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沒到那個時侯,邊往前邊思考怎麼應付出口處可能出現一堆“鏡中人”這種情況吧。
甩開心中的雜念,嶽遵繼續向前。經過下一面鏡子的時侯,吸取了前番的經驗教訓,並不敢耽擱,直接從青銅鏡前一閃而過。
並沒有什麼險情發生,青銅鏡映出人影之後,到產生“鏡中人”,再至“鏡中人”從鏡中出來,這需要至少一分鐘的時間。
從青銅鏡到下一個拐口的距離並不長,等嶽遵小跑着進入下一道門之後,那新生的“鏡中人”這纔開始掙扎的欲要從鏡面離開。
“這樣,也太簡單了吧?”嶽遵嘀咕了一句,心中稍有點納悶。繼續往前走去。還是一如之前,直到他進入了下一道門,還是無人追來。
又連續過了好幾道門,都是一樣的情況。嶽遵這才省得,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簡單。雖然,眼下沒有發現追兵。可到現在爲止,自己激活了幾個“鏡中人”?
嶽遵默算了一下,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九個“鏡中人”被激活了。別忘了,嶽遵的韌帶拉傷雖然好了個七七八八,可是畢竟尚未全好,並不能全力狂奔。
只要有一個“鏡中人”蒙對了他的行動路線,恐怕前景就不容樂觀了。隨着被激活的“鏡中人”數量增加,這一機率也在直線上升。
而且,嶽遵也發現。每一道石門過後,下面的通道也是越來越長。從最初的百米,到現在已經是近千米了。也就是說,越到後邊,越不容易甩脫那些玩意兒。
警鐘在心中敲響……
又過了三道門,走不了多時,身後響起一陣石門移動的聲音,緊接着急驟的輕微的光腳踩在地上所發出來的“啪嗒,啪嗒”腳步聲傳來。
“不好!有人蒙對了……”可是,在畢方之照明範圍之內,看不到前方的拐角。嶽遵心中一陣緊張,以至於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嶽遵可以肯定,後方的“鏡中人”已經看到了自己。畢竟,自己手中拎着畢方之羽,在漆黑的通道之中,哪怕是一點熒火之光,也能分外明顯,何況是用以照明的畢方之羽。
心中焦急,想勉強加快跑步的速度,可是稍一加勁,膝蓋處就隱隱生痛。想像剛纔這樣,靠速度甩脫追蹤者,不大現實。
怎麼辦?
保持着所能保持的最高速度,嶽遵向前狂奔,腦中苦苦思索應對之法。只是,身處如此環境,還有何法可想?
“要不,停下來,跟他拼了?”逃脫無望,惡向膽邊生,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這個冒險的想法,在心中甫一滋生,便不可*的生根發芽,迅速成長。
如今的嶽遵,確實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並不是說他的實力增強了多少,而是他的心堅強果決了許多。可見,危難艱險,最能磨礪人的心志。
於是,嶽遵不再逃避,轉過身來,直接面對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由於照明範圍有限,幾十米外,光圈的盡頭,就是一團黑呼呼。不過,嶽遵明白,再過不久,黑暗中就會竄出另一個自己。
將畢方之羽叼在嘴裡,身形調整成最易發力的姿勢,握緊了雙拳的嶽遵眼神之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銳利。正像一頭盯上了獵物,蓄勢待發的猛獸。
可是,爲啥光溜溜的胯下,有蛋蛋在晃嘰晃嘰呢?太影響氣氛了……
終於,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的彼端走了出來。見獵物不再逃跑,“鏡中人”放慢了腳步,嘴角咧開,露出邪邪一笑。笑容中帶着三分蔑視之意,似在表達對嶽遵的不屑。
嶽遵見“鏡中人”看輕自己,頓時怒火騰起,指着“鏡中人”罵道:“你丫的只不過一鏡像而已,算什麼玩意,也敢在本尊面前囂張?”
