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點急事兒,明天三更補上,對不住大夥兒了。
衆人循聲望去,之間江局長在司機和秘書的陪伴下走了進來,江風披着外套,眼珠子通紅,一看就是沒睡好的緣故。
沙佔山剛想詢問一二,就被江風揮手打斷了,江風看着滿滿一屋子人,環顧一週之後,沉聲道:“老少爺們兒都是怎麼個章程,是想整啊,還是就這麼算了?老沙你是啥意思?”
“我啥意思?”沙佔山咧開嘴苦笑,搖搖頭還是沒有說出口,人家江局長勞心費力的,眼珠子都熬紅了,咱咋還能提出非分要求呢,更何況昨晚上江局長也說了,對方來頭太硬,實在是扎手啊。
二禿子一看沙佔山不吱聲,他就開始放炮了:“我們大夥兒想整,五叔也想整,但是五叔怕連累您的前程”
說話之間,自然有人給騰出地方來,江風坐下之後,點上一顆煙,語氣鏗鏘一錘定音的道:“那咱們就整,感謝大家替我考慮,但是我身爲治安負責人,就有必要替大夥兒撐腰主持個公道、、、”。
“好!!!!江局長說得好”江風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雷鳴般的掌聲打斷了,二禿子帶頭叫好,屋裡喊叫聲響成了一片。
江風擡手往下壓了壓,面sè一整,頗爲嚴肅的道:“咱們肯定要爭取自己的合法利益,但是具體怎麼爭取,不能無組織無紀律的瞎整,下面我定個框框,希望大家都能遵守,畢竟這是關係到大家飯碗的事兒,希望每個人都能盡心盡力,不藏sī,不耍滑,團結就是力量,明白不?”
“明白,您就拿章程吧,誰化媽幹耍滑,我這一板凳就讓他知道huā兒爲什麼這樣紅!”二禿子說這話的時候還看向了陳驢子,後者一臉鄙夷。
江風一邊抽着煙,一邊環顧衆人,非常乾脆的道:“一會兒,老沙,你組織一下老少爺們兒,分成兩組,主要選年輕力壯的,二十歲以下,四十歲以上的通通不要參加了,有個二三號人就夠用。先選幾個人在水面上活動,另外三組人埋伏在蘆葦塘裡。如果發現他們有人來偷魚的話,就和他們周旋,如果他們來的人少的話,肯定不敢和你們動手,你們就挑釁,勾出他們的火起來,最好能在水面上約架,反正你們都打出火兒來了,這些年也沒少打羣架吧?套路你們都熟悉。如果他們來的人多的話,你們就一邊勾引,一邊往回撤,千萬別吃眼前虧,到了咱們這一側,剩下的事兒就不用你們管了,聽明白了嗎?老沙你是領頭的,你聽明白了嗎?”。
沙佔山吧嗒口煙,大手一拍炕沿兒,比比劃劃的道:“明白,
我們就是負責惹事兒的,但是出事兒的地方要在咱們這邊,這樣咱們的
纔能有權抓人。我看過三國演義,這玩意兒就詐敗,也就yòu敵那啥、、過來,是不是這意思?”
“老沙不愧是這麼一大家子的領頭人物,腦子很活泛,就是這個yòu敵深入”江風也對這個農民產生了興趣,看來智慧在民間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嘛,江風怕他們聽不懂這才羅裡吧嗦說了一堆,但是沒想到人家幾句話就破解了,理解的很到位啊。
江風誇沙佔山有文化,沙佔山的大兒子沙光那是相當解傲了,連忙洋洋得意的道:“我爸也是高小畢業的呢,年輕時候還是俺們村的代課老師呢”
沙佔山老臉一紅,訕笑道:“那啥,江局長,還有個老問題,就算我們在水面上打起來了,可是咱們照樣抓不住人家,人家是機電船啊”
“衝鋒舟已經到位了,四五條呢,保證他們有來無回”江風接着道:“具體套路就是這麼回事兒,但是我要強調兩點,第一,能不真打就不要發生械鬥,但是如果打到一起去了,大家要互相照應,不要吃眼前虧,第二,千萬不要讓家人抓住,醜話說在前頭,在咱們的管轄地面上,咱們說了算,到了人家的地面上,被抓的,我弄不回來,至於水上哪邊是咱們的,哪邊是他們的,也沒有個具體分界線,你們就按照經驗來吧,儘量靠向咱們這一側,懂了嗎?”
