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佳和張黛麗拉着手走進了屋裡,劉思宇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和司機一起提着行李走進別墅,到了客廳,柳大奎端着茶杯走過來,看着劉思宇,口裡親切地說道:“回來了,先坐一會兒,喝口茶,等會兒開飯。”
劉思宇把行李放下,走到茶几旁,接過柳大奎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對着柳大奎說了一聲謝謝。這時柳瑜佳走過來,喊了一聲老爸,然後吊着柳大奎的脖子撒嬌,劉思宇只好先把行李提到樓上的房間,然後再下來,陪着柳大奎說了幾句話後,就聽保姆說可以吃飯了,於是一家人上了桌子,柳大奎從酒櫃裡拿出一瓶酒來,對劉思宇說道:“喝點酒?”
張黛麗一看丈夫拿出酒來,就不滿地說道:“你又叫思宇喊酒,是不是酒精蟲又來了?”
劉思宇笑着對張黛麗說道:“媽,難得爸高興,我和爸只喝兩杯,不會醉的。”
看到丈夫和女婿的興趣都很高,張黛麗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柳瑜佳卻伸過手去,拿起酒瓶,說道:“我給你們倒酒,每個人只能喝兩杯。”
看到柳瑜佳已把酒瓶拿了過去,劉思宇和柳大奎只好舉手投降,任由柳瑜佳倒好兩個杯子。然後端着杯子,輕喝了一口。
吃了幾口菜後,柳大奎望着劉思宇問道:“你上次說的那個匯龍集團的事,結果怎麼樣了?”
聽到柳大奎又問起劉思宇工作上的事,張黛麗不滿地看了丈夫一眼,說道:“你怎麼吃飯都要問劉思宇的工作情況啊?”
劉思宇回頭看了張黛麗一眼,說道:“媽,沒事的,反正我正想和爸說這件事呢。”然後劉思宇就把匯龍集團在白樹縣投資的事,向柳大奎細說了一遍。
柳大奎聽到匯龍集團最後在白樹縣投資了三百五十萬,算是把白溝鄉黑山羊基地的黑山羊銷路問題解決了,這才放下心來,對劉思宇說道:“思宇,你陳叔這人不錯,是我多年的好友,以後有機會的時候,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晚飯過後,一家人又圍在一起,說了一會話,不過這次柳瑜佳就成了中心,她的母親不斷地問她在平西生活的情況,那關愛之情,讓劉思宇在一邊都體會得出,而他,卻只能在一邊坐着當聽衆。
柳大奎看到自己和女婿都插不上話,乾脆叫上劉思宇,到書房裡談事去了。
進了書房,劉思宇替自己和岳父泡了一杯茶,然後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柳大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靜想了一會,這才說道:“思宇,你給小佳結婚都有一年多了,我們是一家人,有些話我也不瞞你,你三叔近期的工作可能要變動一下,不是嶺南,就是到天南,他上次來我和說了一下,準備讓你跟着他去,你有什麼想法?”
聽到父親說三叔柳志遠在這一年裡,他負責海東市的城建工作,當時城中村的事讓海東市委傷透了心,而且海東市委還因這件事受到了中央的批評,所以,海東市委就責成柳志遠一定要把這件事解決。
柳志遠接下任務後,帶着自己的一班人,深入城中村,多次調查研究,後來採用了土地換住房的政策,讓城中村的居民逐步搬了出來,然後對城中村的土地進行商業開發。
城中村的居民,早就嘗夠了在那裡生活的苦處,知道市政府答應,他們如果搬出城中村,就可以獲得一套同等面積的住房,很多人都高興地答應了,當然也有極少數人,在裡面死扛着不搬,柳志遠被逼得沒有辦法,動用了公安武警,強行拆遷,不過在雙方發生的衝突中,有兩個居民受了重傷,其中一個還因醫治無效,在醫院裡死去。這件事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中紀委還專門派人下來調查,本來作爲城中村建設的第一責任人,柳志遠要受到嚴厲的組織處理,但在費老的幹予下,柳志遠只受了一個黨內警告處分。
不過通過這事後,海東市的城中村建設卻順利地開展起來,一大批公司參加競爭,經過一番的角逐,卻是燕京的兩家公司獲得了開發權,就連柳大奎的海東新集團,都沒有從裡面分到一杯羹,當然這也和柳志遠因爲這件事受過,被撤了海東市城中村建設領導小組組長一職有關。
這件事後,中央考慮到事情造成的影響,決定把柳志遠調離海東市,雖然柳志遠在處理城中村的拆遷工作中,情有可原,但畢竟還是違犯了紀律。
