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問的是老局長邵豪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自打上次抓住那個直接開槍的兇手以後,楊甲就帶着幾個人專門負責是個案子,但是有一陣子沒見到這小子了,不知道案子進展到哪個環節了,所以打聽一下。
董巖面帶愧sè的道:“非常慚愧,不瞞局長說,我也有一陣子沒見過這小子了,按照薛勝利招供說,他不是好賭嘛,有一次被人家坐扣套住了,欠了人家好大一筆錢,最後被人家拿住老婆孩子相威脅,讓他還賬,但是他就算是賣腎也拿不出那些錢來,最後人家提出來讓他幫着做一單生意,然後這筆賬就一筆勾銷了,這單生意就是老局長的案子,但是薛勝利根本不知道那傢伙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外號叫疤子,楊甲帶人去北河那邊排查去了,這都走了十多天了,我這邊也沒啥消息,一會兒我回去打個電話問問進展”。
董巖口中的薛勝利就是直接開槍殺害邵豪的兇手。
江風搖了搖頭道:“不用打電話了,別給楊甲那小子施加太多壓力,要充分放權,讓同志們大膽去做,只要做好輔助和後勤就好了,往後當了局領導,看問題和處理問題要更全面一點,尤其要沉穩,不要太急躁,很多問題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很多時候小火慢盹循序漸進要比大火更管用”
董巖連忙點頭道:“感謝局長的教誨,我一定好好品味銘記在心”
江風一揮手道:“行了行了,回去工作吧,往後刑偵這一塊就放權給你了,拿不準的事兒就多和孫昌副局長商量着辦,孫局長要是也沒辦法的時候再來找我”。
“嗯,我記住了,往後一定多像孫副局長請示回報”董巖連忙點頭答應。他也聽懂了江風的意思,更知道江風爲什麼要這麼說,往後孫…
昌就是常務副局長了,江風這麼說就是充分像孫昌放權了,按說分管副局長有問題自然要請示協助局長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局長嘛,這都最基本的了,哪裡還用強調一遍呢?只因爲青藍區分局的情況特殊。
以前高泰是常務副局長,大家都知道局長不待見這位副手,而且高泰掛名常務副,其實只是小名字好聽,半點實權也沒有,上邊有局長壓着,下邊還有一幫子跟着局長指揮棒走的分管副局長架空,再往下的一大幫子隊所長都是局長的人,這一層一層防範嚴密,哪裡有他這個副局長施展的餘地嘛!。
大家有事兒了誰都不理他,直接請示局長,局長不在的時候就請示許主任,都要養成了眼裡沒有常務副的習慣了,現在孫昌擔任常務副了,這回卻是局長大人的心腹了,自然不同於往日了。
江風也怕有人一時改不了這個習慣,
所以提前打了預防針!。
“嗯,責吧”。
“那您忙着,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董巖微一點頭,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董巖這纔想起來,至今也沒弄明白爲啥自己這次就被提拔了,甚至超越了兩位局長的心腹,越過了黨委委員這個環節直接提副局長了,而且剛纔還說往後刑偵這一塊兒都放權給自己了,這就再明顯不過了,往後在局黨委裡面,自己的分工就是主抓刑偵了,要知道刑偵工作雖然不如治安和交警有油水,但是刑偵是工作的立身之本,在全局上下都是舉足輕重的,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向來都是分管副局長中的頭馬,江局長能讓自己這個非嫡系的人來管着一片,意義非常啊,但是董巖就是很疑huò,想了又想,董巖還是有點忍不住了,便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着江風低聲道:“局長,我還是有點mí糊,想請教您一個問題,還希望您別生氣”。
“吞吞吐吐的,一點不乾脆”江風這個局長非常年輕,而副手們也都非常年輕,尤其是和董巖紀祝一類的,年齡都差不多,他們就比江風大幾歲而已,說起話來自然是少了幾分世故,反而是更加隨意一些。
“那我就直說了”董巖一咬牙,直視江風道:“紀所長是您的老部下,跟他比起來我以前也沒和您共過事,自然比不了,跟郝所長比起來,我一來沒有勤彙報工作,二來也沒立過大功,同樣比不了,甚至和戴兵科長更不能比,我就是想問問,爲什麼紀所長和郝所長都纔是黨委委員,戴科長甚至連黨委委員都不是,爲什麼我卻成了副局長了,我知道這問題問的有點不上道了,但是我就想知道,要不然我睡不着覺”
江風早就知道董巖會問這個問題,這小子就是這樣直爽的xìng子,他要是那種心思多的像麻一樣的傢伙,江風還未必給他機會呢。
江風臉sè一板,淡淡的道:“這還有什麼問的,刑警隊那羣驕兵悍將都服你,我也認爲你小子是搞刑偵的這塊材料,所以就跟區委建議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不?你還想知道啥?”
