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及手下正與沙巴吉家的保鏢糾纏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庫賽將軍!您就是這樣對待您以前的朋友嗎?”
劉明擡頭看去,見米尼姆一身黑色的長袍,頭上一頂黑色的頭巾,只露出一張面孔,正盯着他。
劉明揮手說:“把槍放下!”隨他而來的保鏢見狀都把槍收了起來,沙巴吉家的保鏢也將手槍放下。劉明走到米尼姆面前,看到她那張清秀俊俏的臉龐已經明顯有些憔悴,他帶着歉意說:“米尼姆姐姐,我——我只是想見見你們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沒有其他的意思?”米尼姆冷笑一聲,看着劉明說:“你帶人拿着槍,開着坦克,衝到我們的家裡,還說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劉明被她的語氣和冰冷的眼神弄的極爲不自在,不禁有些尷尬的說:“對不起,米尼姆姐姐。我只是——”
“不要叫我姐姐!”米尼姆大聲的叫了一聲,臉漲的通紅,厲聲說:“我是米尼姆?沙巴吉,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真主在上,請你自重!庫賽?阿卜杜拉?侯塞因將軍!”
劉明真的有些驚訝了,他不明白自己滿腔熱情的趕來拜訪沙巴吉一家,爲什麼會遭到米尼姆這樣對待。自己雖然喜歡她,但是那更象是一種單相思,也並未作過什麼干涉她感情的事,米尼姆到底爲什麼會有這麼惡劣的態度呢?
“這個——好吧——沙巴吉小姐!”劉明只好改口,他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他嘆了口氣說:“我來這裡不是給你們找麻煩的,而是我曾經生活在這裡,承蒙你們的照顧!在這個世界上,我的朋友和親人不多,你們——也就算是我的親人了!我從戰場回來,最想見到的就是你們。”
米尼姆聽着劉明的話,臉上的神色如融化的堅冰一般開始鬆動。劉明動情地說:“你知道嗎?當我率領着200個人去襲擊有幾千人守衛的伊朗基地時,我腦海中想到的是在這裡生活的點點滴滴。當我在戰俘營向外突圍時,我想到了你們,我想——如果真主能讓我活着回來的話,我一定要來看望你們,感謝你們給了我家庭的感覺!”
聽着劉明的表白,米尼姆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化了,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但她仍然倔強地沉默着低頭不語。劉明心中一黯,只好說:“好——沙巴吉小姐!既然您不讓我進去,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請代我向沙巴吉大叔和蘇內普嬸嬸問好!”
他不知道爲什麼米尼姆對自己這種態度,但他已經不是剛來這個世界時與人賽車的那個衝動的劉明瞭,戰爭的磨礪讓他變的更爲深沉而隱忍。他覺得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沙巴吉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他要找到那個離開的保鏢頭塔裡米去問個明白,然後再作決定。
他苦笑了一聲,對米尼姆說:“米尼姆,還有一件事——門外的這輛坦克是我答應薩米拉的,坦克上已經塗上kitty貓的圖案,雖然塗的有點糟糕,但希望她能喜歡!”
就在此時,他看到米尼姆擡頭看了看停在門外的坦克,眼中淚光一閃。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決定去找那位離職的保鏢。他轉身欲走,但突然裝作不經意的問:“米尼姆,家中以前那個塔裡米去哪兒了?我找他有點事情!”
他本不指望沉默已久的米尼姆能回答,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米尼姆突然擡起了頭,看着他慘然一笑,說:“庫賽?阿卜杜拉,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問個明白嗎?好,我告訴你————”說着,她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劉明看着米尼姆傷心欲絕的樣子,感覺有些不妙。米尼姆的聲音慢慢傳來:“塔裡米——死了————”
“什麼?”劉明大吃了一驚,塔裡米是沙巴吉家的保鏢頭目,身手高超,又隨身配有武器,是什麼人殺了他。難道有人要殺沙巴吉?會是誰——薩達姆?
劉明一時心中亂成一團,怔怔的盯着米尼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不相信?”米尼姆擦乾眼淚,悽慘的冷笑了一聲,突然拉住了劉明的手,讓劉明再度吃了一驚。她拉着劉明猛的向別墅內走去,劉明甚至都無法阻擋。他不知道米尼姆這麼一個嬌俏的女孩身上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量。但他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劉明的心沉了下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米尼姆拉着他穿過客廳,走上了別墅的二樓。一路上都是劉明熟悉的地方,但此刻他已經無暇觀看,直接被米尼姆拉進了一間房間。劉明認識——這是薩米拉的房間!
不用米尼姆多說,劉明的目光落到了一個人身上———如果那還能算是一個“人”的話!
