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然太后見她如此,怒聲更重,伸出手指指向她:“溟王妃,如今錯誤在前,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當真以爲哀家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百里涼歌輕蹙眉頭,見封池月與霍穎早早跪在了地上,而自己一直這般倨傲的站着,人家好歹也是太后,既然太后發怒,自己也該有所表示的。
想到此,百里涼歌也跪在了地上,語氣軟了下來:“臣妾豈敢藐視太后娘娘,只怕這其中有什麼誤會,臣妾一向謹守本分,從不敢逾越半分半毫,還請太后娘娘明察……”
見百里涼歌跪下來,太后的氣兒才順了一些,只是她今日目的不純,又豈會輕易放過百里涼歌?
“你還狡辯!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來人……溟王妃入宮以來不但不諳禮數,如今還衝撞哀家,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二,二十大板?
聽到太后下此命令,封池月與霍穎頓時渾身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身體陽剛的男子尚且承受不住二十大板,更別提一個嬌氣的女人了!這豈不是要了百里涼歌的命?
太后聲落門外立馬衝進兩名帶刀侍衛,百里涼歌看着這生疏的面孔,並未在儲秀宮出現過,就知道這必然是太后一早就準備好的,即使今日不是因爲這件事,太后也必然會想方設法的針對自己。
“敢問太后,臣妾如何衝撞了太后娘娘?即便是臣妾衝撞了太后娘娘,但宮中自有宮中的禮數,太后這樣處罰臣妾,是否過於倉促了?”
百里涼歌聽到二十大板,心中也是十分驚駭,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撐到封池溟來到這裡,今日挨板子是避無可避了。
蕭太后眯起了雙眼,站定在百里涼歌的面前,微微彎下了身子,湊近了百里涼歌,用只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溟王妃,你這般聰慧,該知道哀家有備而來,又是爲何而來吧。”
百里涼歌心中沉了一下,果然!
皇帝從自己哪裡討不到好處,蕭太后終於坐不住,要出馬了!
只是,蕭太后雖然撲了厚厚的妝,但眉眼間盡是疲累,相比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尤其是自從皇帝臥牀養病開始,太后的身體也一再變差!
看來,蕭太后是想臨死前,替皇帝清理障礙呢吧。
只是,且不說百里涼歌根本就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在哪裡,即便是她知道,她也不會輕易的拿出來!
“臣妾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百里涼歌裝傻的說着。
蕭太后眯起了雙眼,小聲的嘀咕道:“溟王妃,二十大板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夠承受的,哀家今日就算是打死你,也不過是教訓了一個宮嬪而已,而你失去的可就是性命了。”
百里涼歌低下了頭,似是慎重的思考着。
蕭太后又說道:“百里涼歌,你好好想想,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這樣做,值得嗎?”
百里涼歌心中嘆了一口氣,封池溟今日早早的就出了門,似是有事情要出城去辦,而太后這會就找上門來,顯然是看準了
封池溟不在。
身旁的侍衛,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着百里涼歌,似是隻要太后下令,他們就會立刻將佩刀刺進百里涼歌的身體裡面似得。
但百里涼歌也明白,太后不會輕易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如此,再爭執下去也就沒有任何用處,索性大大方方的,接受懲罰,二十大板,她還是承受得住的,希望封池溟能夠趕回來吧。
“太后娘娘,臣妾還是不明白您的意思。”百里涼歌依舊面不改色的說着。
蕭太后看着百里涼歌,她挺直了後背跪在那裡,倔強驕傲的神色像極了百里無山,想到那個老傢伙,蕭太后內心的怒火越盛。
“來人!”
蕭太后似是攢了很久的火氣了,聲音十分威嚴,嚇的封池月和霍穎忍不住渾身抖了三抖。
“是!”侍衛們大吼了一聲,迴應着太后,氣勢磅礴。
封池月一看侍衛衝進來,就慌忙下跪:“太后娘娘,嫂嫂她是無心的啊!您就饒了她吧!”
“無心?溟王妃剛剛衝撞哀家也是無心之舉嗎?”太后絲毫不將封池月放在眼裡,朝身邊的嬤嬤使了眼色,那嬤嬤就狠絕的把封池月推倒在地。
太后的神色越來越冷:“溟王妃在哀家面前這麼沒大沒小,哀家這是在替你皇兄教訓她,好讓她知道什麼是婦道禮儀!”
“太后娘娘……溟王妃爲人善良,她絕對不會有那樣的想法的啊太后娘娘!”
霍穎的連聲呼喚惹得太后皺眉側目道:“這後宮之事也是隨隨便便任何人都能言論的嗎?”