沙佔山從炕上跳下來,興高采烈的點頭道:“懂了,懂了,我這就挑人去”
江風也站起來扯了扯衣服道:“挑好了人之後,全在村部集合,那邊準備飯了,大米飯,羊肉炒芹菜,吊羊湯,給大夥兒壯壯聲勢”
“好!!!!”。
又是轟然炸響的一片叫好聲。等江風走了以後,炕上坐着的一個歲數比較大的,滿下巴白鬍子的老爺子在窗臺上磕了磕菸袋鍋子,慢聲拉語的道:“小五啊,我瞅着你請來的這傢伙真是區上的局長?這也太年輕了啊,還有啊,他這辦事兒套路和早些年俺們綹子裡的大掌鞭的震三江差不多啊”。
“八叔,您老就放心吧,這傢伙真是咱們區上的局長,陳大明白給俺的報紙上的照片,俺都和真人對上了,再說昨晚上鄉里柳〖書〗記和王鄉長都來了,他們都喊江〖書〗記,肯定錯不了”。
“那好啊,那就好”老爺子像是睡着了一樣,閉着眼睛慢慢點頭。
江風帶着一幫人來到村部,一個身穿mí彩服的小年輕興高采烈的跑出來迎接,江風一看就樂了,這小子不正是方英才嗎?。果然是哪裡有熱鬧就往哪兒湊啊的主兒啊,好似楊排風上陣,陣陣落不下。
責英才神采飛揚,比比劃劃的道:“江哥,設備都給你準備妥了,就等你大展神威了啊,這次要整誰?小弟不才,願打頭陣”。
江風心說你還管我叫哥呢,這都差輩兒了,稱應該管我叫小姨夫纔對呢。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還是微笑着搖頭道:“這次你怕是大不了頭陣,我怕你功夫不行敗下陣來”
方英才撇撇嘴,一臉的不屑仰着頭自信滿滿的道:“是誰啊,活的不自在了啊?敢跟咱們兄弟叫板?你讓他報上名來咱們平推了他!”
趙勝俊在邊上小…聲嘀咕着道:“〖書〗記說的不錯,你還是歇歇吧,這次對上的是林紅妝,你敢打頭陣嗎?”。
“誰,林紅妝?”方英明臉sè一變身形頓時有點躲閃,蔫子吧唧的小聲嘀咕着道:“那就是個huā木蘭啊,大院裡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兒,幾乎讓她揍個遍,沒事兒惹她幹嗎啊?”。
趙勝俊繃着臉,冷冷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她先惹〖書〗記的,所以說啊,你還是歇歇吧”。
“嗯,我還是在身後給江哥搖旗吶喊吧”方英才連一點遮掩都沒有就主動認栽了,這可不多見啊。
足見林紅妝有點過人之處。
“你也捱過揍?”封衝在邊上湊趣兒道。
“擦,看你這話說的,你咋不問我過五關斬六將的風光時候呢?非要問敗走麥城那有意思嘛?”方英才撇撇嘴道:“我和林紅妝還是同學呢,想當年她爹和我爹吃飯的時候,他爹說還說我這孩子不錯,想要把林紅妝許配給我呢,我都沒要,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去”。、
封衝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撇撇嘴道:“真的?不會是又放嘴炮呢吧?”
趙勝俊慢悠悠的道:“這事兒是真的我們歲數都差不多,這事兒我聽過”
“你看,你看”方英才一聽有人給作證,馬上就得意洋洋的道:“這回相信了吧?你以爲哥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告訴你,哥的眼界高着呢像她那樣兒的小潑fù,我才懶得搭理她呢”。
“不過這事兒還有點內情,我只是聽過傳言正好向你求證求證真假”趙勝俊看了方英才一眼,壞笑着道:“據說林紅妝她爹嗯也就是彭〖書〗記說完這話的時候你一開始是答應的,還說林紅妝長得好看呢。但沒過多久林紅妝就把你堵在衛生間裡打哭了,然後你就拖着鼻涕眼淚的去找彭〖書〗記告狀說這媳fù不要了,然後彭〖書〗記就問你咋了,你就說林紅妝打你了,你媽說不可能,還說紅妝這孩子tǐng好,然後你就滿地打滾,有這事兒沒有?”。
方英才頓時老臉紅的像是新婚的大姑娘羞答答的不知所措,磕磕巴巴的道:“那啥,我去看看衝鋒舟有沒有破損的地方,回頭再聊哈”
方英才說完這話,賤步如飛的逃走了,身後笑聲想成了一片。
江風也笑了,但是心裡琢磨着這雖然是個小時候的笑話,但是也能說明一定的問題。看這意思是彭中林有意和方家結親,說白了就是政治聯姻。
雖然江風不知道方英才的父母親都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方英才家是個什麼來頭,但是光看方英才的小叔和小姨就知道方家的地位。
方英才的小叔是新近扶正的武警松江總隊的少將總隊長,地地道道的少壯派,他小姨不用問,自然是周沛凝了。方家能娶周家的女兒做兒媳fù,由此可見方家也不是什麼善茬兒。對於彭中林這個省委副〖書〗記來說,很是值得攀附。
看見江風進來了,一幫子隊所長都圍了上來,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掌聲響成一片,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紀祝自持是江風的老部下,率先湊上來笑道:“恭喜〖書〗記榮升,感謝市委區委的英明決策”。
話說江風升了政法委〖書〗記,最高興的莫過於跟着江局長混的衆位下屬了,江局長有大前途,衆人都有小前途,江局長要是栽了,他們也逃不了冷板凳的待遇,這才真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這兩天讓漁民糾紛這案子鬧的,江風一點沒有了新官上任的喜慶勁兒,但是也不能掃了大家的面子,便微笑着點點頭道:“大家都好好幹,出了成績組織上都看得見,大夥兒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就等着您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