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張凡去兒科了,最激動的不是老居,也不是兒科的,甚至不是盧老頭,最最激動驚訝的是一羣張凡的學生。
張凡的各種羣特別多,比如邊疆醫療保障羣,邊疆專家庫羣,邊疆職業病專家羣,很多很多。
以前張凡沒進羣的時候,這幾個羣的人還偶爾在羣裡討論聊天什麼的都比較正常。
張凡進羣,然後又成了邊疆衛生書籍,剛開始大家還挺熱情,結果張凡從來不說話,還不回覆。
慢慢的,羣死了!
沒有人在羣裡說話了,甚至有些通知,管理羣的幹事都不敢在羣裡發了。
還有就是各種同學羣什麼的。
張凡都不怎麼說話。
只有兩個羣,張凡說的多一點,一個是家庭羣。往往都是:你們什麼時候把之博送到農場?要是你們忙,下午我們去接!
張凡往往就是:維生素D3吃完了沒有,按時吃!
另外一個羣就是霍辛雯建的,老師學生一家親!
這個羣反過來了,只有張凡說話,大家都不說話。有時候,張凡說話,都要先發個紅包,然後一溜謝謝老師後,張凡這才說話。
比如:最近有個三甲醫院看片商討會,一年級的同學最好參加一下,雖然你們不是影像專業的,但我覺得你們有必要參加一下,想去的找王主任報名。
研一的只能去找王主任報名了!
張凡不知道的是,這羣學生自己也建了一個羣。全是張凡的學生,可惜就是沒加張凡!甚至畢業的學生都在羣裡。
這幾天羣裡面炸鍋了,“完蛋了,我今年馬上要畢業了,老師本來就忙,現在心思在兒科,我這可怎麼辦啊。”
“你覺得,老師不去兒科,他就有心思管你?我的論文又讓霍老大給槍斃了。哎!”
“各位師哥師姐,老師讓我們今年就上臨牀,可帶我們的又是關節的主任,是不是老師以後不想讓我們搞顯微,而是去搞關節啊。”
“你們木匠組的,我們是普外組的,不是很瞭解啊,不行你去找大師姐問問。”
茶素行政樓裡,閆曉玉拿着一沓稿紙來找張凡。
“張院,我覺得,我找了趙燕芳,趙主任說您的這個研究偏藥學,咱們藥學一般,就算出成平估計也要找其他藥企合作。
不如咱們直接就和藥企合作吧。”
張凡明白閆曉玉的意思,就是自己掏啥錢啊,有這個必要嗎,拉來幾個藥企,讓他們買單。
這就是華國以前醫生的想法,出去吃飯,吃完飯覺得肉疼,然後給藥販子打電話讓藥販子來結賬。
道理都差不多。
張凡沉吟了一下,不是張凡良心發現。
而是張凡怕被人佔便宜。
因爲在系統內看到這個化痰藥物,研究不是太費勁,估計一兩年就能出來,就算茶素科研水平次一點,了不起就是費用增加一點,因爲有目標,所以研發其實不難的。
所以,張凡不是很樂意讓別人來參與。
“這個藥……”
“張院,我覺得早點拉藥企還是挺重要的,不然等藥物研發後,就不好拉了。”
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張凡怕別人佔便宜,閆曉玉怕砸在自己手裡。
張凡是聽懂了,“我覺得這個藥物應用還是挺廣泛的吧。”
閆曉玉撇了撇嘴,要不咱們試試,看看藥企有興趣沒有,到時候就算您覺得不合適,咱們也可以提高條件朝着談崩的方向去啊。
張凡無奈的看了看閆曉玉,心裡想的是:怎麼就學壞了呢!
等了三天,各大藥企回覆的都不是很積極,有的還是看在張凡面子上給與的回覆,意思就是要錢行,張院說個數,至於研發,我們最近項目挺多,就不參與了。
不光國外的藥企興趣寥寥,就連國內幾個手裡沒什麼核心產品,光賣保健品的藥企都不太感興趣。
氣的張凡都尼瑪發抖了,“我是黑社會嗎?啊,竟然讓我說個數,尼瑪這是把我當攔路搶劫的了嗎?”
醫療,目前華國的醫療多少還有一點公益性,不管這幾年貴不貴,名頭還是非盈利單位。
但藥企就是市場決定的了。
爲什麼人家缺乏興趣,因爲划不來。
這種化痰藥物就算效果好的嚇人,藥企也不會感興趣。
因爲有託底的藥物,比如張凡這個化痰藥物研發出來以後,只能走低價出售。
價格稍微一高,就會被其他託底藥物替代,簡單的比如激素。
一毛錢一支的地塞米松掛在那裡,藥企一瞅張凡的想法,頭就擺的和撥浪鼓一樣。
賺不到錢,他們纔不參與呢。幾十億上百億的投入進去,研發出來,只能賣幾毛錢,誰尼瑪願意幹,本大利小,風險大!
