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連續喊了三遍,期間已有三人起身去了頭等艙。本來夏航一直在思考着怪異病毒的事情,還有神秘組織這次採用的策略等等,就沒太注意四周的情況。
包括方纔的劇烈顛簸,都沒能打斷他的思緒。所以,等聽到人們的議論聲之後,他彷彿才如夢初醒。
想也沒想,他也閃身向頭等艙奔去。而少數想看熱鬧的乘客,都被空姐客氣地攔了下來。他們去,只會干擾醫生的治療,甚至還會因爲過多地集中在一側而讓飛機失衡。
頭等艙內。
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正在不停地滴着鼻血。用來阻塞鼻孔的棉花套扔了不少,一個個染的通紅,卻依然無法阻止流鼻血。
不過才幾分鐘功夫,空姐爲之準備的空飯盒已裝了近四分之一的鮮血。男子因失血較快,本來黑紅的臉色已變得有些青白。
先前過來的三個醫生,是兩男一女。其中一個是中醫,一會兒掐手指,一會兒用冰袋敷在病人的鼻樑上,可惜絲毫也沒有效果。
而一個女西醫則不停地喃喃着:“唉,要是有止血劑就好了!”
等夏航趕到時,另一位男西醫也因爲束手無策在那裡不停地搓手。等他一看到夏航,便沒好氣地斥道:“這邊事情如此緊急,你一個年輕人跑來幹什麼?服務員,趕緊把他轟回去!”
守在艙門口布簾下的空姐,聞言看了看夏航,客氣地說道:“這位先生說,他也是一名醫生,而且是中醫。”
“什麼?又來了一名中醫?年輕人,你看看他,也是中醫,沒用。”那人用嘴一噘,很不屑地說道,“不明原因的失血不止,除了儘快注射止血劑,我看別無它法。”
他的話音一落,女西醫也附和道:“沒錯,病人先前不僅服用了飛機上提供的雲南白藥,而且還服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藏藥。可是你看到了吧,毫無用處!”
似在這兩人的眼裡,中醫應對這個急病是一籌莫展。
“哦?你們言外之意只能依靠西醫?那爲何還不趕緊出手止血啊,卻任憑病人遭受折磨,甚至將要受到生命的威脅?”
夏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爲是的傢伙。偏偏這兩個西醫還特別瞧不起中醫,光在那裡挖苦別人。
男西醫一聽,怒氣更盛:“我說你是聽不懂華夏語還是怎麼的?整個飛機上都沒有止血劑!如果有,哪裡用的着你們中醫?”
“既然沒有,你倆趕緊讓開!”夏航看那位病人愈發虛弱,便往前擠了擠,對那兩個西醫也絲毫沒有客氣。
“你這人年紀不大,口氣倒是很大!哼,就不讓開怎麼着?”
“很簡單,病人要是出了大事,你們倆全權負責!”夏航冷冰冰地說道。
他話一說完,隨即又對那位中醫淡淡地道:“也麻煩您讓一下吧。這不是簡單的出血症狀,所以通常的那些止血手段毫無用處。”
中醫一聽他的話,也是眉頭一皺。心想這個年輕人是挺狂,剛想發作,但轉瞬一想畢竟他也是一位中
醫。更何況自己施救不靈,正想找一個臺階下呢。
於是他往後退了兩步。而兩個西醫卻是站在那兒紋絲不動,似乎要跟夏航死扛到底。
“全權負責?哼,你以爲自己是誰?”男西醫鼻子一哼,雙手一抱譏諷道。
就在這當口,那位病人努力地睜開眼睛,緩緩地說道:“你們不要爭了,就讓這位年輕人試一試吧,我相信他。”
在一邊爲他端着空飯盒的是漂亮的乘務長,她低頭看了看,裡面滴入的鼻血已快近半。饒是她隨航班見過很多世面,可還是被眼前的情景嚇着了,一雙手開始有些顫抖起來。
“這位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替換她一下?”夏航看到乘務長有些暈血的架勢,便對那位中醫說道。那人點了點頭,從她手中接過了飯盒。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接着他又對病人說道,“不用太擔心,即便不用止血劑,鼻血一樣能止住。”
那兩個西醫一聽,又是重重一哼。但夏航根本不再理會,強行把他倆扒拉到一邊。
他先是切了切脈,然後又看了看舌苔和眼睛。轉身對一邊的乘務長說:“病人還有些發燒,我估計在38。3度左右。請用溫度計給他測試一下。”
乘務長一聽,有些詫異地看了夏航一眼。心想這年輕人真的很厲害嗎?就這麼一望一切,就知道病人得了什麼病?以及燒多少度?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快速從急救箱中取出溫度計給病人測試。
夏航取出了自己的白針,一下刺入了病人的丹田部位。手則快速捻動,快得連那位中醫都看不清行鍼的軌跡。
那兩個被強行擠到一旁的西醫,斜眯着眼非常不屑地看着。嘴角掛着一抹譏笑,似乎隨時等着機會來挖苦夏航幾句。
然而,他們的斜眼越瞪越大。因爲,隨着白針的高速顫動,病人鼻中的鮮血明顯減緩了滴速。
咦……難道這個狂妄的小子真的有兩下子?