劉思宇聽到柳大奎把情況說了一遍,不由爲三叔鳴不平來,這城中村建設,上面又催得緊,而一些百姓一心想借此發財,就想漫天要價,如果政府不能採取強硬措施,最後就會引起一系列的社會問題,況且海東市提出的按實際面積轉換,這對老百姓也不虧待。畢竟老百姓所住的,都是一些殘破的屋子,政府卻拿出新的房屋去換。
當然,他在官場上呆了兩三年了,知道這官場的規則,只要出了羣體事件,不管怎麼樣,總要找個人來揹着,如果背過的人,後面有人關照,過不多久,還是會提拔重用的,但背過的人,如果後面沒有人支持,那十有八九,就會從此黯淡退出政治舞臺。
第二天,吃過早飯,劉思宇和柳瑜佳就帶着禮物去看望三叔一家,柳志遠的獨生女兒柳燕知道柳瑜佳和劉思宇要來,就哼着歌兒幫着母親田秀影一起準備午飯,聽到門鈴響,柳燕小跑着去打開門,果然姐姐柳瑜佳和姐夫劉思宇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看到柳燕,劉思宇說了一聲你好。柳燕卻衝姐姐柳瑜佳做了一個鬼臉,回頭衝着屋裡喊道:“媽,我姐和姐夫來了。”
田秀影一聽,樂呵呵地從廚房裡出來,衝着柳瑜佳和劉思宇喊道:“小佳,思宇,你們到了,快進來。”
柳瑜佳和劉思宇一齊喊了一聲“三嬸”兩人就笑着把鞋換了,進了屋裡。
柳燕把柳瑜佳和劉思宇帶到客廳,衝着兩人道:“你們喝點什麼?”
“我來一杯清茶。”劉思宇也不客氣,笑着說道。柳瑜佳則要了一杯咖啡。
柳燕今年已是大四了,過了年後,再上半年學,就該從海東大學畢業了,不過她現在還沒有想好是讀研還是出來找工作,對這個問題,柳志遠也不替她出主意,弄得她又想讀研,又想出來參加工作,反正二伯柳大奎答應讓她到海東新集團去幫忙。
柳瑜佳聽完柳燕的介紹,思考了一下,說道:“燕子,對這個問題,你要考慮清楚,這讀研有讀研的好處,這出來到集團公司工作,也有它的好處,這就要看你的人生定位是什麼了。”
“我的人生定位?我就想像大伯一樣,做個商界女強人。”柳燕想了一下,說道。
“既然你想在商界發展,我認爲你先到公司裡去做做,還是很有必要的,你知道,家裡的公司,現在只有我爸一個人在操勞,而我,又對這經商沒有興趣,我真的希望你去幫他一把的。”柳瑜佳真誠地說道。
柳大奎作爲海東新集團的總裁,這些年來,確實也操心夠了,現在海東新集團成了海東市數一數二的大型民營企業,不過作爲掌門人的他,卻早就想休息一下了,只是這柳瑜佳又對這經商不感興趣,而大哥的兒子柳朋,卻只想着在政界發展,只有老三的寶貝女兒柳燕,對這經商還有一點天份,所以柳大奎就想讓柳燕到公司先鍛鍊一下。
柳燕聽到姐姐這樣說,而劉思宇也在一邊點了點頭,她想了一下,說道:“好吧,我聽你的,明天我就給二伯說,過完年我就到公司實習,反正這半年學校也沒有什麼重要的安排。”
要吃飯的時候,三叔柳志遠回來了,他看到劉思宇和柳瑜佳,笑着對他倆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而且進了屋裡,換下外面的衣服。
趁着吃飯還有一點時間,柳志遠過問了一下劉思宇的工作情況,聽到劉思宇已是常務副縣長了,感到很高興,他沉思了一下,說道:“思宇,有沒有興趣到別的省去工作?”
劉思宇一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一下說道:‘三叔,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打聲招呼,我立即過來,雖然我現在暫時還不想離開平西省。”
“好吧,反正你還年輕,多在基層歷練一下,對將來的發展有好處。”柳志遠說道,過了一會,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你和小佳這個春節要不要去燕京?”
“要去的,我和師傅說好了,準備初二就和小佳一起到燕京,給師傅拜年。”劉思宇如實說道。
“這是應該的,對了,我準備了一點東西,你到時幫我帶去,順便替我向費老問聲好。”柳志遠說道。
這次他僅僅被組織上給了個黨內警告處分,連常務副市長都沒有撤去,這還是費老在其中打了招呼的結果,所以這份情,他是無論如何要記在心裡的。至於下一步究竟調自己到嶺南省還是天南省,他現在也不清楚,不過他心裡還是希望能調到嶺南省去,嶺南省的經濟發展水平和海東市不相上下,而天南省和這兩個省市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
只是這想法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什麼來的,但他相信劉思宇會知道如何提起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