有時候醫療就這樣,一旦被資本控制,尼瑪絕對會變成只吃貴的不吃對的。
最最簡單的,比如食母生、山楂丸、健胃消食片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估計年輕一點的什麼是食母生都沒見過。
可現代藥學發展到今天,沒有資本又不行。
光靠國家撥款,說實話這玩意比養一個軍隊都費錢。
因爲這裡面有個成功和不成功的元素存在。
養軍隊但凡錢投進去,大小還能看到人,看到裝備。
可這個就未必了,拿着一百個億進去,或許出來的時候,直接就走上了幾萬億的道路。
也有可能一百億進去,出來的時候王總變王某。
沒人感興趣,張凡和閆曉玉都尷尬了。
“要不……”
“今年有好幾個大科研,內科任書籍還有居馬別克院長他們申請了一個十萬人慢性病職業病長期檢查和回訪的研究。
雖然一部分可以自費,但因爲是職業病很大一部分需要醫院補貼的,不然費用太高,會導致很多人不願意來體檢的。
還有,肺癌實驗室,這一兩年內醫院很大一部分投入都在這個裡面,能動的資金不多了。
現在纔開年,如果其他學科有好的項目,我們……”
張凡吸了一口冷氣,“怎麼感覺我們好像一直遊走在破產的邊緣啊,就不能過幾年寬鬆一點的日子嗎?”
“要是不給鳥市和茶素分紅,我們肯定能寬鬆一點。可……”
“分都分出去了,再說這個也沒啥意思了。閆院,你覺得藥企不感興趣,一些投資機構會不會有興趣,比如閃閃老闆他們。”
“您說話了,他們肯定會投的,但估計也就是看着您的面子,他們在技術上沒辦法和藥企比專業性。
但市場調研方面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而且,如果產品研發出來不能回本,咱們等於欠着人家的人情了,說話都不硬氣了。”
“是啊,這話是正確的。”
“要不,您去一趟鳥市吧!我這裡實在擠不出來了。”
張凡看着離開的閆曉玉,有一種業不由主的感覺了。可張凡也明白,閆曉玉不摳門一點,也不行,沒這樣一個人,醫院都黃攤子了。
當然了,張凡也不是一個輕易就放棄的人。 韌性十足,還是能比喻一下的。
“王主任,聯繫一下鳥市的財政領導,我下午就出發去鳥市。”其實張凡可以直接聯繫鳥市領導。
但,這樣不符合程序,而且張凡讓王紅聯繫財政,意思也很明確,我是爲了錢來的。
至於是我給錢,還是你們給錢,這個你們提前商量一下。
有時候,職場裡面,你可以玩賴皮,甚至可以摸魚,但有些規矩特別是一些潛規則,這玩意的殺傷力可是不小的。
三輛車,在高速路上朝着鳥市出發。速度不是很快,因爲有積雪。本來王紅想讓張凡坐飛機去。
又快又節省時間,可張凡害怕不敢坐。而且,最主要的是,鳥市這個破地方,地形就像是一個鋼精鍋,冬天各種鍋爐尾氣掛在鳥市的天空上,就像是一個鍋蓋。
然後大霧的天氣特別多,弄不好飛機飛過去看不清楚,又飛回來了。
至於高鐵,主要是不方便,帶的人太多了,到鳥市了又要麻煩別人給安排車什麼的,划不來。
索性,開車過去。
張凡的紅牌牛頭後面跟着兩輛獵豹,茶素醫院的數字人員也要去鳥市開會!
鳥市,“領導,這錢剛進來,都還沒捂熱呢,張書籍就跟屁股追過來了。他專門讓院辦主任聯繫我,都沒問我有沒有時間,他人已經出發了!
看來張書籍就是做樣子給別人看,讓大家看着分紅也分出來了。然後悄悄又來把錢拿走。
好處好人,他都有了。哎!您說……”
“先不着急下結論,對於同志,我們還是要往好處想。明天首都我有個會議,我和副班長都要去參加,我和副班長就不見他了。
有一點,你要注意,錢都到手了,還怕什麼。你也要硬氣起來!”
