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拔劍
“白先生果然是年輕氣盛,說起話來也咄咄逼人。有關於的全部資料,以及一切的所作所爲,其實我們都很清楚,當然也知道你的功夫很高明,受到軍方一些特殊的保護。不過呢,你也不要忘了,我們國安局到底是做什麼的,所以你還是收斂一點的好。而且這裡是干城,距離京城最近,稍有一些風吹草動,就會引來很多人的關注,你年輕不懂事,我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夠權衡輕重,不要因此給你身後的人找麻煩。”
眼見着孫漓上前交涉受阻,臉色陰沉一片,郭追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忽然微微一笑,也上前走了幾步,在孫漓沒有徹底發作之前,把白澤的話給接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話說得雖然也不太中聽,但倒也說得是實情。”白澤擡眼看了一眼這個男人,臉上的神色也不禁動了一下。
正所謂“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國家安全局這麼樣一個機構組織。作爲特別行動處的精幹成員之一,這個年輕人說話也不像孫漓一樣單純的以勢壓人,而是輕描淡寫的把一條條道理擺出來,雖然同樣是種“威脅”,可好歹還能叫人暫時聽得下去。
不至於惹得白澤,一怒而起,直接上演全武行。
“白澤,你現在是我們的調查對象,作爲中國人,你必須做出配合。不要妄圖逃避什麼,既然我們國安已經將你列入了調查程序,那就沒什麼人能夠幫人。”與此同時,那個孫漓也張口說話了,兩條眉毛往上一挑,擡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十點三十四分整,給你一分鐘時間,穩定一下情緒,然後開始我們的問話。希望你能全方位的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我有權以危害國家安全爲理由,將你就地逮捕!”
孫漓說話的時候,臉上神色陰沉的像是要滴下水來。絲毫不理會一旁同伴給他打的顏色,只是死死盯着白澤,一隻手橫着看錶,另一隻手卻已經摸到了腰間的槍上。
“看來你們真的是來挑釁的。”白澤眼睛瞬間眯成一條直線,伸出指甲輕輕的在眼前彈動了兩下。
同時,孫漓已經開始倒計時讀秒,聲音又冷又硬。看向白澤的目光不屑中似乎又帶着一股凜凜的寒意。
“十,九,八,七……五,四……。”
冷硬的聲音迴盪在武術社空空蕩蕩的巨大空間裡,現場的氣氛也隨着她的報數聲,一下緊張起來,除了郭追還站在對面一動不動之外。剩下十幾個人已經按照戰鬥隊形,對白澤進行了全方位的包抄。
雖然還沒把槍亮出來,但隱隱間十幾把槍都已穩穩的鎖定在了白澤的身上。
孫漓的聲音。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候,就彷彿是閻王爺的帖子一樣,隨時都能要人老命。
白澤搖搖頭:“真是不知所謂啊……,既然你們硬要往我身上栽贓,也好,就讓我來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國安局有什麼高手,你們儘管來,打得過我,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否則從哪來還是回哪去吧。”
話音剛落。那個孫漓的讀秒已經讀到了最後一秒,而也就在這時,白澤一句話說完,人已經動了,擡手便是一記鷹爪擒拿,三指回鉤朝着孫漓的手抓去。
不過。這一下白澤用力也只用了極小的橫勁兒,出手雖快,卻沒什麼實質的殺傷力。畢竟對方還是個女人,又有政府的身份,雙方間沒什麼深仇大恨,白澤若是一照面就下殺手,那可就是濫殺無辜了。
與他的心性不合。
而與此同時,那孫漓似乎也早就知道,白澤不會乖乖配合自己一樣,嘴裡讀秒,剛剛到了一的時候,這個女人的眼神間瞬間便閃過一抹詭異,聲音還在喉嚨中醞釀,將出未出的一刻,她的右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手槍,幾乎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對準了白澤的心口。
她和白澤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只有幾米遠,再伸展開胳膊,那槍口離白澤最多不過兩米,這麼近的距離,真要扣動扳機,真是神仙都躲不過去。
更何況,國安局的這些人都是經年的老手,一個個久經戰陣,相互之間自有一套高效率的配合手段,就在孫漓剛一動手,摸槍出來的一剎那,原本便圍在四周的十幾個人就也同時動了。
以白澤所在的樓梯口爲中心,左右兩側,七八個人忽然腳下猛竄,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距離白澤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槍口幾乎同時舉起從各個角度對白澤進行了瞄準。
郭追在來見白澤之前是專門下過一番苦功調查的,又去赤紅藥那裡瞭解了一下白澤的功夫,知道這個人行事不受拘束,一旦見面談不攏,對方肯定不會乖乖聽命行事。所以在來的路上,他就親手製定了具有針對性的幾套方案,任由自己的這些手下發揮。
不管結果怎樣,到時候自有他出面來收拾殘局。
這樣的計劃,實在已經是把幾乎所有的變數都預料了進去,算計之深,正常人連想都想不到。
而一旦真正動起手來,郭追的這些手下,也都不是吃素的,不但人人子彈上膛,更有幾個人在撲進的同時,從身上拽出了半尺多長的軍刀匕首,在同伴們武器威懾的掩護下,專門進行近身的纏鬥和搏殺。
這些人都是國安局中最精通冷兵器的好手,一共有四個,不但自幼練習武術有一流的反應速度和力量,而且受過特殊的刺殺培訓,相互間配合起來,虛虛實實,四把匕首上下飛舞,一轉眼就把白澤上下盡都籠罩起來。連帶着孫漓的那個搭檔,此時也拿着一把手槍,和孫漓成掎角之勢,穩穩的指向了白澤。
轉眼間變化陡生,這一切的反應,十幾個人各行其事,簡直快到了極點。顯然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演練的如同機械一般精準到位。雖然不都是武林高手,可這些人聯起手來,卻遠比任何練家子更具威脅。
“哼!”
