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緣睜開眼睛又看到了白冰,他知道他又住院了。
“嗨,冰冰,我又來看你了。我又沒死,開心吧。我們真的有緣,爲什麼我每次要死之後,睜開眼都看到你?!我的天使。”趙緣不知什麼時候就自以爲是的叫起“冰冰”。
“呦,可愛的黑鬼,閻王是不是覺着你太黑了,比他都黑,不敢要你了!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活着吧,我可不希望下次還見到你……”白冰笑着跟趙緣開着玩笑。
她自己都覺着奇怪,每次看到這小子都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自己也因爲這小子變得愛笑了,“冰美人”這個外號因爲這個小子而行同虛叫。白冰在醫院裡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她已經對任何事都看得很淡。人生到頭不過一死,無論你是元首還是農民。白冰覺着人活着就是爲了死,她看每個人都像看死屍一樣。可自從見到這小子以後她變了,每天來醫院她都想看看趙緣在不在,是不是又出事了。每次看到死都那麼多花樣的趙緣,她就忍不住想笑。白冰明白了從生到死,人可以活得有趣些。
“對了,你那漂亮的女秘書在這看護了你兩天,剛回去睡去。她是你女朋友嗎?現在老闆都好這一口。”白冰笑着打趣。
“我到希望是。對了,我居然昏了兩天。媽的,這個可惡的日本鬼子……那個日本鬼子怎麼樣了?”
“他到沒什麼,有些像豬頭。他內臟有些問題,估計一年半載好不了。”白冰可想不明白用拳頭可以把人打出內出血。
這時楊小奇進來了,白冰知趣的退了出去。
“哦,剛纔的女護士挺正點嗎!”楊小奇色咪咪的看着白冰的背影“你小子怪不得每次都跑醫院裡來”
趙緣有些哭笑不得,這什麼警察啊。
“對了,趙緣你怎麼老玩命,你這樣很容易掛了。”楊小奇和黑社會接觸多了,說話有些匪氣。
“你這麼掛了,我會被處分的……”
趙緣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本來以爲對方關心自己,原來怕自己這個線索斷了。媽的,警察都冷血。
“你有話說,有屁放。你們公安局沒幾個好人,除了許丹。”
“你還說許丹呢,她私自參加鬥毆,局裡讓她寫檢查呢。再說你吧……”也不知什麼時候楊小奇變得象唐僧一樣,這和趙緣第一次見到的精明強幹的幹警有天壤之別。
像老太太一樣的磨叨的楊小奇終於說到正題了:
“對了,我這次來局裡決定採取”願者上鉤”計劃。我們已通過各種渠道向外界發佈消息,說你沒死,在醫院養傷。爭取把三大幫吸引到醫院,然後我們一網打盡……”
“然後……然後……媽的我就死了,你們還是不是人啊?我可昏了兩天,斷了六根肋骨……頭象豬頭一樣……”趙緣有些想哭。
自己一個堂堂總經理,市政協委員,優秀的企業家居然被人這麼虐待。趙緣知道自己想反對都來不及了,消息已經發出去了。一定是那個陰險的胖局長的主意,打死趙緣也不信這個白癡警察有這個智商。
天黑下來了,趙緣心沉下來了。楊小奇轉達的這個魚餌計劃,讓趙緣在醫院裡心驚肉跳,一種強烈的不祥感籠罩了他的心頭……
醫院裡人驟然多了起來,趙緣從特護病房被調了出來。現在他有些感謝楊小奇,楊小奇善做主張將他調出,自己住進了趙緣病房。趙緣終於看到警察可愛的一面,他被安排在一間大衆病房。病房裡住着10個人,其中有8個是警察,還有一個醫院實在安排不開就讓他繼續住了下來。
楊小奇得到線報,龍虎會會在這段時間暗殺趙緣。並且聽說黑虎堂由於上次沒能殺死趙緣被道上嘲笑,在堂主一年的忌日上大家發誓一定殺了趙緣,誰殺了目標大家就推舉他作堂主。楊小奇安靜的躺在牀上,前前後後把整個計劃想了個遍。他覺得他是人民警察,他應該站在最危險的前沿。回想自己這半輩子出生入死,大案小案破了無數,可功勞卻沒自己的。楊小奇知道自己的缺點,他好色,他貪酒。他打小姐時被自己的同事抓過,他喝酒罵過上司。他並不想當官,在他眼裡官都是踩着別人爬上去,你不卑鄙就無法在官場生存。他有時羨慕那些悍匪,他們可以快意恩仇,兄弟相依。有能力的做老大,沒能力的幹活……