不可能!
只憑一根銀針就妄想止血,簡直是癡人說夢。
等等,他又在做什麼?他怎麼把針刺向了病人的心臟?這傢伙到底是在救治還是在害人?那兩人不僅眼睛瞪大,這會兒連嘴巴也漸漸張開。
沒錯。在白針停止了高速顫動之後,夏航又取出紅針,直接刺向了病人的心臟部位。
就在圍觀之人跟兩個西醫一樣陷入茫然和不解之時,有人發現病人的鼻血竟然止住了。
“不滴了!真的止住了,太神奇了!”一位空姐首先驚呼道。
“是啊,這位年輕人好厲害!只用兩根銀針就止住了鼻血,讓我們看到了鍼灸的神妙啊!”坐在頭等艙的一位乘客點頭稱讚道。
一聽到這樣的褒揚,那位中醫心中也有些甜滋滋的,彷彿出手救治的人是他自己。
隨着鼻血的止流,病人的臉色也恢復了一些。他睜大了眼睛看着夏航,無比感激地說道:“謝謝這位小中醫!我叫次仁桑吉,來自藏域。請問小中醫怎麼稱
呼?”
“不要太客氣,我叫夏航。對了,我鍼灸還沒結束,請先別說太多的話。”夏航提醒道。
五分鐘之後,乘務長取出了病人身上的溫度計。然後又是一臉的驚訝,在那兒喃喃低語:“太神了!病人的體溫在38。3與38。4之間,可不就是夏醫生說的38。3度左右!”
直到此刻,周圍的人才明白眼前的年輕人是相當不簡單。對體溫的精準把握,簡直就是一個活溫度計。最關鍵的是,他的鍼灸之術也是如此神奇。
如果沒有他,那這位來自藏域的乘客到後來肯定會有生命危險。
又過去了近十分鐘,夏航才收起了心臟處的紅針。但那根白針依然插在次仁桑吉的腹部,僅露出小半截在外面。
“幸虧沒有備降到其它機場,而且就是去了醫院也未必有效果。”這時,乘務長忍不住感嘆了起來,“夏先生,也幸虧有你這個神醫在飛機上,我代表乘務組謝謝你!”
“其實也沒什麼,這是一個醫生應該做的。”夏航淡淡地道,接着似想起什麼又道,“備降?要是那樣,我可不會同意。本來能趕上飛機都相當不容易了,如果再一耽擱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乘務長和周圍的人聽了他這話,都是一頭霧水。有的似乎剛想起原來這位中醫就是起飛前幾分鐘才趕到的傢伙,有的則在琢磨他那番話的意思。
他這麼着急趕時間,是有特別要緊的任務在身吧?那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沒準是國家那種特別人員,還有這麼一身精湛的醫術……
“夏醫生,還有這三位醫生,真的十分感謝!嗯?那兩人呢?”已完全恢復正常臉色的次仁桑吉,拱手向身邊的醫生再次表示謝意。可一擡頭,卻發現那兩個西醫不知何時已離開了這兒。
其實那兩人在乘務長取出溫度計,在那裡感嘆夏航的精準判斷時,就悄悄地後退溜走了。他們也明白,再留在那兒,等事情一了只會自取其辱。
那個留下的中醫,此刻看向夏航的眼神中只有濃濃的敬佩之情。他在燕城第一中醫院工作了十多年,身爲副主任醫師,也算是醫院的中青年骨幹。
可眼前這一流鼻血病例,自己愣是沒有找到任何解決的辦法。相較之下,夏航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大師。在這樣絕對的高手面前,除了欽佩與折服,剩下的只有求教。
“夏醫生,請問這位病人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鍼灸的那兩針是針對什麼?”
他的話一落,次仁桑吉也是用一種急切的眼光看着夏航,期待着他能給一個明確的解釋。
夏航先沒有回答,而是向四周看了看,然後盯向乘務長。聰慧的乘務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將幾個仍待在那兒看熱鬧的乘客請回了經濟艙。
“次仁先生,我建議你到燕城後去大醫院看一看,帶着這盒血液。”夏航的臉色有點凝重,直接對這位病人說道。
停頓了片刻,他繼續道:“我初步診斷,你所得的是一種特別罕見的血液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