一個“人”披頭散髮,衣服撕成了條狀,抱着雙腿蜷縮在房間的一角,嗦嗦的抖動着,將頭緊緊的埋在雙腿之間。米尼姆輕輕的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柔聲叫着:“薩米拉——不要害怕,姐姐來了——乖——”而薩米拉則哆嗦了幾下,眼神驚恐地突然遠離了米尼姆,再度向牆角縮去,開始哭了起來,但咕噥的都是些模糊不清的言語。米尼姆無奈的再度靠近了她,將她輕輕攬在了懷裡,薩米拉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只是渾身不停的哆嗦着……
劉明的心突然好像落入了冰窖一般,他開始隱隱猜到了什麼,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可能發生在了年幼的薩米拉身上。
“發生了——什麼事情?”劉明發現自己的聲音平靜的可怕,那平靜讓他自己都感到一絲顫慄。
米尼姆抱着薩米拉,眼淚又無法阻止的流了下來,她終於抑制不住,大哭着說:“就在前線傳來你勝利消息的那天早晨,薩米拉非常興奮,一個勁兒說要去慶祝!我因爲學校裡有慶祝活動,沒有和她一起去,結果她就和她的兩個朋友出去了。爸爸不放心,特地讓塔裡米隨她一起去……”
“可是那天從下午一直到了深夜,他們也沒回來,爸爸媽媽和我都非常着急。我們問了所有的人,包括她的兩個朋友的家人,但都說沒回來!她朋友的家人也很着急!於是——我們就去找——可是——”米尼姆泣不成聲。
“可是——找了一晚也沒有找到她們!第二天一天也沒有消息——我們只好去報了警,爸爸還託內務部的人去調查!但卻沒有一點消息。直到晚上,內務部的人來告訴我們說找到了汽車和塔裡米的屍體——”
劉明靜靜的聽着,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跳着,越來越響。“不知爲什麼,內務部的人突然停止了調查,爸爸去求了好多人也不管用!第三天,媽媽因爲着急住進了醫院。我從醫院回來時,在家門口看到了薩米拉,她——她——”米尼姆堅持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語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手腳被綁着,被裝在一條口袋裡,人都已經半死了!渾身——都是——都是——這種傷痕——”
她猛的拉開了薩米拉身上撕成條狀的衣服,薩米拉一驚,立刻神經質般的哭了起來。劉明擡眼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薩米拉背部那少女嬌嫩而白膩的皮膚上遍佈着大片猙獰恐怖的傷痕。他走上前兩步,仔細的看着,只見那遍佈背部的大大小小的無數燒灼的黑黃色圓點,大的應該是燃燒的雪茄造成的,而小的則是香菸造成的;還有那一道道蛇鱗一樣的深紫黑的條狀斑紋,顯然是皮帶或皮鞭造成的,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背部……
“還要看前面嗎?”米尼姆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着劉明,“前面的更多……”
她的話象刀子一樣扎進了劉明的心,他的心顫抖一下。通過米尼姆的態度,劉明已經知道了這些“傑作”出自誰手……
他蹲下身子,對着哭泣發抖的薩米拉,抑制住自己內心洶涌的感情,用自己最真誠最可愛的笑容對着她說:“薩米拉,你還認識我嗎?我是阿卜杜拉哥哥,你記得嗎——我們還要一起去兜風呢!你要的塗滿kitty的坦克,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薩米拉驚恐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漸漸有了一絲暖意,臉上開始有了笑容,她傻傻的說:“阿——阿卜杜拉——哥哥,我——我——”但突然間,她臉色一變,抱住頭尖叫了起來:“不要啊——哥哥——不要——烏代哥哥——不要啊!阿卜杜拉哥哥,快來救我——”
一瞬間……劉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感情,他緩緩站起身體。手上和胳膊上的青筋全部繃起,拳頭握的手指的關節都已經發白,甚至連指甲已經深入了皮肉,掐出了鮮血都沒有感覺。看着在自己眼前抱頭痛苦的姐妹倆,他感到了屈辱——他就象她們的兄弟,面對着受人**的姐妹!
他猛的轉身走出了薩米拉的房間,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那聲音越來越響,而隨着每一聲心跳,自己體內的血流都加快了幾分。越來越響,越來越快,當他走出別墅的客廳時,那心跳聲已經好像衝力強大的高壓鋼錘,每一下打在燒紅的鋼塊上都震天動地;而血液好像奔騰的河流狂潮擊在堤岸上,每一下都驚濤飛濺。在他的心中,感到了無比的屈辱!而在同時,卻還有一種比屈辱更強烈的感覺。
那就是憤怒!遍佈全身心的,深入靈魂的憤怒!
他踏出大門的一瞬間,隨着咚一聲的強烈心跳,他突然血氣一涌,五臟六腑全部抽緊,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然而隨着這一口鮮血,劉明突然感到在自己靈魂的最深處,有種東西掙脫了枷鎖,無比猙獰的狂吼了一聲!
他的隨從見狀大驚,連忙來扶他。劉明猛的擡頭怒視了一眼,那名久經戰陣的隨從竟然被駭得後退了一步,劉明那暴虐的眼神彷彿如非洲草原上怒吼的獅子。劉明走近了那輛酋長坦克,他突然間很滿意薩哈里的作品,因爲這輛坦克的整個炮塔都被塗成了紅色——鮮血一樣的紅色!
“烏代?哈桑——”劉明低語着,猛的跳上了坦克,拉下了頂蓋,55噸重的酋長坦克如地獄中的龐大魔獸一般仰天咆哮起來…………
薩米拉形象只是被烏代侮辱的無數伊拉克婦女的代表!還有一句話,請大家多多收藏!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