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送寒意,黃葉飄舞。
“爹,陳彪剛任安梓主簿不久,姓石的又提攜潘棟出任谷香主簿。您是不是出面找找姓石的,幫彭師兄也弄一官半職?”姚潮海這回真是坐不住了,提醒姚路陽。
“哈哈……大哥,你是暗示爹也給你弄一官半職吧?”龐美玲看透姚潮海的心思,便從竹椅上起來,哈哈大笑。
“玲兒,爲何這樣戲弄你兄長?”龐玉林連忙喝阻。
“妹子,哥也是爲了咱姚家。爹雖說是川中首富,但爲了營生,老是求漕運使盧旺月,哥看着就心煩。那盧旺月可以做你爺爺了,他前陣子還向爹求親,提出要娶你作小妾。”姚潮海不同再隱瞞,直陣胸意。
“什麼?”龐美玲聞言,花容失色,跳了起來。
“唉……玲兒,富不與官鬥,還是當官威風。不過,你放心,爹已拒絕了盧旺月,只是……姚家從此不能再求他了。”姚路陽嘆了口氣,如實相告。
“哼!盧旺月老不死,獺蛤蟆想吃天鵝肉?讓他早點進棺材吧!”荀金翅連忙爲師妹抱打不平。
“盧旺月卑鄙無恥,多年來每幫辦一事,便向師父索要不少銀子。家新倒怕此陰險小人,會找機會給咱小鞋穿呀?”白家新插話進來,頗爲擔心。
“他敢?玲兒不宰了他?”龐美玲臉色一變,怒氣衝衝地道。
“新兒的話有理。這樣吧,你們彭師兄的情傷已好,由翅兒出面,到涪城一趟,讓石劍來提親吧?”姚路陽被觸動心事,拍拍姚潮海的肩膀,終於點了點頭。
天空灰黃,陽光也露出了秋色。
“何大人,你沒事吧?”石劍閱批完公文,頓感無聊,便問何叢。
“哦,沒事!哦,有事!下官呆會去鹽臺一趟。”何叢不知石劍用意,生怕他責怪自己偷懶。
“何大人,算了,你今兒就不用辦差了,到貴府坐坐吧。”石劍一靜下來,便有些煩躁。
“哦,大人,你自己去吧,下官還要去稅課司查最近幾天的稅銀收入情況。”何叢連忙推辭,向石劍拱拱手就走了。
石劍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道:何叢現在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他忽然間感到自己好可笑,一笑之後又實在忍不住地從後堂小門走出,真奔何府。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石劍走出府衙,想起了嶽鳳,不由低吟了一句,心思如潮。
“不知江湖中人會否找鳳兒的麻煩?”當他走到何府大門口時,忽又想起了嶽鳳的安危。
“讓宋子青去荊湖,他知我秘密最多,但能守口如瓶,是可重用之人。”他立住身子,腦海裡又閃過宋子青的忠誠。
秋未帶着瀟湘之意,不見人字形的大雁飛過。
他想好計策,又覺得一陣莫名其妙的寂寥。
石劍敲開何府大門,何芬、何豔告知諸玉鳳還沒起牀,然後識趣地找藉口買菜去了。
他輕輕推開諸玉鳳的房門,關好房門,便走到她的牀前。
他看着她光裸的脊背,顫顫地擡起手,觸碰她那光滑肌膚,把她翻身過來。
“嗯……”諸玉鳳發出呢喃的聲音,用手抓了抓剛被碰到的大腿,翻過身來,努了努嘴,又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忍不住也脫去衣衫,爬上牀去。
“滾開……”諸玉鳳開始以爲是何叢,眉頭一皺,有些厭惡,扭動身體,把頭一側,推開了石劍。
石劍又一把翻過她來。
諸玉鳳不耐煩地睜眼一看,等到看清對方是石劍時,登時又驚又喜,伸手抱住了石劍,喜悅地道:“公子,你來了……”
兩人緊緊相擁,舌頭交纏,氣喘吁吁地融爲一體。
高潮後的餘韻,讓兩人都閉着眼睛慢慢的體味着。
石劍忽感到一陣輕鬆,疲乏同時也伴隨其中。
“公子,你可要娶賤妾,賤妾可能懷上你的骨肉了。”諸玉鳳睜開眼睛,把頭靠在他結實的胸部上,低柔地道。
“開玩笑,你可是何叢的小妾,那是何叢的種啊!”石劍聞言大驚失色,忙一把推開她,起身穿衣。
他只想找諸玉鳳發泄心頭和身體鬱悶,可不想與她有什麼天長地久。
她長得雖然很美,可她是青樓歌妓出身,又是何叢小妾,哪裡配得上自己?
“不!是你的。”諸玉鳳也坐起身來。
她一把拉着石劍,眼角忽有兩顆晶瑩的露珠。
她悽然地道:“妾身嫁與何叢是不幸的,府衙裡誰都知他無能。除他之外,妾身可沒跟誰上過牀,你一定要負責。不然的話,妾身就去找成都找呂大人評理去。”
“你……太狠了吧?你……”石劍嚇得連褲子都穿不上了,此時才知放縱的後果是多麼的嚴重!
