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奎爾丹納斯島陷落後的半年裡,祖達克的冰巨魔在與天災軍團的戰爭中節節敗退,他們的所崇拜的野獸神靈早已經在十幾年的戰爭中盡數隕落,剩下的也不過是一羣沒什麼組織的,信仰崩潰的瘋狂倖存者。
如今聖城古達克的巨魔一大半都淪爲巫妖王的傀儡,這就意味着奎爾薩拉斯軍團的北上面臨兩面夾擊的處境。
對於接下來的進攻計劃,加西奧斯希望進入龍骨荒野與天災軍團在冰冠冰川外的主力部隊儘快決戰,藉此北上進攻憤怒之門,並與龍族聯合。據他說,凱爾薩斯王子也是持有同樣的意見。
但維爾萊斯的意思是進入峽灣北方的森林丘陵先收集足夠的食物和木材資源,以圖接下來的發展。
儘管第二個計劃看起來更穩一些,但進入丘陵就要直面北方冰巨魔王國的威脅。
不過,這次進攻的主導是逐日者王庭和銀月議會,伊利達雷雖然有足夠的自主,但大家都同意不要脫離日怒部隊獨自行動,因此在這次簡單的會議上也沒有決出什麼決定,還是等凱爾薩斯回來後再商量。
散會後,瑪蘭德默契地跟着卡塞恩來到國王廳的側門處,這裡通往外面的露臺,可以一覽整個峽灣西部的風貌。
距離烏特加德城堡不遠處有一個維庫人村莊,那裡在奎爾薩拉斯的軍團到來之前已經被亡靈天災當成了復生維庫人的試驗地,到處都是亡靈腐液和腐爛菌菇的痕跡。
大魔導師羅曼斯和他的魔導師團用烈焰蕩清了這片地方,並將那裡的村莊廢墟改造成了維爾萊斯不死惡魔部隊的駐紮地,畢竟那裡已經不適應正常人生存了。
卡塞恩靠在露臺邊沿的牆壁上看着面前的那片雲霧繚繞的亡者之地,偶爾能看到其中巡邏的不死獸人。
自東邊的大海而來的涼風吹過峽灣,拂起兩個精靈黑白分明的長髮,瑪蘭德不禁眯上眼睛,深吸了一口這蕩清亡靈腐臭的清新空氣。
“瑪裡苟斯沒有爲難你吧?”她問。
“沒有,他對我不錯,而且他還幫我想辦法隱藏了那對看起來很兇的翅膀。”
瑪蘭德笑了笑,說:“剛纔離開的時候維爾萊斯也在偷偷說這件事,他們還以爲是被瑪裡苟斯拆下來了,沒敢當面跟你提起……”
說完,兩個人笑了起來。
“這些日子我很想你。”卡塞恩收起笑容,輕聲說:“維爾萊斯他們把你放出來,讓我心裡好受了很多。”
瑪蘭德臉上泛紅,說:“我也很想你。”
卡塞恩知道,一邊是半年不見,一邊是一個月未見,時間不一樣,產生的思念應該也不一樣吧。
這種時間不一樣的奇怪分離還真是詭異。
“血色十字軍是我帶來的。”瑪蘭德主動提道:“我已經查清他們的背後主使,是納斯雷茲姆。”
卡塞恩看向對方的臉,嘴脣像是生病一般缺少血色,一身銀袍更顯得虛弱,但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和深情,讓他多多少少能放下心來。
“是誰?”他問。
“瑪爾加尼斯和澤內塔爾。”
“澤內塔爾?”
這個企圖利用瑪瑟裡杜爾勾自己進入燃燒軍團的恐懼魔王讓卡塞恩記憶猶新,當時伊利丹沒能擒住他,沒想到如今會再從這裡遇到。
他本來還以爲需要進入扭曲虛空去追殺這個自以爲是的惡魔,這下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祭司靠在露臺的欄杆上,說:“巴納扎爾的失敗讓澤內塔爾火冒三丈,於是親自來這裡想要解決問題,而瑪爾加尼斯……從來就沒沒有離開過斯坦索姆。”
“阿爾薩斯從始至終就沒能殺掉他。”她說:“我驅使壁爐谷的血色十字軍在瘟疫之地殺死了他所化身成的十字軍將領,並且奪取了他的靈魂……但澤內塔爾比我想象的詭計多端,他早早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而且知道自己不能在洛丹倫附近與我的暗影魔法對抗,便將自己隱藏起來跟着十字軍部隊來到了諾森德。”
“澤內塔爾爲什麼會親自控制血色十字軍?”卡塞恩疑問道:“他不是在代爲管理納斯雷茲姆嗎?”
