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團結在太陽井下

一章又一章的樂曲輪番奏響,精靈歌手們時而演唱古老的歌謠,時而演唱安納斯特里亞時期的新潮作品,但它們的主題都是圍繞着“永恆”與“愛情”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從今天……”

“我願意……”瑪蘭德聲音很輕,但略微發顫,她念叨着:“我將永遠陪伴在你身邊,日蝕家的卡塞恩,無論身在何處,無論遇到什麼困難。”

“總該讓我說完。”卡塞恩微笑着看了一眼身前的洛瑟瑪·塞隆,兩人都沒想到瑪蘭德竟然緊張到搶先把丈夫的話打斷說出自己的誓言。

“不過也沒關係。”凱爾薩斯打趣道:“畢竟你們早就進行過一回了,那次卡塞恩也沒說什麼話出來。”

聽到這,旁邊的祭司和艾莎拉都笑了出來。

“我也是,瑪蘭德,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我只對你一個人好。”卡塞恩將瑪蘭德摟緊在胸口,慢慢地說:“從我認識你開始,一直到我的靈魂消散在扭曲虛空當中。”

“我不會讓你的靈魂被扭曲虛空擄走,它永遠都是我的。”

瑪蘭德看了一眼旁邊因爲這段對話的內容而有些訝異的艾莎拉,繼續說道:“永遠就是永遠,沒有界限,也沒有終點。”

在無數人的矚目下,洛瑟瑪·塞隆與銀月城的祭司們唸完了祝福和禱告,而兩對新人也互相宣誓完成,廣場響起久久不息的呼聲和掌聲,而在廣場角落處的一個小噴泉附近,一羣娜迦也在觀看着婚禮的進行,只是沒有那麼引人注意。

納爾琪當然不會錯過這場婚禮,她沒有穿戴盤牙女王的華貴服飾,只是披了一身淡藍色的能夠維持水分的娜迦鱗甲外衣,以讓自己與周圍的隨從們不至於在這冗長的婚禮儀式上皮膚乾裂。

她身後的娜迦皇家衛士們緊盯着自己的女主人,以防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納爾琪當然察覺到自己部下們的意思,她只是覺得好笑,自己作爲盤牙水庫的主人,納爾琪亞娜迦的領袖,怎麼可能因爲一點私情就破壞大局?

但她就這麼看着太陽之井聖殿上瑪蘭德與卡塞恩緊緊相擁,心裡也確實有着一股股的不適,儘管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也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不要模糊了自己與卡塞恩的關係,但她還是感到不服,不知道是因爲執念,還是因爲她的心裡依然有他。

慢慢的,她發現自己不過是自我欺騙罷了,甚至答應來參加這一場婚禮都是想要強行證明自己早已經放下了對卡塞恩的情愫。

是的,她什麼都沒有放下。

最開始,納爾琪以爲自己對卡塞恩的愛慕不過是對前任盤牙女王瓦絲琪女士的拙劣模仿,她一直覺得一個上層精靈就算是墮爲被詛咒的娜迦,仍然鍾情一個人一萬年是一件極爲浪漫的事,因此也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傾慕的對象,就好像成了某個傳說的參與者似的。

類似於流傳在人類王國中的粗劣騎士小說一般,每一個出門流浪的遊俠騎士總以一個在老家等着他的美麗姑娘,而她總覺得每一個娜迦女妖都要惦記着一位岸上的王子,伊利丹是瓦絲琪的王子,那麼卡塞恩就是她的。

但很快她發現,要麼她陷入了這一場拙劣的模仿,要麼她從一開始就是真正喜歡上了這個行事有些陰狠,但在邪惡的手段中有存留些許善良的惡魔獵手,而隨着時間流逝,哪怕是卡塞恩一次次的向他說明他們之間的可能有多麼渺茫,她的感情也只增不減。

來銀月城之前,她甚至胡思亂想着想要以納爾琪亞出兵爲要挾,逼迫卡塞恩取消婚禮……

當然,她覺得如果她真的這麼說了,卡塞恩懷疑她背叛,從而生出毀滅納爾琪亞想法的可能性比取消婚禮還高。

隨着樂曲結束,婚禮的神聖程序也接近尾聲,凱爾薩斯·逐日者終於成爲了聖殿上的主導,所有的祭司,洛瑟瑪·塞隆在內的護衛和禮樂隊都給太陽王讓開了一段距離。

凱爾薩斯與艾莎拉說了些什麼,隨後走到最前,整個銀月城都知道他即將公佈什麼了……新帝國的建立,還有辛多雷的未來。

“同胞們。”

聽到凱爾薩斯的聲音,陽炎廣場上的喧鬧沉寂了下來,除了奎爾薩拉斯的精靈,從世界各地乃至卡利姆多來到這裡的精靈們都知道凱爾薩斯這句同胞意味着什麼。

他在呼喊所有的精靈。

納爾琪能感覺到太陽王的視線也看向了娜迦這邊,這說明他有意將娜迦也算作“同胞”,在納爾琪的印象裡,在外域率領日怒軍團燒殺搶奪的凱爾薩斯一向是狡詐狠毒和心胸狹窄的代名詞,而現在他堅持把所有得精靈,包括娜迦在內都團結在同一面旗幟下,這讓納爾琪有些意外。

對於這位伊利丹曾經的副官她感到十分陌生,從奎爾丹納斯島回來之後,凱爾薩斯已經變了太多。

“同胞們,今天是一場婚禮,更是我們邁向新世界的日子,在太陽之井重生的那一天我已經邀請大家共同來到這裡共享榮光,而參加過那場儀式的所有人都應該清楚,我們是一體的,我們擁有共同的祖先,曾經擁有同一種文化,直到邪惡將我們分開……”

說完,凱爾薩斯特意看向坐在聖殿高臺之下的辛德拉精靈,他們是這裡最古老的存在,也是從上古之戰與永恆之井毀滅存活至今的見證者。

“同胞們。”凱爾薩斯將聲音放低:“我們這個家族如今已經有太多成員,我們因不同的原因而分開,因不同的理由而結盟和仇視,但歸根結底,他們都有一個源頭。”

“薩格拉斯。”

一個辛德拉精靈默默迴應着,而在心裡默唸出這個答案的人在廣場上成千上萬。

就算是此時站在附近塔樓陰影下的薩萊茵親王們也知道這個名字,就算是他們是巫妖王轉化而來的,但天災軍團從一開始也是基爾加丹給艾澤拉斯留下的一份禮物,如果沒有薩格拉斯的災禍,他們就不會被迫接受這不生不死的詛咒。

卡塞恩走上前來接過凱爾薩斯的話,說:“我們和我們的祖先曾經是這片大陸的統治者,直到薩格拉斯和他的邪惡軍團毀滅了一切美好,一萬年後,是發起反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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