他無力地坐倒在牀沿,一時不知所措,眼神呆滯,手足痠軟,渾身發抖。
“怕了?哈哈哈……還是鐵腕人物呢!哈哈哈……”諸玉鳳忽然一陣大笑。
石劍聞得她的笑聲更加害怕了,嚇得雙手一鬆,連褲子也掉在了地上。
“公子,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諸玉鳳收起笑聲。
她伸手摸摸石劍的胸膛,又把石劍翻轉過來,讓他看着自己。
她語氣溫柔,卻如一把利劍般地剌在石劍的腹部上。
石劍木立着,臉色蒼白,雙眼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美貌如花、豐腴怡人的少婦。
“咚咚咚……夫人,老爺從府衙出來了。”門外響起了何芬的聲音。
諸玉鳳意猶未盡地從石劍身上爬起。
兩人趕緊穿衣梳妝,推門而出,然後坐到客廳裡泡茶品茗。
“喲,老爺回來了,石大人在廳裡等你多時了。”諸玉鳳扭着腰肢,朝何叢迎上前去。
“喲,石大人來了?”何叢故作不知地問,朝石劍拱了拱手。
“何大人,今兒天氣好,秋高氣爽,本官想約你與夫人出去走走。”石劍微微一笑,又掏出一錠銀子遞與何芬,對她道:“丫頭,你去準備食物和水來,一起到郊外走走,呼吸新鮮空氣。”
何芬連忙轉身而去。
“何大人,本官提攜你兼任鹽臺知縣,王朝可是反對的。”石劍側身對何叢道。
他怕何叢對自己與諸玉鳳之事有怨言,急施恩挾報。
“謝謝石大人。哎呀,石大人,你真是下官的福星啊,下官每次見到你,都有得升啊。大人,下官真想一輩子跟着你。”何叢聞言,起身離座,朝石劍連連躬身作輯。
“大人,走吧,何芬找好馬車了。”此時何豔回來稟報。
石劍扶起何叢,拉着他親熱地走出府門。
諸玉鳳心頭甜甜地跟他們後面。
她知道石劍這樣做是爲了堵住何叢的嘴。
秋裡散滿了太多的物象與意境,皆蘊透着濃郁的秋色秋香。
何叢、石劍領着諸玉鳳和何豔、何芬、石劍四人來到涪城西郊鳳凰山。
馬車一停,石劍便飛躍而出。
何豔和何芬二人扶着諸玉鳳下車,談笑風生上山。
秋高氣爽。
他們迎着清涼的秋風,緩緩上山,張目四顧,飽覽集名亭、古墓、寺觀和碧水於一體的鳳凰山。
茂林修竹,丹桂飄香,泉水淙淙,景色優美。
“真美!好舒服啊!”諸玉鳳難得有人領她出門,她走出雲亭邊,立在小石塊上,不自覺地讚歎,伸臂吐氣,神定氣爽。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夫人,這亭子是很有名的。”石劍見何叢揹着雙手,正側頭而望,何芬和何豔二人正埋頭從包裡掏食物,便低聲吟詠,朝諸玉鳳走去。
他走出子云亭,一腳勾起一塊小石頭,甩向諸玉鳳立着的石塊,“砰”地一聲,兩石相碰。
“啊……”諸玉鳳站立不穩,撲倒在地,慘叫了一聲。
“夫人……”石劍、何叢聞聲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
石劍搶身上前,扶起諸玉鳳,張口大叫:“何芬,不好了,夫人摔暈了,快來啊……”
何芬二人搶步上前,扶住諸玉鳳,見她雙手是血,臉色蒼白,身子顫動。
“夫人……”何叢驚惶地大叫一聲。
“夫人摔傷了,快揹她下山去吧。”石劍惶恐地喊了一句。
何叢急急背起腹痛欲暈的諸玉鳳,朝山下馬車奔去。
“我來駕車……”石劍待何叢與諸玉鳳上車,雙手一張,抱起何芬和何豔二人飛躍上車,將她二人塞進馬車裡,親駕馬車,飛奔回城。
“快傳朗中。”石劍策馬回到城門,勒馬停下,讓馬伕下車去找朗中,然後駕車回奔何府,與何叢一起扶諸玉鳳進府,將她扶在牀上。
諸玉鳳此時痛得已暈過去了。
“夫人……夫人……”何叢見諸玉鳳雙目緊閉,嚇得聲音發顫,緊緊握着她的手,老淚橫流。
“郎中來了。”馬伕此時領着郎中跑着何府,奔進房中來了。
“何大人,咱們出去一會吧。”石劍拉着渾身發抖的何叢走出房門,來到大廳坐下。
他心頭一陣內疚,想起諸玉鳳對自己的好,想起她的風情無限,眼角也溼潤了。
要不是諸玉鳳向他逼婚,他會疼她一輩子的。
她風騷性感,讓他快樂無窮。
石劍與諸玉鳳之間的孽情何時可以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