罵完之後,感覺心中的一口惡氣得到發泄,這才重新得以凝神靜氣,擺出防禦姿態,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那“鏡中人”聽懂了沒有。嘴裡發出一陣“嗬嗬”聲,晃盪着蛋蛋慢悠悠地向着本尊進逼。
雙方之間的距離漸漸拉近。五十米……四十米……十米……五米……
當“鏡中人”行至三米遠處,猛地發出一聲暴喝,速度瞬間提到極至,舞起雙手便向嶽遵撲來。
嶽遵早有準備,千鈞一髮之間,一個側身,利落的向右側閃身而過,那一瞬間,五根青灰色的銳利指甲離他的面門不足三釐米。
閃過“鏡中人”的撲擊之後,嶽遵本想趁對方前衝慣性未止,身形不穩之際,反踹一腳,踢其身後。不想,“鏡中人”一撲不中,前衝不到半米,立馬就止住了前衝之勢,在嶽遵欲擡腳猛踢之際,已然過身來。
嶽遵見此,生生止住正要彈出的右腿,微弓着身子作出戒備之態。之前並沒想到“鏡中人”的反應跟敏捷已達到收放自如的境界。看來這次,想要拼出一條血路,真的很不容易呢。
那“鏡中人”眼見一擊不中,臉上惱怒之色一閃而過,瞬間又換上兇戾猙獰的表情,眼中兇光大盛。甫一轉身,即刻又揮起右手,直取嶽遵心臟部位。
動作之快,幾乎超出了人類視覺所能捕捉的動象的極限。看在嶽遵眼裡,“鏡中人”的右手已然化成一團殘影,帶着烈烈風聲,直擊自己的胸膛。
這一擊,要是被擊石,怕是一顆堅強果決的紅心,要被抓出胸腔之外了。嶽遵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好腰肢一扭,整個人往後一倒,避過這一擊。
“呯”的一聲巨響之後,地上揚起一陣輕塵。本來,正常情況下,普通人往後倒地也不會受到什麼嚴重傷害。
只是嶽遵倒地時,由於敵襲是由正前方而來,閃避之時本能的頭往後仰,悲劇就發生了……
緊急之下,倒地之際,居然是後腦勺先觸地的!嶽遵只感自己的後腦受到沉重的撞擊,耳畔響起一陣轟鳴聲,彷彿飛機正在起飛,而人就站在飛機邊上一般。大腦一陣震盪,一種暈眩感襲來,令岳遵幾欲閉上眼睛。
好在,神志未失,知道此時兇險萬險。雖然頭腦因撞擊變得暈乎乎的,在倒地之後仍然作出了翻滾動作,向左側避開,堪堪讓過“鏡中人”踏向自己胸膛的殺招。
原來,那“鏡中人”見嶽遵倒地,緊接着騰空而起,頭頂幾乎觸到通道的頂壁。再挾萬鈞之勢赤着雙足踏向嶽遵的胸膛處。好在嶽遵在本能的警覺之下,逃脫了胸腔爆裂的悲慘下場。
“鏡中人”見自己這一躍又未建功,兇性大發!“嗬嗬”怪叫着直接倒地,撲向地上打滾的嶽遵。這一次,嶽遵再也無法躲閃,很快就感覺到一個光溜溜的肉體砸在自己身上。
甩了甩仍然暈呼的腦袋,想讓神志清醒一點。卻驚覺脖子一緊,似被一對鐵鉗夾住,感覺喉嚨立即就要斷了似的,一口氣立馬吊在了喉嚨口,吸不進也呼不出。
這可真是雪上加霜。受剛纔的撞擊影響,嶽遵眼前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影像,並不能清晰視物。此時,喉嚨被掐,只能本能的伸出雙手,沿着掐着自己脖子的雙臂,摸索到對方的脖子。投桃報李,一把掐住
“鏡中人”見嶽遵還敢垂死掙扎,頓時怒火滔天,乾脆俯下身形,張開血口,露出尖牙,啃向嶽遵的面門。嶽遵掐在對方脖子的雙手,居然阻攔不了這個動作。
場面很詭異,兩個身形長相毫無二致的赤果男人,上下相疊、嚴絲合縫的擁在地上。肌膚相親,耳鬢廝磨,狀似苟合。任誰見了都會感到一陣惡寒……
可憐嶽遵再一次品嚐到窒息感的美妙滋味,更悲劇的是,鼻端已然感覺到一陣熱氣襲來,還有一陣惡臭……
“丫的,這鏡像不是根據我本人複製的嘛,我可是一天刷兩次牙的,嘴巴怎麼可能這麼臭!”
生死存亡之際,仍然不忘無厘頭的發散思維。只是嶽遵卻忽略了,自己自從進入十萬大山之後,好幾天過去了,再也沒有刷過牙……
現在的場景是,上面的“嶽遵”咬向下面的嶽遵,兩個人,兩張嘴,之間的間際已不足一公分。
即將脣舌交接的時侯,嶽遵猛地想起,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之前,和凌嬰之間,一直是純純的愛着。牽牽手,摟摟抱抱已是極限,嘴對嘴這種親密的動作可從不曾有過。
如今,怎麼能將寶貴的初吻交給這種非人的怪物?不要,不能,不行!堅決的!果斷的!心急之下,傾刻之間,竟然汗流滿面。還有那不甘心、不情願的淚花,也已噙在了眼角……
“啊!”
一聲慘烈的嚎叫在狹長的通道中響起,並因環境的原因,迴音不絕久久不息!這聲慘叫,確是嶽遵發出。只是人在喉嚨被死死掐住之時,怎麼還能發出這等響亮的叫聲?
再看現場,形勢已經發生變化。嶽遵仍然在原地躺着,正在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而原本壓在他身上的那個“鏡中人”卻在離他一米多遠的牆角趴着,一臉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