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對不起,這裡沒有男裝,你暫穿小妹的衣棠吧?到樓上換。”嶽鳳怕他冷着,可又想起房內根本沒有男人的服飾,只好把自己的衣服拿給他。
“哈哈哈……”陸海庭接過衣棠,滑稽而笑。
“師妹,你得了什麼病?”他換衣後,走下一樓,關切地道。
“哈哈哈……師兄,你若把鬍子颳了,可能沒人看得出你是男的?”嶽鳳卻指着他大笑。
“師父師母很焦急,你明兒跟師兄回去吧。”陸海庭也失聲而笑,笑畢又勸嶽鳳。
“小妹一時煩躁,偷出師門,對不起,又惹你們擔心了。你明兒回去吧,告訴師父師母,小妹回族裡了,往後一定會不時回去看望他們的。”嶽鳳被陸海庭的關切感動,但又怕回去會被強行墮胎,便搖了搖頭。
“師妹,愚兄不想問因何事弄得你不回師門。但是,二師弟、三師弟不爭氣,四師弟又瘋了。師父師母晚年淒涼,唯你我可以服侍他們終老。跟師兄回去,好嗎?”陸海庭聞言,心頭可急了,連忙哀求。
嶽鳳聞言一怔,想想陸海庭所說也有道理,又想想楊櫻花確實待自己不薄,可自己肚子將越來越大,如何回去面對鏢局的左鄰右舍?
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師妹,你走了,師兄的心也是空空的。這麼多年來,咱一起練武,一起玩耍,一起押鏢,雖然你的心裡只有石……”陸海庭見她不答,不由臉顯鬱鬱寡歡之情。
“別提他……”嶽鳳不待陸海庭說完,便吼了一句。
“好好好……對不起,愚兄兄再也不提那人。”陸海庭一驚,急忙道歉,立在她面前,又有些手足無措。
“師兄……”嶽鳳忽感自己過份了,頗有些過意不去。
“愚兄知你心情不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愚兄都希望你坦誠地跟師門講。咱們的……感情,不是一日兩日,師兄的……心……,你是知道的……”陸海庭反過來勸慰嶽鳳,說到真情處,卻又結結巴巴。
“師兄……嗚……”嶽鳳聞言,心頭好感動,腦海裡閃現出陸海庭爲自己所做的一幕幕、疼自己的一幕幕,終是忍不住,撲入他懷中,失聲而哭。
“師妹……這……”陸海庭想抱着她,卻又不敢,又不知說什麼好,又弄得手足無措。
“師兄……你真愛小妹?”嶽鳳止住哭聲,流着淚水問。
“師妹……愚兄對你的心,蒼天可鑑。但是,愚兄知道,你心裡只有……哦……”陸海庭結結巴巴表真情,差點又說漏嘴。
他立時臉紅耳赤,不知所措。
“師兄,小妹與石劍已永無可能。他是官,咱是民,終是兩條不同道路上的人。小妹想清楚了……”嶽鳳咬咬牙,坦露心聲。
“什麼?那……那……你願意和愚兄在一起嗎?”陸海庭聞言,驚喜交集。
他握住嶽鳳的手,結結巴巴地問。
“願……意……”嶽鳳垂下了頭,聲音很聽,細若蚊咬。
“太好了!嗚呼……”陸海庭聞言,高興得一把將嶽鳳擁入懷中。
他激動的淚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瞬間打溼了嶽鳳的肩膀。
他一直傾慕嶽鳳,一直迷戀嶽鳳,一直疼愛嶽鳳,沒想到今夜卻夢想成真,如何不激動?
“只怕師父師母不同意……”嶽鳳任由他擁抱着,真切地感受着他的真情。
她忽又想起自己腹中骨肉,呢喃耳語,身子微顫。
“師妹,師父師母明嚴實慈,鏢局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也未怪過你。咱們明兒回去,邀請東南武林中人爲咱證婚,然後請師父師母封劍,不再押鏢,咱做點小買賣,過平淡平安的生活。”陸海庭慢慢平靜下來,鬆開嶽鳳。
“咱們就留在族裡生活,好嗎?”嶽鳳擔心腹中骨肉,怕楊櫻花不同意自己與陸海庭的婚事。
“師妹,盡孝是大事。師父師母收養咱們,教咱們成材,他們的愛子又瘋了,咱不回去,良心能安嗎?”陸海庭是厚道人,堅持要侍奉恩師終老。
“師兄,你真好!”嶽鳳聞言,心頭好感動。
她內心的點點恐懼登時煙消雲散,緊緊地握住了陸海庭的手。
“師妹,你也是很善良的人,這就是師兄愛你的最根本原因。”陸海庭鬆開她的手,終於大膽擁她入懷。
“師兄……”嶽鳳含着激動的淚水,伏進他懷中。
“哈哈……妖婦,又在勾引漢子了?”便在此時,忽然屋外數聲大笑傳來,“砰”地一聲,小木屋的門被踢開了。
聶小虎一手挖鼻孔,一手舉火把在房門前閃現。
“又是你們?”嶽鳳驚慌失措地道。
她知道他們來的目的,他們就是要抓自己要挾石劍的。
“哈哈哈……小蕩婦,原來藏野漢子呀?怎麼?被小淫魔拋棄了?”聶小虎已被仇恨弄得神經兮兮的,面目猙獰。
“小石頭,我和你的骨肉一起,就要慘死了,永別了。”嶽鳳悽然淚下,門外人聲嘈雜,當然來人不止聶小虎一個了。
她一個孕婦,武功又不高,如何能逃出他們的掌心?