一個月安靜的過去了,趙緣的身體恢復得非常快。傷筋動骨100天,趙緣僅僅一個月就好的差不多了,真是奇蹟。這段時間情況沒有像警方預料的那樣,幫派那邊沒有半點行
動,難道他們放過自己了,想想都不可能。
趙緣這幾天十分高興。不是因爲白冰的每天陪聊,而是因爲山田。山田向他告別了,和約照舊。山田要回日本治療,臨走時山田握着趙緣的手:趙先生你是一個真正的中國漢子,回國後我會想你的。我希望我們以後會成爲很好的朋友,我們會長期合作下去的。歡迎你到日本來玩,我會盡地主之宜的……
趙緣當時望着山田真誠的面孔,有些感動(日本人就是賤,不捱揍就不知道如何做人。趙緣當時就這麼想的)。
趙緣信誓旦旦的對山田說,中國人民一定和日本人民友好的往來下去。中國和日本共處亞洲,一定會共同發展。中國和日本……趙緣覺着自己就是個外交家,沒去外交部有點浪費。
那些無所世事的警察這幾天也鬆懈了,他們在病房裡抽菸打牌。真不知道這些警察牌玩的那麼好,趙緣上去一會兒就輸了3000多。趙緣這幾天瞭解到這些警察收入並不高,卻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生活。他每天都故意輸他們點錢,畢竟這些人不容易,他們在保護着自己。
趙緣看到那個病人坐在窗前發愣。一個月了,趙緣一直注意到這個小夥好像心裡有什麼事,每天一有空就坐在窗前看着藍天,兩耳不聞天下事。趙緣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病人的肩膀:小李,有心事嗎?你的病不也好的差不多了嗎,過幾天不就出院了嗎!高興些,有事說出來會好受些。
小李全名李一竹,新疆人。一竹來x市已經8年了,但他新疆人的淳樸一點沒變。他在一家叫虎丘的影相設備公司上班,他有穩定的收入,是個在中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不用問一定在感情上出了問題。
趙緣果然猜對了,小李在醫院的花園裡告述了他一切:
有兩個女孩同時喜歡上了小李,一竹也同時喜歡這兩個女孩。問題就出來了,兩個女孩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互不相讓(以前她們是最好的朋友),矛盾越來越激化。
小李在兩人中間活得很累。就在一個月前,兩個女孩居然大打出手,一竹在拉架時被碰下三樓,結果住院了。
趙緣真沒感覺出來這個個子不高,身體略胖的小夥子竟然是情聖。自己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他竟有兩個。趙緣只聽說過男人爭女人而打架,今天居然看到這種情況。怪不得小李一有女孩看他,就躲了出去。
趙緣和小李大談感情:你看古代多好,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了。你就做作工作,把兩人都收下……教教我如何套女人的歡心……
趙緣在指點的同時,也虛心求教。
李一竹哭笑不得,這哪是出主意呢,這不成心搗亂嗎……
……夜深了……趙緣如何也睡不着,想想自己的感情一時感慨萬千。
許丹不知怎麼樣了,檢查應該寫完了吧,禁閉也該到日子了。那爲什麼不來看自己呢,難道她真一點也不喜歡我……白冰在做什麼……
趙緣的思緒很亂,不禁有些體會到小李的難處,她倆會不會爲我而打架……白冰可打不過許丹……
正當趙緣胡思亂想的時候,“轟轟……”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這時朱同衝了進來“不好了,警察局被炸……有歹徒攻擊警察局……快回去些人……”
醫院裡的警察亂套了,佈置在外邊的便衣全飛似的往警察局趕。這什麼年頭,罪犯猖狂得連警察局都敢攻擊。趙緣想起自己是政協委員,一定要好好反映一下。
槍聲遠遠的傳過來,醫院裡只剩四五個警察,楊小奇也被調了出去。望着朱同臨走時那看自己怨恨的眼神,趙緣不禁有些得意(他知道朱同在追許丹)。
趙緣在得意之餘,又隱隱覺得不對。哪不對呢?趙緣問自己!
