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場地中的所有碰碰車都慢慢地停了下來,車中一張張笑臉的主人個個帶着意猶未盡,下了碰碰車。
嶽遵拉着凌嬰的手,馬文娟摟着冷月的肩,周超跟貞兒則是互相擁着,朝場外走去。
“錚……”
突然,一聲莫名的巨響直透所有遊客耳膜,劇烈的疼痛使所有人都捂住耳朵蹲了下去,更有甚者,直接從指縫中滲出殷紅的液體,懷疑耳膜已然受損於這聲巨響。
嶽遵幾人中,除了周超和凌嬰之外,其他幾個都沒什麼事,畢竟都是身具靈能之輩。嶽遵急急外放靈力,護住二人,以防二次攻擊。
乍聞這異響,知是必有異事發生,追着聲源望去,只見地上密密麻麻蹲了一片人,皆是面露苦楚、痛不欲生。唯有一青衫人手提一柄薄若蟬翼,遍體通透,色若鮮血的*朝這邊慢慢走來。
樂心山!
樂心山眼見嶽遵他們終於發現自己的存在,嘴角一牽,展露邪邪一笑,手腕一抖,手中鮮紅似滴血的妖異*刀身一陣輕晃,又是一聲巨響。
“錚……”
原本蹲在地上慘嚎着,哭泣着,咒罵着的遊客們隨着第二聲聲響的響起,瞬間倒下一大片。口吐白沫者有之,七竅流血者有之,更多的則是徹底沒了生息……
“住手!”
嶽遵雙目欲裂!早知道樂心山離經叛道,可行事如此乖張,這般草菅人命,仍然大出了他的意料。
凌嬰等人亦是悲憤萬分!
“嶽遵嘛?好久不見呢,給你個機會,十秒鐘內離開,我不會對你動手。”樂心山的淡淡的微笑中,帶着一絲邪異。
“休想!我們一定會打倒你的。”小蘿莉往前站了一步,死死盯着樂心山,一對粉拳攥得緊緊的,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了。離開家族之後,半年遊歷,見過邪靈不少,遇到過被邪靈所害的人也有幾個。可眼前一出手就傷了無數人命的,卻同樣是個人類,這對她尚未完全成熟的心智,形成了巨大的衝擊……
嶽遵望了一眼搶在他前頭回答的小蘿莉,重重的點了點頭,啥話也沒說。身邊的凌嬰只是緊了緊握着的手,示意自己會永遠支持他的決定。
“周超。既然千年前的你,寧願捨棄萬年苦修纔得到的神位,而轉世凡間,今日想必不會吝嗇區區一條神魂吧?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證取了神魂之後,抽取出那一絲道機而不會傷害到你的魂魄,你至少還能有再次投胎做個真正的凡人的機會。”樂心山又把目標轉向周超,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我不想知道千年前的故事,但是我知道,眼下我所擁有的所有,我都不想失去,所以我要對你說‘不’。”周超堅定地拒絕了樂心山的提議後,又掃視了一眼身邊的朋友們,有他們在側,心有何懼!
“既然這樣,你們一起去死吧~”樂心山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無比,整個人身上浮去絲絲黑氣,狀若凶煞。
他動了,卻看不見他是怎麼動的。只見原先立身之處留下一道殘影,整個人卻像消失在天地間一下,甚至尋不到一絲氣息。
人是消失了,方團數百米卻颳起了強烈的血紅色罡風,影響範圍內的,遊樂場中的所有設施都迅速的分崩離析,而原先倒在地上的遊客,無論生死,皆成肉渣血沫,混合在空氣中,下起了令人心悸的血雨!
“樂心山!你竟敢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嶽遵雙目赤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一聲大吼之後,整個人便直直飛向天際,一陣金芒耀起,裹住了他的身體,須臾,金芒退去,只見嶽遵身着黑甲手持重劍凌空站立,眼神中是無邊的怒火。
“呵呵呵……哈哈哈……”
迴應嶽遵的卻成了一連竄令人毛骨悚然的女聲尖笑,這是怎麼回事?衆人心中都升起了一個疑問。難道,眼前的樂心山,跟以前的那個樂心山並不一樣?
“不管你是什麼人,出於什麼樣的動機,我都不會饒過你的……”嶽遵手中重劍一揮,發出無匹氣勢,只是重鋒所指,對手在哪?
有的只是血雨罡風,有的只是詭異尖笑,而樂心山卻像完全融合正空氣中一樣,再也找不到一絲蹤影。
這讓嶽遵他們,像是重重揮出一拳,卻打空了似的難受。風緊了,血腥了,可是敵人呢……
“嶽遵。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帶其他人走,包括你那躲在邊上的三位朋友。只要留下週超一個,並且我承諾,取了那一絲道機之後,絕對會放他去轉世投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聲音再次響起,仍然是女聲。只是說的話使怒火中燒的嶽遵也萬分疑惑。
樂心山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的聲音是女聲?
在西湖時,只不過因爲自己有阻止他捉走貓兒帶他去尋找戰靈傳承的動作,就欲取自己性命,今天爲何一而再的說要放自己一條生路?若說他善心大發吧,可是無辜遊客瞬間枉死在他的手下還少嘛?
還有,他說自己還有三個朋友躲在邊上?可是明明因爲不方便,沒有帶貓兒跟大狗出來啊!他們就算髮現事情不對勁,偷偷地跟過來的話,那第三個又是誰?
“原來,我們早就被發現了,別藏了,特特,天賜,都過來吧。”早已風中凌亂的碰碰車場地此刻成了一個污水橫流、臭氣熏天的垃圾場。垃圾場中站起一個藍衣女子,十分貌美。正是黃果果!
嶽遵覺醒之後,記性大大提高。認出了這聲音自己之前聽到過,那是莫名其妙接到的一個接話,向自己詢問紅髮男的下落。這麼說來,這個姑娘應該是紅髮男的朋友或者其他什麼人。
黃果果出場之後,遠處又有兩個青年,一臉慎重地向這邊走來。一個有着一頭張揚的紅髮,另一個則是手持一面古銅色的梳妝鏡。
“紅髮男,天賜?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嶽遵看清來者何來,不由發出一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