“無耳小兒,狂啥?進來打?還是出去打?”陸海庭大怒,拾起半截劍,怒斥聶小虎。
“偷情的人最可恥!”聶小虎由眼前的陸海庭與嶽鳳,聯想到金若鳳與楊少華,吼聲罵了一句,揚劍直扎嶽鳳的咽喉。
“當……”陸海庭反手推開嶽鳳,橫劍而擋。
兩劍相交,火星四濺。
嶽鳳趁機揚馬鞭甩出,卷向聶小虎的脖子。
聶小虎頭一縮。
陸海庭已劍剌他腹部。
聶小虎只好騰身而出。
“啊……啊……”門外忽然響起幾聲慘叫。
“什麼人暗算爺們?”葉佩敬大聲驚喝。
“人閒桂花落,夜靜秋山空。秋夜寧靜幽美,卻讓你們一幫匪徒打攪了。”一個清麗的聲音在詩情畫意地吟詠。
“是她?真是她!”聶小虎嘀咕一下,認出了襲擊自己一行的是魏秋婷。
他飛身躍出。
曬穀場上已躺着數具西北武師的屍體。
箭箭穿喉,個個死不瞑目,張着口沒有合上。
以丐幫長老丁華江爲首,遠道而來的葉佩敬、楊少華、金若鳳、金子光、典雅、郝鎮武、無嗔大師等人,個個臉色慘白,已被四周手舉火把的數十漢子團團圍住。
魏秋婷依然男裝打扮,手持摺扇,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
“妖女?是你?哈哈……終於找到你了,聶某今夜要報飲馬寨三百多條人命之仇。”聶小虎瘋狂一笑,挺劍直剌魏秋婷。
陳大海閃身揮劍攔上,大喝一聲:“今晚終於可以除掉飲馬寨最後一個匪徒了。”
二人旋即廝殺起來。
陸海庭拉着嶽鳳,騰身而出,這纔看清來救自己的人馬。
“呵呵……敝會石當家真是料事如神。且看鹿死誰手?西門大人,把這夥來川擾民的殘匪全滅了。”魏秋婷摺扇一攏。
一名大漢應聲而至,他取下腰間雙錘,朝葉佩敬和楊少華師兄弟二人同時砸去。
錘風呼呼,聲勢迅猛,勢不可擋。
“你是‘霹靂錘’西門宣?”葉佩敬驚叫一聲,從不用刀刃的他,急忙拔刀相迎。
楊少華內力一抖,鐵索被他催逼得筆直,直捅西門宣腹部。
何仙姑拂塵一抖,纏向他的腰間,逼得他收索而戰。
“不是,你不是雄櫻會的,你別嫁禍石當家。”陸海庭急爲雄櫻會辯護,怒斥魏秋婷。
“小子,聶小虎最恨別人偷情了,你還不走?”魏秋婷明譏陸海庭,暗諷楊少華、金若鳳。
“妖女,我與你拼了。”金若鳳羞惱交加,揚刀劈向魏秋婷。
張子欽從魏秋婷身後掠出,揚扇疾點金若鳳三處大穴。
“聶爺拼了……哎呀……”聶小虎氣得哇哇叫,想拋開陳大海而剌魏秋婷,卻因分神而被陳大海劃了一劍。
“陸海庭,想不到你不僅會勾引小淫魔的情婦,而且還與人妖勾搭。”金子光一言三諷,把陸海庭、嶽鳳、魏秋婷三人同時罵在內。
他言罷,揚劍忽襲嶽鳳。
“兀掌小人,武林中人唯你最卑鄙無恥!”陸海庭急舞半截劍攔在嶽鳳身前。
金子光本自負美貌,此時瘡疤被揭,怒不可遏,隨即與陸海庭劍來劍往,惡鬥起來。
魏秋婷忽躍到嶽鳳身前,橫扇一指,瞬間連點她三處大穴。
嶽鳳正爲陸海庭擔心,穴道被點,無力地萎倒。
魏秋婷玉臂伸出,將她提起,揚扇點向金子光。
她身後的人馬紛紛撲向這夥西北武人,刀槍劍戟齊用,武功稍弱的西北武師當場橫屍地上。
“接着,帶你的娘子回去。石當家等着爲你證婚呢!”魏秋婷趁一扇逼退金子光之際,將嶽鳳遞與陸海庭。
“你胡說!石當家不認識你這人妖!”陸海庭生怕魏秋婷之言引發東南、西北武林中人交惡,接過嶽鳳,又憤然斥責她。
魏秋婷之言,會否引起西北武林中人的誤會,繼而引發東西武林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