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呼呼地刮,吹在人的臉上,如刀割般似的。
陸海庭師兄弟一行,坐在空蕩蕩的鏢車內,走在由皖至荊的路上,絲毫不感覺冷。
這是他們出師後,第八次押鏢出遠門了,八趟鏢由四個武林小將所押,平安無事,在江湖上已是一種奇蹟了。
他們日夜兼程,盼望早日回到荊湖洪興鏢局,與家人團聚。
行程十餘天,終於回到了洪興鏢局。
洪啓其夫婦早早在鏢局門口相迎了。
“師父,徒兒們回來了。”陸海庭等一起跪到洪啓其跟前。
“不錯,好,哎呀,驚雷門振興有望啊,你們幾個小子,雖只押了八趟鏢,可你們所押鏢的價值已超過三十萬兩了,比爲師的可強多了。”洪啓其心情激動地一一扶起他們。
對於老人家而言,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能看到自己的後人有出息、平安歸來了。
“謝謝師父誇獎,徒兒幾個今後一定更加努力,一定讓驚雷門發揚光大。”陸海庭代表師兄弟起誓。
“好好好,乖徒兒,進去歇歇吧,呆會一起吃晚飯,一家人好好聚聚,師父從今兒起,準你們喝幾杯了。”洪啓其高興地拉着陸海庭的手,領着謝建功幾個,走進府中。
一時間,洪家好不熱鬧,笑聲朗朗。
“不好了……”便在此時,一個僕人跑到前廳來,臉色失色地大喊道。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洪啓其喝道。
“老爺,騰大娘摔倒了。”那僕人道。
“什麼?”衆人急朝後院跑去。
冬日風寒。
騰大娘自上次陪嶽鳳來洪興鏢局,便一直沒回江南。
她聽聞陸海庭等回來了,便急着過來看看,不慎摔倒在地,手掌和腰間骨折,腦門流血,痛暈在地。
“大娘,你怎麼啦?”楊櫻花急抱起她,奔入房中,爲她包紮傷口。
“快,快,快請朗中。”洪啓其忙吩咐下人快請朗中來看。
“庭兒,回來了?可有鳳兒消息?”騰大娘緩緩醒來,眼泛淚花,向陸海庭打聽嶽鳳的下落。
“大娘,你別起來,孩兒馬上端粥來餵你。”謝建功見狀,急向騰大娘表誠心。
“粥……”陸海庭乖巧,早端粥來到她身旁。
謝建功垂頭喪氣地走開了。
“沒事了,大夥出去吃飯吧。”楊櫻花見狀,揮手讓衆人退下,她自己去立於牀前不走。
“大姐,你也去吃飯吧?”騰大娘喝了幾口粥,精神了些。
“妹妹,這也是你的家,你別老是那麼客氣的。”楊櫻花爲人大大咧咧的,可不習慣騰大娘的客套。
“大姐,妹子想回老家一趟,然後再回江南。”騰大娘強撐起牀,向楊櫻花提出請求。
“好,你先養好傷來,姐讓庭兒幾個送你回去。”楊櫻花爽快答應,並提出讓愛徒相送。
“謝謝……”騰大娘笑了。
“徒兒一定不負師父師母所託。”陸海庭去而復返,聞言大喜,馬上下跪領命。
謝建功、成了才、洪志君三人也跟着跪下。
“你們幾個呀……唉……”楊櫻花被愛徒們的俏皮逗樂了,扶起他們,又道:“庭兒,一路上小心,大娘原在族裡得罪過酋長,你們此去難免會有爭鬥,多長几個心眼。”
“謹遵師命!”陸海庭幾個向楊櫻花一抱拳,轉身而去。
雪花曼舞,一羣少年護送騰大娘迴歸故里。
騰大娘回來了,族人登時轟動了,他們紛紛聞訊跑來。
“大娘……?”百合兒、德珠兒又驚又喜地拉着騰大娘的手。
騰大娘走入破落不堪的小木屋。
屋裡結滿了蜘蛛網,到處灰塵。
她心頭不禁又是一陣傷感,淚水如斷線珍珠般地滴落。
“小石頭……”她忽然想起了石劍當年與她母女倆住上下鋪的情景,一時甚是傷感。
她回來了,可石劍沒在。
他是生是死?
“娘……”
“得得得……”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三個少年男女馳騁而來。
“什麼?騰大娘回來了?”一匹渾身金黃的寶馬瞬間而至,躍下一個白衣美少年,躍身飄向小木房。
“大膽!什麼人?”陸海庭大喝一聲,急忙挺身而出,雙手伸爪,十指如鉤,抓向美少年雙肩。
美少年一招“猛虎回頭”,反掌橫劈,勁風呼呼,極其迅猛,凌厲的掌風蕩得周圍的人急忙後躍數步。
陸海庭靠得太前,後躍不及,急忙就地一滾,算是避開了那少年的一掌,不僅狼狽,而且還嚇出一身冷汗。
“快快,幫師兄,快上。”謝建功、成了才、洪志君三人急拔劍而上,護在了陸海庭身前。
“娘……”嶽鳳飛身下馬,撲入騰大娘懷中。
“你總是亂跑……”騰大娘嗔怪地捏了一下嶽鳳的下巴。
“陸兄弟,住手!”嶽森飛身下馬,揚聲大喊,甚是親切。
“嶽兄?鳳兒?”陸海庭驚喜交集,急圍向岳氏兄妹。
“娘,小石頭給你磕頭了。”剛纔與陸海庭對打的少年,正是石劍,他策馬奔來,聽得騰大娘回來了,便激動飄身而來。
他此時看清真是騰大娘回來了,不由驚喜交集,急跪在地,向她磕頭問安。
石劍長大了,騰大娘能否認出他?他衣錦還鄉,父老鄉親又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