董巖對這個〖答〗案相當不滿意了,但是他不敢直接說不滿意,看着江風並沒有十分生氣,董巖壯着膽子擰着頭皮嘟囔着道:“是這塊材料的人多得是,比我有能力的更多的是……。
“你就是個地地道道得二百五,哪有升官了還非覺得自己不夠格的,讓你升官好像給你判刑一樣”江風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起身從辦公桌後面繞過來走到門口,拍了拍董巖的肩膀,點點頭淡淡的道:“幹咱們這項工作的,在和平年代裡就是危險比較大的職業了,尤其咱們都是刑警出身的,危險ng就更大了,誰也保不齊哪天就出事兒了,誰不想逢年過節的墳頭上有老部下給燒一炷香,點上兩顆煙,撤上兩杯酒啊,我上任的第一天就去老局長的靈堂前拜祭,當時只有你一個領導在送老局長一程,我想在老局長的任內,受過他恩惠的肯定不是你一個,但只有你敢來送行,我佩服也很欣賞。
稱還敢因爲老局長跟新局長吼,由此可見你是個忠誠的人,沒忘了老局長的舊情,比好些個白眼狼強得多,忠誠的人該有所收穫,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聽江風說起這段往事董巖忍不住鼻頭一酸,當初他認爲老局長屍骨未寒,搶位置的就來了,自然是非常惱火,所以纔不顧上下尊卑發了脾氣,被江風收拾一通,但是他沒想到在江風的張羅下,讓老局長風風光光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自那以後雖然還是不太待見江風這個新局長,但是也不得不感jī。他沒想到江風提拔他的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這個,簡直是大出預料。
董巖擡頭斬釘截鐵的道:“感謝局長的看重,我這人嘴上不太利索,huā言巧語的也說不好,往後您看我表現好了”。
江風微笑着道:“嗯,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不要有負擔,盡力把工作做好就好”。
“嗯”董巖答應了一聲,啪的一下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警禮。
江風擡手回禮。
董巖一走到秘書室,就看見孫昌和許建以及紀祝和郝天龍都在沙發上老老實實的坐着呢,趙勝俊在邊上給幾人端茶倒水,董巖自然知道這是這幫人都是局長大人的心腹,看這意思都是得到消息前來表示謝意的了,肯定是趙勝俊告訴他們自己在裡邊呢,所以他們纔等着呢。
“老董,還是你搶先啊,幹刑警的果然比我這〖派〗出所的土炮有效率”郝天龍很董巖都是老同事了,而且原來他是所長,董巖是隊長,地位雖不如董巖,但職位級別相當,說起話來也比較隨便。
“老郝你這張嘴啊,反正我是說不過你”董巖臉上一熱,刑警隊董隊長向來是以嫉惡如仇寧折不彎著稱的,但是現在卻被人認爲表忠心也很搶先,自然就成了別人打趣的目標。
董巖現在也想明白了,你們怎麼看我那是你們的事兒,我不願把你們愛聽的一一都說,反正有人懂我。
“恭喜董局了”紀祝站起來伸出手笑道。
“不敢當,不敢當”董巖微一搖頭,低聲笑道:“同喜同喜”
“哈哈,同喜同喜”紀祝看了看身邊的郝天龍,孫昌和許建,衆人互相看了看,都笑出了聲,彼此心照不宣。
孫昌笑着道:“有了你們三位的加入咱們局班子的平均年齡降下來不少,是我拖了大家的後tuǐ了啊”
“哪裡哪裡,往後的工作還正需要孫局給把關呢”董巖笑着道:“往後需要孫局把關指正的地方還有很多呢,我這邊先點個卯,到時候孫局可別煩我就好”。
“好說好說,在局長的領導下,有什麼事兒大家就合計着辦就完了,什麼把關不把關的,人多才能出韓信嘛”孫昌倒是沒有擺譜,他也知道大家誰的話語權大,誰說話有沒有力度,不是看誰的位置高,最起碼在分局裡是這樣的,主要就看衆人在局長大人心中的分量,誰分量大一些誰說話就管用,就好比許建,只是個辦公室主任,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敬佩末座的局黨委委員在局黨委班子開會的時候都是坐在旮旯聽吆喝的,但是人家說了就算一句,就是管用,遠比自己這幫子副局長副政委和委員管用多了,所以雖然他現在是局長座下的頭馬了,但是絲毫不敢託大,他知道自己能取得這個位子,一來是自己投靠過去的比較早,二來自己恰逢其會,紀祝也好,郝天龍也罷,都只是所長,資歷和自己沒有可比xìng,這倆人想要直接提常務副還有點欠缺,而最有資格提常務副的許建卻要從分局調走了,沒法競爭,所以這好事兒就落在自己頭上了,而孫昌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在主持日常工作的時候要搞好協調,不出亂子,最起碼內部絕對不能傾軋,要一致對外,尤其是聽說要來以爲背景很扎手的政委,那就更需要內部團結了。
這個新來的政委大家都交過手,局長大人都非常忌憚,扎手的程度就不用說了,而且用腳後跟想都知道能從局長這種猛人嘴裡奪走政委職務,由此就知道是個猛人。
趁着衆人寒暄的當口,趙勝俊進屋去彙報說大夥兒都來了,江風信手推開門一看果不其然,便笑着道:“都說什麼呢,這麼熱。。。
衆人一看局長出來了,都熱絡的打着招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都把目光聚集在辦公室主任許建的身上了,誰讓這裡邊就他和局長最近乎呢。
許建當仁不讓笑着道:“局長,大家夥兒想請您吃個飯,不知道您有空沒?”