霍穎性情柔弱,一聽太后如此說,就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身姿卻還是挺的筆直,小聲求道:“請太后娘娘饒了王妃吧!王妃每日需爲皇上請脈,太后娘娘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饒了王妃這一回吧!”
霍穎雖然語氣柔柔弱弱的,但卻是說道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上,但太后豈會因爲霍穎的一面之詞,就饒了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你可還有話要說?”蕭太后最後給了百里涼歌一次機會。
百里涼歌嘆了一口氣,擡頭看向蕭太后:“太后娘娘,臣妾無話可說。”
“倘若如此,那可就不要怪哀家?哀家絕不會因爲你而壞了宮中的規矩?來人,將溟王妃拖下去!”太后冷絕的一聲令下,百里涼歌就被拉出了門外,封池月與霍穎着急的衝上去,要去護她,屋子中頓時變得噪雜不安。
太后擰眉看着封池月和霍穎擋在門口,厲聲道:“還不把她們二人押過去!”
封池月和霍穎被侍衛摁壓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百里涼歌被拽去了門外。
箬林從一開始太后出現之時,就着急的離開了儲秀宮前去尋找封池溟,只可惜這後宮之中“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別說找不到封池溟,只怕到最後連百里涼歌的事情都會有人從中作亂。
爲了儘快找到封池溟,箬林只好動用自己以前在宮中的人脈,這些人,是他那些年在宮中精心培養出來的人脈,幾乎在各個宮院中都
有他們的身影,如今情況緊急,只好叫來他們,讓他們前去通知封池溟,儘快返回儲秀宮。
百里涼歌被拉去院子裡之後,蕭太后坐在正屋門口,面對着百里涼歌,冷然的說道:“溟王妃,你冥頑不顧,枉爲王妃,如今就讓哀家來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百里涼歌雖然善於隱忍,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太后是明顯的刻意找事,她縱然隱忍,卻也抵不過一再的逼迫。
但她知道此刻拖延時間方是上策,便沉聲的說道:“太后娘娘,臣妾來宮中是爲皇上診病,有慢待您的地方是臣妾的不對,但是皇上大病再急,臣妾顧不得去看您,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你這是在譴責哀家嗎?是覺得不服?”
“臣妾不敢,臣妾只知道萬事皆有一個理字,也定然相信太后娘娘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大膽!”太后被百里涼歌的話氣的渾身顫抖,不由得摁在了椅子上厲聲道:“百里涼歌你好大的膽子,今天哀家非把你這一身的臭毛病給你改了!來人!給我打!”
卻在這時,被一道不其然的女音給打斷了。
“母后,怎麼動這麼大的脾氣……”
皇后快步的走來,她身後緊步跟隨着貴妃,倆人難得的第一次沒有爭吵的同時出現,這讓太后臉色淡然下來:“你們來做什麼?”
皇后和貴妃一大早就聽說太后要來看百里涼歌,都紛紛在各自的宮苑中坐立不安,一旦得知了太后的具體行蹤之後,就慌忙動身前來,卻不然在儲秀宮的門口,皇后與貴妃雙雙碰面,不由得互相一驚,隨之冷眼相對,一前一後的進了門,就看到了太后動怒要暴打百里涼歌的場面。
看着太后面色難看,貴妃笑着言道:“臣妾得知母后您來看溟王妃,臣妾就想着來看看,誰料您……”
貴妃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太后擺手停下:“你無需說太多,溟王妃生性刁蠻,哀家這是在教訓她!”
“這……”貴妃側眼看着百里涼歌,雖然被五花大綁卻依然身骨傲然,這個女子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縱然心裡不待見她,巴不得她被打死,只是此時此刻,若不有些表現,事後必然會遭到溟王的嫉恨。
想到此,貴妃繼續說道:“這溟王妃本就是醫學世家,比不得其他貴門子弟,在禮節方面本就有些愚鈍,難免會有些行事不對,母后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不如放寬了心,要不然您這樣再氣着了自己,皇上跟臣妾都會心疼的啊!”
“哼……”太后冷聲道:“就是因爲她沒有教養,哀家纔要教訓她,你就不要再說了,難道說就連哀家做什麼貴妃你都要管嗎?”
貴妃被太后的話噎的什麼都不敢說了,面色不自然的笑了笑,站去了一邊,只怕再說下去,連她也會牽連其中,一直在側的皇后本是默然不語,見貴妃吃了閉門羹,本想要勸解的話也無法說出口,只是百里涼歌是她帶進宮的,如今的封池溟雖然不足以危害,但是卻也不能夠得罪,如若自己不表現些什麼,又怎能說的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