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婭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數着節拍,然後便開口起了頭:“天上的雲是我的心,風吹過飄流不定,誰能用真情,誰能用真心,讓我的心,不再像浮萍。”這首歌原唱本是男的,可是從她口中唱出來,便多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動聽的聲音如同劃過黑夜,穿透了雲霧,撫摸着人的骨頭,人的靈魂,也唱出了她一個人的孤單。
孤單地單戀了邵景御這麼多年,孤單地守候在邵家,然後被誣陷稱爲殺人兇手——
邵景澤接下來唱下面的歌,他舉起話筒:“清晨露珠是我的心,轉眼消失無蹤影,誰能用真情誰能用真心,留住我的心網住我的真情。”
他充滿磁性的嗓音剛落,包廂裡響起了一片掌聲。
一方面他的聲音夠好,另一方面別人從來沒聽過他一展歌喉,因爲在邵氏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周婭:我要告訴天上的風,輕輕吹散我心口的雲
邵景澤:我要抓住露珠的心,陪我從黑夜到天明
周婭:一片雲代表着一片情,一顆露珠代表一顆心。
邵景澤:風吹雲散你我倆分明,露珠化成我的心情。”
兩個人相互對視着對方,都傾注了所有的情深,去唱這首歌。
可是誰都不曾知道,兩個人的心底,卻想着同樣的心事。
明明彼此想着彼此,卻不能在一起。
她害怕再次陷入邵家,他在意她的擔心,在意她的每一個情緒。
包廂裡只有悠揚而悅耳的歌聲環繞着,這首歌是一首老歌,他和她都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同時關注了這首歌也點了這首歌,不爲什麼,只因爲他們有着同樣的心情,同樣的無奈。
邵景澤:“風吹雲散你我倆分明。”
周婭:“露珠化成我的心情。”
隨着這兩句歌聲,背景音樂逐漸減小。
七彩的射燈,不斷地旋轉着,光和影掠過了他和她的身影。
她望着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朦朧、溫軟。
他凝視着她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深邃。
大哥,澤!謝謝你,謝謝你解救了我,給了我一段別樣的日子。
唱完之後,周婭便把話筒交給了小晴:“我去趟衛生間。”
邵景澤也把話筒交給了馬克,站起身形。“一起。”
周婭頗爲驚訝地睨了他一眼,跟着他一同走出包廂,一路的走廊上充斥着醉酒的男人,每遇到人,邵景澤都用自己高大健碩的身軀自然而然地擋在周婭身前護住她,甘當護花使者。終於來到了衛生間,他卻並不進去。“去吧,我等你。”
周婭進去了衛生間,這纔想到邵景澤說的一起,就是專程護送她來的,生怕她被一路上的醉漢騷擾,如此貼心,竟是她想都沒想到的。
出來以後,邵景澤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喝地半醉的大老闆模樣的中年男人,眯縫着眼,那人醉醺醺地摟住
他的肩:“男人哪!事業再怎麼成功,身邊要是沒人分享,這成功就遜色了。邵總,我看你孤家寡人這麼久,就沒想有個伴?我幫你介紹我表妹怎麼樣?A大碩士,今年剛畢業……”
“多謝黃總好意,我想繼續單身。”邵景澤臉上賠笑,目光早已移到了周婭身上。
“不考慮看看嗎?那丫頭很漂亮呢,改天我拿她的照片給你看。”黃總已經收了手臂,身體搖搖晃晃地說着。
“不用了。”邵景澤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不耐,給周婭使了個眼色。
周婭便趕緊跟着邵景澤離開。
因爲明天還要上班,十一點時就散場了。
結束的時候,邵景澤給周婭留了一句:“等我下,我載你走”,然後就去前臺結賬。
有好幾個人喝的有點多,周婭幫着忙,一起將那些人送上了車,然後分別看着他們驅車離去,這才轉身,走回了錢櫃的大廳。
邵景澤站在燈光璀璨的前臺前,正在附身簽字。
周婭沒有上前打擾,只是遠遠地站着,她看見他簽字的動作瀟灑飛快,將刷卡單遞給了前臺收銀小姐,收銀小姐將銀行卡雙手遞還給他的時候,一臉激動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邵景澤神情清淡的點了點頭,然後那個收銀小姐就遞上來了一個本,邵景澤再次拿着筆,俯身簽字。
簽字的過程中,收銀小姐拿着手機偷拍了一張邵景澤的照片,邵景澤感覺到了,卻沒說什麼話,只是放下筆,收好了自己的卡,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周婭,邁着大步走了過來。
ktv出口處,有一家電玩城,門口可以抓娃娃。
發現周婭的視線在器重的一個小兔上停留了一瞬。
邵景澤停下了腳步,望着那隻可愛的小白兔:“喜歡那個?”
周婭一愣,點了點頭。
“我抓給你。”他說着,人已邁開大步走到櫃檯前買了遊戲幣,而後回到回到周婭身邊。
他在機器面前站定,修長的手指拿着硬幣投進細縫裡面。
周婭看着邵景澤按動按鈕,裡面柔軟的夾子顫顫巍巍地夾着小白兔,心裡面緊張極了。
她知道,這娃娃根本就不好抓,大多數人抓了一個晚上,還是一無所獲。
果然,在馬上就要抓出來時小白兔掉了下去。
邵景澤輕搖了下頭,臉上再沒有因爲失敗而有絲毫的氣餒,他依舊沉靜,又投進去一隻硬幣。
這一次他比剛纔更細心,更細緻。
周婭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最後一道關卡,他幾乎屏氣凝神,只一瞬間,小白兔被抓到了,然後機器彩色的燈滾動着,爆發出歡慶的喝彩聲。
小白兔從裡面跳出來,周婭彎腰將一把抓住。
親着小白兔的毛茸茸的小臉以及細長的耳朵,竟然跳了起來。
“澤,你真是太帥了!”她興奮地歡呼着,跳着。他就是這種高智商的動物。
殊不知男人狹長的眸子就那麼注視着她,目光也漸漸地柔和了起來。
那一瞬間,他心裡升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被邵景澤送回家的周婭,就抱着毛絨小白兔入睡。
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海外市場部便開始籌劃新一輪的展廳,展會現場。
有人喊:“小邵總來了!”
周婭擡起頭,就看到邵景御春光滿面地在對身後的副手說什麼。
觸到周婭的目光。他裝腔作勢道:“我就是來巡一下場,你們繼續忙。”
周婭上前打了一個禮儀性的招呼:“副總先看着,我還要出去一趟。”
邵景御臉色驟變,一臉不耐煩:“這個時間點出去幹嘛?”
她覺得莫名其妙。“有材料要買。”
“交給下面的人不就得了,你是個經理,用得着做這種體力工作?”
“這是我該做的。”周婭真心覺得邵景御無藥可救了。
“那……我送你去。”邵景御忽然說。
“不用了。”周婭反感地拒絕。
“順路,你就別推脫了。”說着,轉向和他一起來的副手頤指氣使道:“你在這裡看着點,有什麼情況立即彙報。”
副手連連點頭。
周婭無奈,任由邵景御跟着自己走向出口。
大門的旋轉門轉過來,兩個高挑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