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涼歌眸中略顯驚訝。
他可是堂堂大秦王朝的王爺,先王的嫡長孫,他狂妄自負,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囂張跋扈的讓人又氣又懼,他竟然向自己低聲下氣的道歉?
封池溟這是要鬧哪樣?
他眸中那一絲愧疚之意,又是幾個意思?
只見封池溟冷着眸子,坐正了身體:“本王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呃。
百里涼歌終於明白了,封池溟是在自責。
封池溟心中也許跟自己想的一樣,不論是封寒軒還是封景都不敢對自己下手,在大牢之中應該是十分安全的。
但有些時候,人的心思就是捉摸不透的。
封池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他答應了爺爺要照顧好自己,但自己卻受了這麼重的傷,所以他才自責的吧?
百里涼歌剛剛的確對封池溟是有怨憤的,所以纔不想理睬他,可轉而又在想,他只是娶了她而已,又沒有責任真的將自己當成心尖尖上的人護着。
他能夠及時趕到,避免自己受更重的傷,已經足夠可以的了。
百里涼歌看着封池溟問,轉移話題的問他:“我的手,還能好嗎?”
封池溟眸色晦暗幾分,他眼神堅定的看着百里涼歌:“本王答應你,會讓你這雙手恢復原樣。”
百里涼歌忍不住噗的就笑了出來,就算真的治好了,那也不可能會恢復原樣,總會留下後遺症的,但她選擇了沉默。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半響封池溟才又張嘴說道:“明日,我陪你回門。”
百里涼歌這纔想到自己昏睡了這幾日,早過了回門的時候了,但這是禮節不可荒廢,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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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封池溟一言不發的脫了靴子,準備上牀。
“你,你你,你幹嘛?”百里涼歌驚悚的看着封池溟的動作,這男人不會趁人之危吧?她現在可是傷患。
封池溟勾勾脣角,看着百里涼歌:“你我夫妻,本該同牀而眠。”
呃。
說的倒是振振有詞。
百里涼歌突然後背發涼,雖然現在已經是夫妻,可他們之間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吧?
“那啥,王爺,我睡覺打呼……”言外之意,怕打擾你。
封池溟促狹的看着百里涼歌,她打呼不打呼,他自是知道的,這女人爲了不跟着自己同牀而眠,竟這樣詆譭她自己。
“本王睡的死。”封池溟如是說着,已經脫下了外衣。
“誒,我睡覺不老實,滾來滾去,拳打腳踢的。”言外之意,壓着你怎麼辦?傷着你怎麼辦?
“你確定打得過本王?”封池溟脫了內襯,露出了精壯的上身,八塊腹肌,看的百里涼歌快要流鼻血了。
見百里涼歌驚慌如小鹿一般的神色,封池溟一晚上的壞心情竟煙消雲散了。
“你別,別過來。”百里涼歌急忙往後縮了縮身子,整個人都躲在牀的最裡面了。
封池溟輕而易舉的就把被子拽過來了,他對百里涼歌說道:“你有傷,我不碰你。”
百里涼歌皺眉一臉質疑的看着封池溟,她就算再小白,也知道男人在牀上的
話是永遠不可信的。
“本王若真想碰你,你以爲逃得了?”封池溟戲謔的看着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想想也是,即便自己雙手無礙,以封池溟的力氣,自己也是對他無可奈何的,更何況自己受了傷呢?
百里涼歌乖乖躺了下來,但是與封池溟卻隔着楚河漢界。
封池溟脣線微勾,直接將百里涼歌摟在懷裡,聞着她身上清新的氣息,渾身舒暢了許多。
百里涼歌知道自己掙扎不開,便省了力氣不掙扎了,可被這麼一個大男人抱着,百里涼歌還真是不太習慣,睜着眼睛睡不着。
“你打算怎麼處理趙勇?”百里涼歌想了想,找了個話題。
封池溟眼神微眯,情緒倒沒有太大的變化了:“敢動本王的女人,他就要有這個勇氣去承擔後果。”
封池溟的話帶着絲陰鶩。
本王的女人?
聽到這話,百里涼歌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而後她瞬間就皺起了眉頭,她該不會是因爲封池溟說了一聲本王的女人,而欣喜?
意識到自己這種情緒的時候,百里涼歌心裡有點亂。
“恩?”沒有聽到百里涼歌的回答,封池溟鼻子中哼出一個單音節。
百里涼歌急忙回神,哦了一聲:“那殺害曾嬤嬤的呢?”
封池溟眸中陰鶩的神色沉了幾分:“你想怎麼處理?”
百里涼歌嘆了一口氣,兇手她大概也猜到了幾分,百里以沫對自己有嫉妒之心,也不是一兩天了,可百里以沫終究是百里家的人!