“可明年……”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吐出來吃進去的,我估計也就他能幹出來了。”
搖搖晃晃的車隊進入了鳥市,不過已經是下午下班了。
邊疆冬天的高速跑不起來,明明看着沒有積雪,跑過去結果是冰溜子。
一進鳥市,就能聞到撲面而來的臭雞蛋味道,又正好是高峰期,路燈下的緩緩爬行的車隊冒出來的白氣,感覺雲霧繚繞的。
張凡他們首先去了茶素醫院鳥市第一分院。
第一分院的牌子現在響噹噹的,本來是傳染醫院,結果愣是讓歐陽操持的變成了呼吸醫院。
其他各大醫院不停的向上級抗議反應,可惜毛用都沒有,幹不過就是幹不過。
領導們也想有個鮎魚把鳥市的醫療提高一點。
而且從衆效應在醫療上特別明顯。
如果是一般的傳染醫院,只要掛個這個名頭,患者本來是肺結核,都不願意去。
但第一分院不一樣,傳染名頭嚇不住。
這玩意不看廣告看療效,第一分院一下就在鳥市,尤其是這個冬天豎立起來了。
“大冬天的,你不喜歡坐飛機,就坐高鐵啊。開什麼車啊,天寒地滑的。王紅,以後來鳥市別開車了。”
王紅笑了笑,看了張凡一眼後,趕緊點着頭。
“我不是擔心麻煩別人嗎!”
“麻煩什麼,以前咱們在鳥市沒機構,現在第一分院都有,還怕什麼,而且我還借了一輛考斯特在院子裡挺着呢,你有多少人坐不下?”
歐陽一邊說,一邊帶着張凡去吃飯。
第一醫院的食堂雖然也不錯,但相對於茶素醫院的食堂來說,就一般般了。
就着,歐陽都覺得有點奢侈了。
一頓羊肉面片,湯寬面滑,花椒和胡椒出頭,一大熱乎乎的碗麪片喝下去,真的舒服,微微冒着汗,腸胃舒服的都感覺伸開了腰肢。
張凡看着老太太的精神氣,也就沒說什麼回茶素的話了。
“我這次是因爲化痰藥來的,藥企……”
張凡給歐陽說了一下這次的目的。
歐陽一邊給張凡泡茶,一邊皺着眉頭思考。
“硬來是不行了,以前咱們硬來是實在沒辦法。可現在還硬來,領導們也是有脾氣的。”
“對,能不硬來,肯定不會硬來的。”
張凡喝着歐陽泡的茶,附和着歐陽的話。
娘兩在辦公室裡,嘀嘀咕咕了好幾個小時。
這段時間的各種事情,雖然都是通報給歐陽的。但歐陽就喜歡張凡親自給她彙報。
有的都過去好久了,她也要聽,還不停的給張凡說,那樣幹是不是更好。
說起小護士職業暴漏的事情,歐陽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看着張凡說:“工會主席不硬氣啊,你說讓老高去當工會主席怎麼樣?”
張凡一聽,想了想,“高主任是挺合適的,可我覺得他肯定不願意乾的。”
“工作又不是過家家,我們都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去哪裡。當然了,方式方法要注意,不行你給他訴訴苦,咱們的工會不能總是就勞動節發個勞保鞋,家裡死人去燒個紙吧!”
和歐陽聊了半晚上,第二天,張凡精神奕奕的去找領導了。
財政領導的辦公室門前一個人都沒有,張凡還挺好奇。
結果一進門,領導就笑着給張凡泡茶,“知道你要來,我今天什麼會都不參加,什麼人都不會見,就招待張書籍了。”
人家比張凡高兩個級別,但相當的客氣。
張凡剛雙手把茶杯接過來,領導就開口,“哎,今年邊疆財政剛好有一點起色,結果西伯利亞得冷空氣又加強了。
前一段時間,整個阿麗塔地區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雪啊。路上的積雪都有三四米高。
有點錢就出事,有點錢就出事,要不是今年茶素醫院的分紅,我這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我也準備要向各個企事業單位攤派一下了,有些單位過的大魚大肉,也應該出出力了。”
果然,張凡心裡嘀咕了一下,昨天晚上和歐陽在一起商量的時候,這個場景都讓老太太給預演了一遍。
訴苦,哭窮,都是張凡和歐陽早就想到的。
但沒想到的事,這次財政方面竟然這麼硬氣,話裡話外的想讓茶素醫院再出點錢。
尼瑪,早幾天的時候,你咋不這麼硬氣?
哎!這玩意就這樣,有錢就是老子,沒錢就是孫子。
張凡很認真的聽着,等領導說完。
輪到張凡說了!
昨晚,歐陽和張凡商量的就是一個主打專家糊弄非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