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宵禁,玉宇宮中卻是燈火通明。
水氣氤氳瀰漫之中監沉浸水底,溫熱的清水加上香薰的繚繞,讓她覺得多少舒服了一些,就連之前關於雲臺的紛紛擾擾似乎也隨着沐浴被洗滌一空,讓人精神暢爽了不少。
“果然,身爲異靈不食煙火可以,但不洗盡風塵是不行的!”監似是自語,卻也希望問能做聲迴應“你從回來到現在就一直沒有說過話,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之前你說你還有人選,究竟是真是假?”她雖是故作不以爲然的說着,心中卻還是起了一絲憂慮。
門外問獨坐於迴廊之中,剛剛沐浴過的暖意漸漸被長夜如水的寒意所侵襲殆盡。
仰望着蒼穹,她眼中映出如深淵般的幽暗,緩緩褪下手腕上的珠串,輕聲道:“既然你已經不能再戰了,就讓他去吧。”
隨着她指間微鬆,一道白光閃動,白衣清朗的黑曜優雅的單膝跪立在了她的面前。讓恰好換洗完畢推門而出的監爲之一驚。
“你,你打算讓他去?你不怕席看穿他使魔的身份!”監秀眉微蹙,顯然是覺得不妥。
問卻不在意,起身緩步上前拉起黑曜,幽然道:“經過今日之事我和監的靈力都已堪至極限了,此事也只有你能夠辦到了。”
“我明白,主人可以放心。”黑曜決然作答,目光之中閃動出一絲堅定。
問隨即安然一笑,擡手將剩餘的靈力揮散出來幻化成一柄冰雕玉刻般的長劍,交付至他的手中。
側眼看向了一旁的監,寬慰似的說道:“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監卻不置可否的掃了她一眼,略加思索開口道:“我看不盡然,你最好不要讓他以真名迎戰,以免席看出端倪,節外生枝。”
“這一點我自然明白。我早已安排妥當了,黑曜明日便以‘決城’爲名出場。真有什麼萬一,這柄寒劍是我以靈力幻化而成,緊要時也可當做是護符。”問莞爾一笑,轉眼看了一下黑曜,神色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又似歉意。
黑曜漠然不語,只是堅毅的微一點頭,以示瞭然。
監見她安排停當也算是鬆了口氣,卻又體味起‘決城’兩字別有的意味。
當即打趣的說道:“你還是真是處處提醒他們啊,就連一個名字也不放過。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心細如髮,還是錙銖必較。”
問聞聽此言微微一怔轉而佯作陰險的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有人得罪了我,我可是睚眥必報的!”說完眼波流轉,觀望起他們略顯驚愕的面容,三人相視朗聲而笑。
恍然間讓她有了一種回到了曾經的異靈組的感覺,心中猛然一陣震顫,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見她神色黯然,監也有所觸動,無奈的看了一樣遠處,悵然道:“如果這一切就此改變,究竟會變成什麼樣?是不是異靈組將不負存在?而我們都將成爲陌路?”
“不知道,或許不等那樣,我們就會滅於天罰。” 問慘淡一笑,“你怕了嗎?”
“嘁~真是笑話!我只是可惜看不到······”監想要做出一副鄙夷的樣子,卻發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有些憋悶凝噎起來。
問不願情緒就此發展下去,隨即微閉雙目,漠然道:“好了,不必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事情成功與否還未到最後呢!”。
“說的不錯!”驀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幽暗的角落裡傳來,讓人一驚。
監沒好氣的喊道:“可惡,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還不快給我出來!”
對面傳來一聲庸懶的貓叫,一隻黑色的貓動作靈巧的躥了出來,紅光一閃便幻化成爲一個黑衣少年,與一襲白衣的黑曜並肩而立。
“果然是你,若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剛從席那裡過來的吧。”問緩緩睜開眼,語氣淡漠。
牧有些詫異的問道:“我的公主~你怎斷定我是從哪來的!”
“很簡單,貓都是有好奇心的。從你窺探到異域那是起,你就無時無刻不想窺探出席的秘密。現在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了,說吧,你都打探到了什麼?”問神色驟然變得嚴肅起來。
牧也覺察的出事情已非兒戲,當即正色道:“今夜風雨未定,她剛剛還在和帝王談論此事。一切都是因爲一紙契約,一紙關於王權永葆的契約。”
言至此處,牧狡黠一笑,帶動監的好奇與問的危機在夜風中膨脹,似乎要佔據盡空氣的存在空間,壓迫的人連呼吸都有些吃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