就算百里無山將百里正宏驅逐出百里家,血液這種東西是割捨不掉的。
縱然百里以沫碎自己不仁不義的這麼多次,百里涼歌還是說道:“饒她一名吧。”
封池溟冷哼了一聲,百里涼歌的心思,他又怎會猜不到?
百里涼歌嘿嘿一笑說道:“我可不是大慈大悲的要放過她,讓她在冷宮待着,看我享受榮華富貴,對她纔是最大的打擊。”
封池溟沒再說話,抱緊了百里涼歌,將她的手放在被子上,親自捏着,生怕她不小心動一下傷到。
百里涼歌也不再說話了,她眼簾闔上,許是這兩天病的太厲害,身子還是虛,沒一會就傳來平穩的呼吸。
封池溟看着百里涼歌媚人的臉頰,眸中升起絲絲憐惜之意。
第二日。
箬竹服侍百里涼歌起牀更衣,無微不至。
期間,箬竹及一衆丫鬟們都各個低着頭紅着臉,不時偷偷瞧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十分納悶,這是幾個情況?
箬竹正在給她打水洗臉,百里涼歌問箬竹:“箬竹,她們怎麼回事,怎麼臉這麼紅?”
箬竹本來也是十分淡定的,可聽百里涼歌這麼問,她頓時也鬧了個大紅臉:“沒,沒什麼,王妃,我給您洗洗臉吧。”
百里涼歌皺起了眉頭,肯定有事。
箬竹一向都十分利索的,今兒難得露出了嬌羞的神色啊。
百里涼歌往後退了一步,問箬竹:“發生什麼事情了?”
箬竹捂了捂臉,遣散了屋子裡其他的小丫鬟,這纔對百里涼歌說道:“王妃
,昨晚……昨晚王爺在王妃房中過的夜。”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
是啊,封池溟昨晚的確是在這裡睡的。
而後百里涼歌也瞬間爆紅了臉。
箬竹接着又說道:“有丫鬟,聽到……聽到聲響……”
聲響?
那啥那啥的聲響?
昨晚他們明明規規矩矩的,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吧?看來王府裡面也有愛嚼舌根,喜歡說閒話的啊,這事兒怎麼就一波三折的傳成這樣了呢。
百里涼歌急忙對箬竹說道:“你給我洗臉吧。”
箬竹頓時鬆了一口氣。
等百里涼歌在箬竹的攙扶下來到正廳吃飯的時候,封池溟正好從外面回來,他額頭冒着些許汗珠,似是運動過的。
他去晨練了?
封池溟走到百里涼歌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坐在她身邊,問她:“你喜歡吃哪道菜?”
封池溟語氣極其溫柔,讓站在一旁的丫鬟們各個都神色有異,他們冷漠面無表情的王爺,竟然也可以這麼溫柔?
王爺在府中一向以冷硬出了名的,他就像是一把刀或是一塊萬年冰,渾身散發着冰寒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就連他說的話都帶着寒氣。
即便是池月郡主,溟王雖然關心,卻也是冷着臉的,然而對百里涼歌,封池溟着實不一樣的。
箬竹忍不住在想,就算是再陽剛的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也會變成繞指柔。
百里涼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上去辣酥酥的菜。
封池溟皺了皺眉,耐着性子說道:“你手上有傷,還是不要吃辛辣的東西了,箬林告訴廚房,去做一些清淡的食物過來。”
箬林應了一聲是,匆匆跑走了。
沒過一會,清淡的小粥小菜上來了。
百里涼歌本身也是大夫,雖然心中仍有不悅,但還是比較聽話的。
吃過早飯,封池溟出府了,箬竹陪着百里涼歌在庭院中曬太陽,臨走前封池溟說會早些回來,與她一同回門,百里涼歌此時倒是閒了下來。
“姐姐,姐姐……”箬林的聲音由遠及近:“姐姐,君瑾之君公子在外求見。”
百里涼歌一聽,眼神亮了一下:“快請。”
百里涼歌這話剛剛落下,一身白衣的君瑾之便飛進來,坐在了院落之中,箬竹一個緊張,直接抽出了腰間的軟劍,直指君瑾之。
“箬竹,放下。”百里涼歌急忙站起來,對箬竹說了一聲。
箬竹看看百里涼歌,這才放下軟劍。
“你們先下去吧。”百里涼歌對箬林和箬竹說。
箬竹有些不放心,百里涼歌朝箬竹安撫的點了點頭,兩人這纔下去了。
君瑾之一如從前般溫潤,他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好似世間萬物都十分美好。
“這是上等紫芥藥,抹在手上,對骨頭很有好處。”君瑾之將一個小藥瓶舉到了百里涼歌的面前。
百里涼歌眼神一亮,昨日劉元生替自己包紮時倒是提到了紫芥藥,說這藥是靈丹妙藥,若是有此藥,手指骨的恢復機率很高,只是此藥千金難求,十分難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