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別想離開這!”
爲首的一個藍衣女法師擡起法杖指向走在最前的達納斯問:“托爾貝恩陛下,你究竟帶了什麼人進來?”
“卡塞恩·日蝕。”
“果然是他!”安斯雷姆咳嗽着笑起來:“就算是我的力量全都被克爾蘇加德奪走,我的感覺也一樣靈敏,他身上那銀月城的香水都掩蓋不了的硫磺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那個日蝕。”女精靈法師說:“我們必須借各位的性命,否則我們誰也無法活着離開卡拉贊……”
達納斯絕對不能忍受自己剛剛逃出來卻又被擒住,他根本沒有迴應女法師的話,當即提起劍來衝了上去。
這位老戰士的速度快到令人難以置信,畢竟他年輕時是人類諸國最強大的戰士,屠殺辛特蘭和阿拉希高地的森林巨魔如同殺雞一般簡單。
然而年長的精靈同樣有着豐富的作戰經驗,在對方衝到面前時,女法師已經快要祭起一個法力護盾格擋這一擊了。
對於這樣的近身戰鬥,一擊成或不成就是生與死的差距,達納斯知道自己這一擊必將被擋住,乾脆還沒到對方面前時直接將劍扔了出去。
女法師驚恐的眼神中腦袋被這一劍直接劃開,連脊柱都被砍斷,只剩皮膚還連接着倒在地上,其他奎爾多雷法師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然而這一劍飛出去,達納斯已經沒有了再次必殺其他法師的能力,他以極快的速度一拳打在旁邊一個年輕法師的臉上,隨機被其他的法師用魔法制服,卡德加和安斯雷姆都已經失去了施放強大法術的能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達納斯被奧術鎖鏈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不甘心地發出野獸般的喊聲。
奎爾多雷法師準備走上臺階把剩下的兩個大法師制服時,卻聽到從臺階上會客廳中傳來了一聲空靈的吼叫。
“是誰?”
“是誰用邪能玷污這座寶塔?!”
“是誰……用邪能污染我兒子的名聲?”
“他已經快要發瘋了,你們不要再折磨他了……”
精靈法師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在裡面亂叫,只有卡德加嘴脣漸漸失去血色,喉嚨也越來越幹,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是他?”安斯雷姆幾乎是驚恐地問:“他還在這裡面?”
“是。”卡德加慢慢道:“也不算是……”
“你們說的是誰?”一個男精靈法師急躁地問:“這裡面還有什麼人?我以爲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把那些礙事的靈魂都幹掉了。”
安斯雷姆得意地大笑道:“精靈,你馬上就要見識到了,我們得救了……”
“不,魯因沃維爾大師。”卡德加抓住旁邊的石柱低聲說:“我親手把匕首插進他兒子的胸口,你覺得他見到我們會表現地多和藹可親嗎?”
安斯雷姆的笑像是凝固在了臉上,而達納斯聽到卡德加的話也嘆了口氣用手捂住眼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怎麼這麼多仇人?”
“大概是……”卡德加清了清嗓子說:“天才總是招人妒忌……”
話音未落,一股寒風從會客廳內衝了出來將門廊旁邊的牆壁全部凍上結霜,而會客廳裡本來還雜亂的肯瑞託法師們的喊聲慢慢沉寂下來,有理由相信這層霜凍風暴已經將他們全都殺死了。
幾位奎爾多雷法師握着劍和法杖的手顫抖起來,他們緊盯着會客廳,腦子裡一遍遍地過着在奎爾薩拉斯和達拉然的學院裡所學過的一切跟驅鬼有關係的咒語和法門,但仍然不能減輕恐懼。
他們大概猜到了對方是誰,這座塔主人的父親只能是那個人,那個被人類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女子看中,直到死去數十年都陰魂不散的男人。
聶拉斯·埃蘭,艾格文的丈夫。
聶拉斯並不是一個實力尋常的法師,相反,在他的時代,他稱得上是除艾格文以外最具有天賦和實力的頂尖施法者,實力凌駕於七大王國所有法師之上,也正是如此,他纔會被具有神一般實力的守護者看中爲她傳宗接代。
當然,那時的艾格文已經不是單純的艾格文了,薩格拉斯的靈魂在影響着他,而麥迪文出生後因爲黑暗泰坦惡作劇般的一系列操弄,聶拉斯·埃蘭一直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但對兒子的愛讓他一直頂着這些痛苦和壓力撫養麥迪文直到他長大,終於在薩格拉斯的力量覺醒時,麥迪文陷入了昏迷,而試圖幫助兒子壓制失控力量的聶拉斯也慘死在了暴風城。
“又或者,你們是從地獄來,想要煅燒我的靈魂的惡魔嗎?不……滾出這座塔,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一個瘋男人的尖叫聲迴盪在長廊之中,所有的法師們都擡着頭尋找着聲音的來源,但這聲音如此離奇和迷幻……
“卡塞恩呢?”卡德加問道:“他去哪裡了?”
