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會

劉明和他的手下走進共和國宮的會議廳時,他們被眼前浩大的場面驚呆了。長長的紅地毯兩側,站着無數的伊拉克官員和軍官,他們在大廳中一現身立刻傳來一陣海嘯般的歡呼聲,歡呼聲還未落下,激昂的軍樂聲就響了起來。

劉明沿着紅地毯在軍樂聲中向前走去,在地毯的盡頭,薩達姆?侯塞因和伊拉克軍政高官們站在那裡等待着他。

劉明穩住心神,竭力使自己的步伐穩重下來,朝着向他歡呼鼓掌的人羣點頭致意,當走到地毯盡頭時,他渾身已經出了一身大汗。薩達姆搞出的這個盛大的歡迎儀式着實讓他大吃一驚,而烏爾德和沙維爾則緊張的全身繃的緊緊的,連臉上的肌肉都不敢活動,嚴肅而筆挺的保持着軍人風範。

劉明走到薩達姆身前,再度仔細的打量着這個著名的人物——這是他們半年來的第二次見面。只見薩達姆身着一身綠色的軍服,頭戴着標誌性的綠色貝蕾帽,上脣的鬍子梳得整整齊齊,眼神炯炯地看着劉明。劉明雙腳一併,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報告總統閣下,庫賽?阿卜杜拉?伊本?薩達姆?侯塞因上尉向您報到!”

“哈哈——很好!庫賽上尉,真主保佑你,你帶來了如此偉大的勝利,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已經成爲一名真正的***戰士了!”隨着薩達姆的話音響起,全場迅速安靜了下來,顯然薩達姆的號召力增強了幾分。他聲音洪亮,臉帶笑容的上前主動擁抱了劉明,讓劉明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現在——就讓我們奏起樂曲,爲英雄授勳!”薩達姆挽起劉明的手,高高舉起,軍樂聲恰到好處的再度響起,全場立刻響過海潮般的的掌聲。

授勳儀式開始,劉明在大庭廣衆之下被薩達姆授予准將軍銜,並接受“共和國守護者”勳章,而烏爾德和沙維爾則被授予中校軍銜和“共和國勳章”。然後在如雷的歡呼和掌聲中,伊拉克副總統塔哈?亞辛?拉馬丹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講。但薩達姆將要接見來訪的蘇聯代表團,因此儀式進行地很快。

在拉馬丹演講的間隙,劉明決定探探薩達姆對停止戰爭的看法。他抓住機會,低聲對薩達姆說:“總統閣下,您是否考慮過與波斯人和談來解決問題呢?”

“和談?”薩達姆聞言神色嚴肅起來,“與波斯人的戰爭是一場保衛***世界,保衛阿拉伯的聖戰!難道真主會允許我們向邪惡的撒旦退讓嗎?波斯人侵佔了我們的領土,褻瀆了真主的教義,還妄圖讓控制整個中東。我們作爲***世界的守護者和領導者,絕不能在他們面前妥協!”

“我的意思並不是向他們妥協,現在應該妥協的恰恰是波斯人!”劉明見薩達姆態度堅決,不由得解釋道:“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通過談判得到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而且——我們爲保衛阿拉伯世界付出了太多,不但有人員的重大犧牲,經濟上也蒙受了巨大損失。只是爲了保衛盟友而付出這麼大代價,是否有些得不償失呢?”

“恩————”薩達姆的眉頭舒展開來,看着劉明滿意的點點頭,說:“阿卜杜拉,你真的長大了!不但能象一個戰士一樣戰鬥,而且能理智的思考問題了!你的話提醒了我,那些所謂的兄弟國家——”薩達姆的眼睛中閃爍着陰鬱的火花,低聲說:“他們的確表現不佳,也該是他們爲這場聖戰做點貢獻的時候了!”

劉明嚇了一跳,自己只是想勸他與伊朗和談,停止戰爭。但薩達姆理解錯了意思,難道他想去勒索其他的阿拉伯國家,讓他們爲伊拉克的戰爭花費買單?這可是8年後海灣戰爭爆發的誘因之一啊!

“真主啊——請寬恕我!這可不是我的本意!”劉明連忙暗中祈禱道。

拉馬丹演講完畢,未等劉明與薩達姆細談,他簡單的發表了幾句演講就離開了,劉明則要應付如潮的祝賀者和各界官員。好在那位八面玲瓏的塔裡克?阿齊茲已經在巴比倫飯店安排了由拉馬丹親自主持的盛大酒會,來爲劉明和凱旋而歸的將士接風。

這一夜,巴比倫飯店燈火通明,巨大寬廣的大廳中金碧輝煌,無數衣冠楚楚的伊拉克各界名流人士聚集一堂,參加勝利酒會——劉明凱旋的酒會。廳角的樂隊的演奏着優美的樂曲。四周各處擺着鋪上雪白布墊的長桌,桌上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各式美味的自助美食。許多身穿白衣黑褲的侍者手托盤子,穿梭在人羣之中,他們的盤子上擺着各種美酒,隨時任人索取。