江風一揚手笑着道:“你們倒是好算計啊,這麼多人一塊兒請我吃飯,這一下就全代表了,你們倒是便宜了,反倒是我損失了好幾個吃白食的機會,不划算不划算啊”
“哈哈哈”。
衆人都被江風不怎麼好笑的笑話逗的前仰後合。
隨後江風淡淡的道:“今天不合適,有安排了,往後再說吧,另外也免得有人拿這個說事兒,弄的咱們局好像咱們家開的一樣”。
衆人心頭一凜,都想到這事兒有點孟lang招搖了,全都點頭表示遵命。
一當晚,江風在江水城宴請了馮玲和班浩,席間班浩大吐苦水埋怨着說老弟啊,你可害苦哥哥我了啊,這回肖〖書〗記怕是恨我如仇敵了,往後估計老哥的日子要比你難多了啊。
江風嘿嘿直笑,剛想感謝班浩兩句,那邊馮玲接茬笑着說那你可不能放過小江,讓小江兩口子好好置辦一次家宴專門宴請你這個大功臣,這不就好了嘛!。
班浩眼前一亮,忙搓着手點頭大笑道:“對對,還是馮主任說得好,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就賴上他了”。
江風也笑道:“怎麼可能不同意嘛,簡直是求之不得的。等哪天我回了市裡,再趕上大家都有空的時候叫上兩位再加上團委鄭〖書〗記和組織部的宋部長,一科的成科長,二科的楊科長,咱們聚一聚,如果能邀請到高新區的鄭〖書〗記那就更好了。我在市裡時間太短,其餘還需要邀請誰,我就不是很熟悉了,就勞煩馮主任安排了,大家一塊兒聚鼻,多交流交流,走動走動、”
江風提的一科的成才科長就是組織部部務委員兼任幹部一科的科長,楊科長是二科的科長楊青,這都是周沛凝的心腹,再加上馮玲,這就是周沛凝的基本盤,組織部的三駕馬車。還有常務副部長宋昌國也是嫡系小弟,團委鄭〖書〗記自然是鄭雪香,高新區的鄭〖書〗記卻是鄭雪香的親叔叔鄭立生,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周沛凝的嫡系心腹,尤其是宋昌國和鄭立生,這都是比較主要的干將。
話說大家爲什麼非要去江風家參與家宴呢,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周沛凝就在江風家住着呢,只要大夥兒去了,周沛凝避免不了的要lù面,所以大家參加江風的家宴就等於參加領導的家宴了,這可是拉近距離的大好機會呢。
“好啊,好啊,到時候我一定趕早着去”班浩自然是樂不可支,這可太棒了,雖然他也出身組織部,也是周沛凝的嫡系力量,但是遠遠還達不到馮玲一樣的基本盤的地位,而這次江風這麼說很顯然是要介紹他更進一步了,這天大的好事兒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看來這次幫小江一次真是值得啊,只要周〖書〗記滿意了,肖〖書〗記滿不滿意就不用太在乎了,往後真的要和小江多靠攏啊。
“嗯,等日子定下來的時候,你知會一聲,姐這邊就張羅張羅”馮玲也沒想到江風竟然一開口就整了這麼一個大場面,這就是變相的替周沛凝做主了啊,這是不是不太好呢?但是馮玲沒傻到開口問小江你能不能做〖書〗記的主啊,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想必還是很有把握的,而且馮玲也知道人家江風做〖書〗記秘書的時候連材料都不寫呢,但是〖書〗記就是信任這個秘書,那誰有辦法啊,而且人家兩口子都是〖書〗記的秘書, 這份寵信和器重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啊,所以說人家小江說這事兒可行,咱跟着摻和啥啊。江風拜託她張羅的原因就是還有一些周沛凝的心腹是江風所不知道的,畢竟江風只當了周沛凝幾個月的秘書,瞭解的肯定不全面,這事兒自然需要有一個內行來張羅,其實商婷lù自然就是內行,但商婷lù很大程度上直接代表了周沛凝,這樣就不太合適了,估計江風也是這麼考慮的,所以纔要拜託馮玲來張羅,雖然馮玲把這事兒答應下來了,但也留下了一個活口,她說要等日子定下來,無非是要等江風徵得周沛凝同意才能實行。
“嗯,等我回去請示一下兩位領導才能具體定日子,咱就是丫鬟帶鑰匙當家不做主啊”江風自嘲着笑着說了一句。
“男人難啊,老哥完全理解你,來,小江,咱們哥倆爲了男人的苦走一個”班浩舉起酒杯笑着道。他現在是迫切的想要走進江風所說的那個直系世界裡,自然是越來越熱情。
兩人一碰杯,倆人誰有沒裝假,一兩多的小杯直接一口乾了。
“看你們那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我們女人都是母老虎一樣”馮玲在一邊翻着白眼狠狠的鄙視了兩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