“或許對付一個剛剛誕生的守護者沒這麼容易。”達納斯說:“他們是不是還在地下室裡戰鬥?”
“呃!”
一個精靈的脖子突然被劃開,血液剛剛流出來就結了凍,衆人才發現一個虛幻的影子已經站在法師當中了。
“瞎子,盲人,廢物!”
一個身穿暗藍色大法袍的中年男人的鬼魂一邊叫罵着一邊擡起雙手,奧術從他的手掌間爆破出來將所有的精靈都炸飛出去,離得稍遠的三個人也沒能倖免,被震的翻滾下階梯,一個個斜眉歪眼痛苦不堪。
大部分精靈都在這一波轟炸中慘死,而剩下的也被聶拉斯·埃蘭的靈魂挨個虐殺,奧術飛彈和寒霜的衝擊波一次次在走廊中炸開,被凍住和燒黑的精靈肢體四處亂飛,卡德加三個人只能狼狽地爬出大門躲在門柱後,連看都不敢看,直到一切安靜下來,纔有膽子睜眼。
而當卡德加睜開眼時,首先看見的是已經愣住的達納斯·托爾貝恩,他已經滿頭大汗了。
聶拉斯的靈魂就在他的臉前緊盯着他,這臉龐如果不是那時不時神經質般抽搐的嘴角,也稱得上是相當英俊和具有魅力了,怪不得艾格文會看上他。
“我認得你。”聶拉斯盯着達納斯說:“你是索拉斯·托爾貝恩的侄子,我認得他,你怎麼老成這樣了,比索拉斯本人還要老……多少年過去了?”
他一邊問一邊看向旁邊的卡德加,說:“你也很眼熟……我們在哪裡見過?”
“不不不,大人。”卡德加連忙說:“我出生的時候您已經不在世了……”
“嗯……那看來是我記錯了。”聶拉斯的靈魂看了看那些已經死去的精靈法師,又說:“你們看沒看到剛纔那個在地下室裡興風作浪的精靈?這些奎爾多雷是不是都是他的走狗?”
達納斯剛想說話,卡德加立馬搶過話說:“沒有,大人,我們是被擄到這裡做人質的……請放我們走吧。”
“看來他真的逃走了。”聶拉斯本來猙獰的神色慢慢恢復平靜,然後自言自語似的說:“如此……強大,如此渾厚的力量,我本來以爲是我的兒子回來了……”
靈魂沒有在爲難三個人,而是抽泣着往會客廳走去,這一波狂暴的魔法肆虐過後,卡拉贊恢復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卡德加甚至感覺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我們……算是運氣好。”他指了指大門說:“快出去。”
“這老鬼是什麼意思,卡塞恩·日蝕丟下我們跑了?”
“也許吧。”卡德加點了點頭說:“阿拉托爾很可能已經逃離了卡拉讚了,否則卡塞恩不會這麼着急的離開這裡。”
“如果這一次艾澤拉斯能夠倖免於難,我會把所有與創造守護者相關的記載和法術書全都封鎖起來,甚至燒掉,無論是誰反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