自己。我很清楚,和柳月的所有事情,我一直都不曾忘記;只是被記憶封存,放在心的最深角落,自己不去想起,也不讓外人觸及。只是,偶爾的夢見,卻還是格外的心痛。
看着昏暗裡晴兒甜美的睡姿和麪容,我嘆了口氣,再次躺下,鬱郁地睡去。
第二天,安排孩子們遊覽江海大學,柳建國也趕來了。
好些日子沒見柳建國,我見了他很高興。
大家一起在江海大學裡參觀遊覽,老三做嚮導,帶着孩子們逛遊,我和柳建國還有蘭姐晴兒柳月隨着一起。
柳建國看着校園,對我說:“江兄弟,你和老三經理還有小許老師就是這裡上的大學吧?”
我點點頭:“是的,4年啊,我和老三在一起4年啊,還有晴兒,這裡好像是個牢籠,我們受了4年的禁錮!”
晴兒笑了:“峰哥,我可不這麼看,我好喜歡上學的日子,在學校裡多好啊,沒有壓力,沒有煩惱,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嘻嘻……我最懷念的就是4年大學時光呢,每天學習鍛鍊,多好啊……”
柳建國眼裡露出無比羨慕的神情:“好羨慕你們呢,能有這麼好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按部就班學習4年,一定能學很多知識啊!”
柳月的眼裡有些迷濛,看着柳建國:“建國,可惜,姐找到你太晚了,要是能早些,姐一定供你上大學,你一定也能考上大學,唉……這都是命……”
柳月的口氣有些傷感。
柳建國笑了,摟了摟柳月的肩膀:“呵呵……姐,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啊,你別當真啊!”
看着柳建國摟住柳月的肩膀,看着姐弟倆的親暱,我心裡很羨慕。
柳月抿嘴笑了下:“建國,不能上大學,當然是個遺憾,可是,也未必就是沒指望,你能參加自學考試,能拿下學歷來,更不簡單,這自考,很難過關的,真正過關了,也是真正學到東西了,學歷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掌握了知識,掌握了謀生的本領,有了生存和發展的一技之長,這纔是最重要的!”
柳建國點點頭:“嗯……姐,你說得對,我聽你的,我覺得你知識很淵博,我看啊,我先跟你學,學到你知識的一半,就好了!”
柳月呵呵笑了,挎住柳建國的胳膊,晃了晃:“呵呵……弟弟,咱姐弟倆自己誇自己呢,你誇我,我誇你,哈哈……讓大家聽了笑話……”
柳月和柳建國親暱的神態讓我看了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