巴格達各界的名流會聚在這裡,其中有政界風雲人物,商場大鱷,著名宗教人士,外國官員友人,著名的藝術家……當然,還有大批的記者,不斷亮起的閃光燈和圍在身前的無數根本不認識的笑臉,一時間讓劉明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就像在夢中,幾乎迷失了自己。看着被幾位漂亮的外國女郎殷勤圍住,滿臉窘色的烏爾德和沙維爾,劉明搖頭苦笑。

好容易寒暄介紹祝酒暫告一段落,劉明連忙躲到一張長桌前,拿起了一隻盛滿清水的杯子,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大大的喝了一口。乖乖,這場面比襲擊卡拉魯茲基地還要厲害啊!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娓娓傳來:“戰場上的大場面都見過了,大英雄難道還害怕這個小小的酒會不成?”劉明擡頭看去,看到一個女人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前。

明亮而堂皇的燈光,古老華貴的石壁雕飾下,那高高挽起的黃金一樣耀眼的金色髮髻,白皙如象牙、曲線如天鵝般優美的脖頸,那跌宕起伏豐滿而玲瓏曲線流暢的身姿,還有——那如海洋一般深邃而美麗蔚藍的眼睛……

竟然有這麼美麗古雅的女人……這是……劉明的腦筋再度有些短路,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只到那女子美眸輕轉,微微嗔了一眼,他才強自一笑,說:“呵呵——這個——您——您好!我是庫賽?阿卜杜拉!”

那女子莞爾一笑,一雙蔚藍的充滿生氣的明眸在劉明的臉上溜了一圈兒,優雅的伸出右手,用流利的伊拉克語說:“您好!久仰您的大名了,我是伊蓮娜?庫里科娃!”

伊蓮娜?庫里科娃?蘇聯人?劉明的頭腦突然清晰起來,剛纔熏熏然的感覺一掃而空。現在可不是21世紀,那頭兇猛而龐大的北極熊依然橫行在這個世界上,而那神秘而詭詐的著名特務組織——克格勃,也依然活躍在冷戰的每個角落裡。

他的眼神重新深沉了起來,微笑的對伊蓮娜?庫里科娃說:“真主保佑,今天我竟然遇到了象您這麼美麗的姑娘,您從蘇聯來的吧?”

“我是塔斯社的新聞記者,正如您所說是從蘇聯來的,不過——”伊蓮娜?庫里科娃耐心的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年輕的令人吃驚,甚至尚未成年,但他對女人的感知卻一點都不差,剛纔那迷醉的樣子讓她很是滿意。只是……身爲雨燕的伊蓮娜?庫里科娃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他的眼神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重新變的深沉而內斂,甚至有些警惕的成分,這可不是一個17歲的少年所應該具有的…………想到這裡,她輕輕一笑,說:“但我卻並不是俄國人,我出生在波蘭!”說着她作了個請的姿勢,劉明隨她一起向大廳外走去。

走出大廳,來到了外面的草坪,劉明大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遠離那些金碧輝煌和喧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安定了下來,略帶着乾澀味道的熟悉的巴格達夜風吹來,讓他感覺多了幾分從容和淡定。

這時聽見“鐺”地一聲,一隻小巧的朗聲打火機打開,點燃了一支香菸,伊蓮娜?庫里科娃輕吸一口,吐出了菸圈,她盯着劉明,聲音輕柔地說:“從少女時代,我就很喜歡這裡的文化,常常夢想自己能成爲一千零一夜中的公主。但……童話永遠不能成爲現實,不是嗎?”說着她漫不經心的問:“您喜歡俄國文學嗎?托爾斯泰,普希金……”

劉明看着她手中的打火機,終於認定了這個美麗女人的身份。這柄打火機他前生時曾在一部有關間諜的紀錄片中見過。將打火開關下的保險推上去,這就是一把能射出兩發子彈的袖珍手槍,據說這是80年代克格勃的專用裝備。只不過在這個時代,這還是少有人知的絕密。

“她就是一隻“燕子”吧?”劉明思忖道:“克格勃培養出來的以色相爲武器的間諜,男的叫‘烏鴉’,女的叫‘燕子’——難道我已經重要到被使用燕子的地步了嗎?”

他搖頭笑了笑,想起了10年後那個龐大的似乎世間無敵的紅色帝國竟然就那樣自行分崩離析,消失於人類的歷史之中。

想到這裡,他看着伊蓮娜?庫里科娃,笑着說:“伊蓮娜小姐,您說的那些文豪的書我都讀過。不過我最喜歡的卻不是這些作品!”

“奧——您最喜歡的書是什麼?”伊蓮娜很有興趣的看着劉明。

“一本中國古代的書籍——叫做《孫子兵法》。”說完,劉明微微一鞠躬,不再理會伊蓮娜?庫里科娃詫異的目光,轉身走進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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