“提克迪奧斯復活了,取代澤內塔爾,重回納斯雷茲姆之王的位子,他便騰出手來。”瑪蘭德說:“我也是奪取了瑪爾加尼斯的靈魂以後才發現澤內塔爾的存在和提克迪奧斯歸來的事,此前我一直以爲是瑪爾加尼斯主導了這一切。”
卡塞恩問:“恐懼魔王想利用血色軍團做什麼?”
瑪蘭德說:“他和瑪爾加尼斯想用血色十字軍的力量在斯坦索姆召喚提克迪奧斯,只不過被我攪亂了計劃,他們的最終目的恐怕更深遠,我擔心污染者阿克蒙德已經離重生不遠了。”
“我自己去找他問問。”卡塞恩點點頭說:“你先與伊利達雷幫助王子的軍團在峽灣穩住腳步。”
“你不要去,我會想辦法把他找出來。”
卡塞恩搖搖頭說:“不用擔心我。你已經把血色十字軍騙到諾森德與天災正面交戰了,剩下的交給我吧。而且,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讓你幫我。”
“什麼?”
“尤格薩隆。”卡塞恩說:“你能不能幫我掌控它的僕從?我們與巫妖王的戰事不能受它的干擾。”
如今,卡塞恩已經可以隨意的喊出古神的名字,而可以無視與古神之名連通時所產生的精神破壞,就像那些在北極挖掘礦石的亡靈天災奴工一般,面對古神的低語除了煩躁只有嘲笑。
這意味着他惡魔本質越來越清晰,但也意味着他離人性的一面越來越遠了。
聽到他的話,瑪蘭德的語氣沉靜下來:“你想讓我幫你奴役那些地下蛛魔王國裡與巫妖王的軍隊作戰的恩拉基無面者。”
卡塞恩點點頭說:“你擔心北方的丘陵,就是因爲沃達希爾根鬚之下的無面者居所吧?”
“是。”瑪蘭德說:“在摸清尤格薩隆的情況之前,我們不應該觸及那裡。”
早在數千年前,尤格薩隆的邪血便開始污染艾澤拉斯的北部,那時候的奎爾薩拉斯也察覺到了這一恐怖的現象——泛着邪惡詭異青色的礦脈生長在王國周圍的土地上,從提瑞斯法到辛特蘭。班蒂諾雷爾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這種邪物浸入永歌森林。
範達爾·鹿盔最先發現了這個現象,他和他手下的德魯伊將這種礦石稱爲‘薩隆邪鐵’,卡多雷們受諾達希爾淨化海加爾山的啓發,打算利用諾達希爾的枝條種植新的世界之樹治癒被邪惡污染的北艾澤拉斯。
於是他們在尤格薩隆之血肆虐最嚴重的六個地方種下了六棵樹,最大的一棵“安達希爾”就在諾森德。然而它的根鬚觸及尤格薩隆的監牢,引起整棵樹的腐化,並連帶感染了連通世界之樹的翡翠夢境。
安達希爾被卡多雷的德魯伊們砍倒後,被改名爲沃達希爾——破碎之冠,但夢魘的侵蝕卻沒能隨之結束。
“沃達希爾的腐化和蛛魔王國的毀滅確實與恩拉基有關。”瑪蘭德的語氣平淡:“在剛剛來到諾森德時,我已經與北方地底的那些無面者有過交流。”
“尤格薩隆仍然被關着的情況下,他們對我的存在並沒有明顯的排斥,但我擔心守護巨龍會察覺到我的滲透。”她看向卡塞恩,說:“藍龍來通知我你的消息時,我體內的古神力量並沒有逃過亞雷戈斯的眼睛,他是個十分敏銳的法師。”
“儘管他看起來沒有對我產生很大的敵意,但我爲了保險,還是掐死了他心中對於我的負面認知,只留下了好的一面。他的心靈在被克蘇恩折磨了上千年以後已經十分脆弱了,對我的精神干擾毫無抵禦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