雙方都在動,比的就是誰的速度快,誰的眼睛尖。白澤一瞬間面對這樣的局面,竟然也毫無懼色,只是在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先前擡手伸出的一記擒拿手,順勢就抖手一震。
他站在原地渾身一晃,猛烈的就好像是金雞抖羽,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狠命的抖了一下。在鄉下農村打鳴的大公雞,每到身上沾染了泥水和沙塵,都會振翅一抖,渾身翎毛炸起,一震之下,不管是羽毛內外有什麼東西,都會瞬間一空,那精氣神簡直充足到了極點。
現在的白澤整個人就彷彿是一隻成了精的錦翎大公雞,渾身一抖的當口,頓時平地風起,轉眼過後他身上的那一件衣服便已經自行脫落,迎着風張揚在空中。隨後,呼啦啦一響,活似戰旗飛揚,一抖一落之下,衣服彷彿是鐵片一樣,甩起劇烈的勁風和厲嘯,劈頭蓋臉朝着對面的孫漓往下就壓,一下就遮擋住了好幾個人的視線。
砰砰砰!
下一刻,槍聲驟起,孫漓眼見面前一黑,勁風撲面,消失了白澤的身影,居然想都不想,立刻扣動了扳機,依着記憶朝前連開三槍。
可同一時間,她槍聲還未散去,就聽到咣噹,咣噹幾聲悶響傳來,其中還夾雜着金鐵墜地發出的聲音和幾聲輕微的悶哼。
卻是手槍和軍刀同時落地發出的異響。
被人團團圍住,十來把槍遙遙點指,白澤的速度雖然不可能快過子彈,卻遠比這些拿槍的人來的快上許多,一個金雞抖羽,震落衣衫當頭拍下,勁風四溢,當即讓周圍幾米內的人面如刀割,忍不住眼睛一眨。
就在這功夫,白澤身子一蹲,好似嬰兒,左右一晃,直接就把最先撲上來的四個國安連人帶刀打到在地,動作利索,如同持鐮割麥,一倒就是一片。
白澤的功夫一半都在腳上,原本就是快如疾風,最近又一直苦練木道人傳給他踏雪無痕身法,每日跳到竹筐上走圈,一動起來,更是輕靈飄忽,如同鬼魅一般。這一撲出去,速度之快,當真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橫掃也不作勢,只在這些國安小腹上輕輕一按,立刻人影跌飛,四面飛撲,叫人眼花繚亂。
“糟糕!”
郭追面色一變,肩膀一動,正要出手,卻看到自己省下的幾個手下,聽見孫漓槍響,條件反射般也要扣動扳機,只是這時白澤蹲身伏地,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生生縮成三尺不到,身形晃動,勢如狂風掠地,以他們的眼力居然連影子都看不清楚,哪裡還能瞄的準對方。
心下剛一猶豫,登時勁風如箭,眼角只看到黑影一閃,連忙下意識調轉槍口欲射,可是就在他們手指剛一用力的同時,突然之間,手腕齊齊一疼,如被蛇咬,半邊身子當即一麻,隨後手槍就全部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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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白澤一上手的功夫,人就已經在身前左右,同時進身,一手齊眉劍的九勢刺法,正反齊下,在幾個人的手腕上輕輕刺了一點,下了這些人的槍。
而白澤在做完這些之後,也並不停手,而是長身一立,探手出爪,一把抓在了對面猶自不知所以然的孫漓持槍的手腕上,隨手一折,這才一晃身,背對衆人,兩手憑空一伸,刷拉一下正好將還沒有落地的上衣重新又穿了回去。
只是他這剛纔還好好的衣服上,此時已經多了三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