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晨曦已經死了十幾年,這是宋慈親眼見到的。
李南亭竟然說自己昨天晚上見過,而起還一眼認出了照片,就連名字也對得上。
這事可真是太奇怪了。
宋慈原本也是不敬鬼神的無神論者,可最近這些天發生的事,確實已經超出了常理的範疇。
即便是宋慈這樣的無神論者,心中也有了動搖。
李南亭平時並不喜歡開玩笑,所以對於李南亭的話,宋慈表現得十分重視。
“李教授,我覺得你有必要親自去和肖局彙報一下這個事。”
宋慈的表情比較嚴肅的拉着朱載垕去局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宋慈看着這虛掩着的門,臉上閃過一絲的猶豫。
肖長河每次睡午覺的時候都不會關門,這是怕自己睡過頭,聽不到別人敲門。
宋慈跟了肖長河這麼久,對於這件事是非常瞭解的。
肖長河這幾天總是要忙到凌晨,非常缺乏睡眠,這些事宋慈也都看得到。
他並不像打擾肖長河午休,可今天李南亭帶來的消息實在太重要了。
左右權衡了片刻,宋慈還是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肖長河果然趴在桌子上睡午覺。
李南亭跟在宋慈身後,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肖長河的面前。
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這個沉睡的“修羅”,還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肖長河猛然驚醒,筆直的坐了起來。
這突然間的動作,嚇得宋慈和李南亭同時一驚。
肖長河是從戰場上下來了,手上殺伐無數。
只要有人進入自身安全範圍,他就會本能的警惕。
這個習慣多年以來從未曾改變過。
肖長河揉了揉眼,看到宋慈和李南亭兩個人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第一反應就是將眉頭一皺:
“怎麼着,又出事了?”
面對肖長河的疑問,宋慈第一時間把李南亭推了上來。
“李教授有事跟您彙報......”
死了十八年的於晨曦重新出現,李南亭還說自己見過她。
這麼離譜的事,宋慈哪敢跟肖長河說?
李南亭當然也知道這事不好說,說不好就得被肖長河一頓臭罵。
當時也是一臉的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案子有了新的進展,很可能跟一個叫於晨曦的有關......”
李南亭把前因後果跟肖長河詳細介紹了一遍。
肖長河擡眼看着李南亭一言不發,那眼神看得李南亭心底裡發毛。
一邊的宋慈心中暗自慶幸,幸虧不是自己彙報這個事,不然的話,他還真承受不住“修羅”發威。
李南亭戰戰兢兢地看着肖長河,等着肖長河“發威”,卻將肖長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雙腿往桌子上一搭,再次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宋慈,帶李南亭去檔案室,把於晨曦的檔案調出來......”
聽到這裡,宋慈表情有點懵。
十八年前於晨曦自殺的案子可是肖長河親自跟進的,當時的肖長河還不是局長,自己也只是他的跟班。
自己親手經辦的自殺案,如今再被挖出來,如果真的查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對於肖長河的名譽多少也是有影響的。
可肖長河的樣子儼然是毫不在乎。
由此可見,眼前的案子確實已經到了非要偵破的程度了。
上面給肖長河的時間也不多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線索的。
看到肖長河閉上了眼睛,李南亭和宋慈退出了房間。
“行啊,李教授,面子可真夠大!”
李南亭無奈的笑了笑,心中只有慶幸。
他非常清楚,肖長河之所以沒有說什麼,一來是累得不想說話;
二來,是外面給的壓力已經足夠大了,上面給的時間也不多了。
只要能快速結案,無論什麼線索都不能放過。
拿到卷宗之後,朱載垕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看。
路過解剖室的時候,發現唐艾還在專心致志的工作。
不由得感嘆:“這年輕人,真不用休息的嗎?這也太拼了......”
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着還未拆封的卷宗,李南亭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長生堂街道上的那個紅衣女人。
如果這人真的是於晨曦,那地窖裡遇到的那個是不是也就是於晨曦的鬼魂呢?
如果於晨曦真的是自殺,那於晨曦的鬼魂爲何還在世間遊蕩呢?
如果於晨曦真的不是自殺,那當年又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於晨曦又有着怎樣的冤情?
張俊強與於晨曦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這些謎題都無法解答。
帶着這些疑問,朱載垕打開了當年塵封着的卷宗。
看到當年的屍檢報告之後,李南亭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便蹙起了眉頭。
他看到簽字欄上的名字是周叢文。
周叢文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可以說近些年裡,只要是法醫學系的學生沒有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一個對國內法醫學有着非常卓越貢獻的教授,二十年前法醫界的璀璨明星。
許多醫學生的偶像都是周叢文的粉絲,包括李南亭。
這幅身體原本的主人從學生時代就一直以周叢文爲目標。
而李南亭的大學導師,恰好就是周叢文的助手。
這樣的一個人物親自來爲於晨曦做屍檢報告,那這屍檢報告的準確度應該相當高才對。
難道於晨曦真的是自殺?
李南亭心中的信念也稍稍有些動搖。
一頁一頁翻看報告和卷宗之後,李南亭總覺得有哪裡比較奇怪,卻又說不出具體奇怪在哪。
就在這個時候,李南亭眼前忽然一黑!
“誰!”
李南亭的雙眼被人死死捂住。
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李南亭的身體嚇得一顫。
“你猜猜我是誰......”
一個故意壓低了音調的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還用猜?花雲倩,能不能成熟點?”
聽到李南亭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花雲倩有些掃興的鬆開了手:
“哼!真掃興,哪有一上來就戳破人家的?一點都不好玩......”
“不過你爲什麼一下子就猜到是我呀?是不是因爲你無時不刻都在想着我,所以即便是我變換了聲音,你也能聽得出來?”
花雲倩一臉奸笑的調侃,撩得李南亭不要不要的。
李南亭也是無奈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聽聲音分辨出來的,是你在捂着我眼睛的時候太用力,摟我樓得太緊。”
“你的......的......‘特點’那麼突出,兩座大山壓得我闖不過氣來。”
“調查局裡除了你之外,別人可沒這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