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小影適應了一下光線後,馬上從牀上跳了下來,她一直很頭疼自己的睡眠問題,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老是睡着了就醒不了。
小影一起牀就立刻去找大叔了,很好,她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大叔沒有棄他們而去。於是,小影很爽快地答應和大叔同行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但是有個人可以蹭飯也不是件壞事。
三個人趕路倒也不慢,當大叔得知小影他們要去雪原的時候,他很高興地告訴小影,去雪原要經過這個小國的國都,而他正要去國都。小影對他們要走的路線完全不瞭解,她想要徵詢一下冰澈的意見,卻發現他在外人面前竟然是異常安靜,甚至超過了她自己,所以,三個人就這樣一路安靜地同行直到傍晚。
大叔昨天就說附近有村子,但是走了一天也沒見到一間房子,而他的解釋就是,三個人的費用太高,只能先露宿。
聽完大叔的說辭,小影表面不動聲色,不過,她已經開始在心裡估量了——二對一,還是自己這邊勝算大一些的。
天色漸暗,他們三個生起了一堆火,只不過,三個人中有兩個都不愛說話,坐着坐着,大叔自己都覺得不自在了,所以他主動要求去撿柴火,而且順便還叫走了小影,只留下冰澈自己看着火堆。
沒有走多遠,大叔便和小影攀談了起來:“小姑娘,你的那位同伴是天使吧?”
看他那狡猾的樣子,便知道他不懷好意,小影故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然後謹慎地說:“嗯,是的。”
“他看起來年紀很小啊,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呢?”
小影可不想回答這麼一個冗長而又複雜的問題,反正她還算比較會編故事,所以她又胡扯道:“我本來是自己一個人旅行的,在半路遇到了他,他和父母走散了,自己又不懂事,所以我想帶他去雪原,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親戚。”好吧,小影承認這個故事很沒水平,不過,大叔似乎還是信了。
“原來是這樣,但是,你們現在身無分文,想去雪原怕是也不容易吧?”
“對啊,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小影故意露出很爲難的樣子,其實她纔不覺得難呢,她只是想套出大叔的真實目的而已。
果然,小影的話一出口,大叔馬上眼睛一亮:“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見大叔上鉤了,小影趕忙請教,就等着聽他到底有什麼餿主意呢。
於是,大叔開始緩緩道來:“看樣子,想找到他的親人恐怕不大容易,不如,到了國都以後,我們隨便把他送給一個大戶人家收養,這樣,他也算是有了個歸宿,而我們,嘿嘿,也可以從中得點利。”
等大叔這番話一說完,小影終於完全明白了,敢情這就是個人販子啊,不過她故意做出驚訝狀:“你是說……把他賣掉?可是,他會同意嗎?”
“沒關係,像他這樣年紀的天使,也不過是個沒什麼心思的孩子罷了,只要稍稍哄哄他就行了。”
“這……讓我想想吧。”小影說着便要往回走,剛纔她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爲了引出大叔的真實目的而已,現在他已經原形畢露了,小影也就沒心情再陪他扯了,她又不能真把冰澈給賣了,所以她不再理會大叔那持續不斷的勸說聲,只想儘量快地回到火堆旁。
冰澈一個人坐在火邊上,很乖很安靜,彷彿沒有聽到遠處某人在怎樣談論把他賣掉。
小影很快就回來了,而大叔也隨後而至,順手往火裡丟了些柴,大家一時又陷入了沉默。雖然很安靜,但冰澈似乎有些反常,他呆坐了一會兒,才又慢慢靠到小影身旁,然後把頭靠在了小影肩上:“小影,你不會把我丟掉的,對嗎?”
雖然反應不快,但小影多少還是有些聯想能力的,她馬上就明白了——她和大叔間的對話,冰澈已經知道了。小影當然不會丟掉冰澈,她剛纔只是想戲弄一下大叔而已,所以她馬上安慰說:“我怎麼會丟掉你呢,小傻瓜。”而得到了這個答覆後,冰澈似乎終於安下心來,不再那麼憂心忡忡的了。
因爲在一起也沒什麼事幹,而已第二天還要趕路,於是小影直接提議去睡覺。然後她就用衣服把冰澈包得嚴嚴實實的,又讓他自己在一邊好好睡。在別人面前,小影可不希望冰澈露出他那漂亮的翅膀,當然,她也不好意思再抱着冰澈的翅膀睡了。
待小影把冰澈安排好之後,她又被大叔叫到了一邊。“小姑娘,考慮好了嗎?”大叔儘量壓低了聲音但實際上是沒有必要的,反正怎麼都會被聽到。小影也不怕這個身體並不強壯的魔靈,所以她直接攤牌說:“對不起,我想我不忍心把他賣掉。”其實那句“對不起”大可以省去,只不過小影不想惹麻煩,她很希望事情不要鬧僵,人販子雖然可惡,但小影卻更加不喜歡打架,只要等有空了讓滄冥好好管理一下他地盤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就行了。
但是,聽完小影的回答,人販子大叔馬上就不高興了:“小姑娘,這可不是發善心的時候,你不知道,在這裡一個天使可以賣多少錢!”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賺錢?小影雖然有些厭惡,但受好奇心驅使,她還是問了一句:“你們這裡買一個家丁都要花很多錢嗎?”想來,冰澈也只能當個小廝去賣了,魔靈又不會去養個天使孩子,真想象不出他們能花多大的價錢。
“若是賣去當苦力,天使可沒有精靈受歡迎,但是,我們這裡很少見到天使,大戶人家都喜歡當成奇珍異寶買回去,來顯示自己的富有。”
啊?難道是要把小澈當成寵物去賣?小影感到很氣憤,這裡的人真的太可惡了,販賣精靈當苦力,販賣天使當寵物,真的太過分了!所以小影沒好氣地說:“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不想把他賣掉,多少錢也不行。”說完她轉身便走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遇到這種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只能不去理會,想來大叔是覺得她既不能幹活又不夠稀有還不容易哄,不然恐怕她也會被列入大叔的“貨物”的名單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