“啊!”趙緣驚呼,他明白了哪不對。從警察局到醫院,開車要走十分鐘,可朱同在爆炸的同時就衝了進來,而且朱同並不在“願者上鉤”計劃中。
“大家小心,”趙緣狂喊:龍虎會的人可能來了,朱同不對……
看着趙緣,聽着他瘋狂喊叫,這些警察像看瘋子一樣看他。這小子也太怕死了,與傳說的相差太遠了,也太沒風度了(他們都知道趙緣與朱同因爲女人不和)
“他說對了。”這時朱同出現在門口,手裡竟然拿着AK47。屋裡的警察還沒反應過來,AK47爆出漂亮的火花……
正在奇怪的警察,在漂亮的火花中倒下了。他們茫然的睜着大眼睛(死不瞑目)……他們後悔沒聽趙
緣的話,他們覺着死得不值,他們沒有死在歹徒手裡卻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人生就這麼奇怪,那麼多意外,那麼多想不到。
朱同用槍對着趙緣獰笑着……10個歹徒也用槍對準了趙緣……
趙緣看着朱同看着10個持槍人……他絕望了……他沒半點機會……
朱同獰笑着:
“媽的,跟我爭女人,你這個死不了的小子……哈哈……你不是很牛嗎?你這次還不死,媽的,我就跟你姓。別以爲我人胖,我就傻……哈哈……”
趙緣看着朱同得意的樣子,不由恨起楊小奇來。本以爲這個精明人可以在危險中會好好保護自己,可長了個猴樣卻生了個豬腦……
現在一切都晚了,趙緣環顧四周,他要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四周雪白的牆壁帶着幾片烈士的鮮血,潔白的牀單已經變紅。小李安靜的站在窗前,依然望着黑黑的天空,沒想到這小子遇事還挺鎮靜。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
“再見了朋友,你這個黑鬼……”朱同揚起槍口……
”碰”趙緣絲毫沒有感覺到痛,卻聽見朱同慘叫。AK47掉在地上……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趙緣見那個豬頭右手鮮血直流,趙緣死也要帶着這個豬頭走,他猛的一拳打在豬頭上……豬頭倒了……趙緣同時飛起一腳踢在鄰近漢子下體上……這時槍聲也怒吼着……。
趙緣肩膀一麻倒在地上,他飛快的滾入牀底……他看到了楊小奇從窗前閃過……手中的5.4不時的閃下火花……每一下火花都有一個人倒下……
趙緣順手撿起AK47,猛的站起飛躍到另個牀上,手中的AK怒吼……(他這是學電影裡的)……居然倒下去3個人……
事情變得太突然,剩下的幾個歹徒在門口沒地躲……兩面有槍聲……不知來了多少人……
楊小奇得意的舉槍衝進,邊走邊射擊,勇往直前一副不回頭的樣子(他穿防彈衣了),子彈落在楊小奇的身上,他只是晃一下,跟着就給對方一槍……
趙緣看着楊小奇勇猛的樣子,有點像小馬哥,不由得也興奮起來,他站起邊走邊掃射。中間的人很快就倒下了,兩人相視一笑……
戰鬥結束了,趙緣猛的抱住了楊小奇,禁不住吻了小奇一下……他太興奮了……這個長個猴樣的人真比猴還精……
楊小奇推開趙緣:“靠,我可不喜歡男人,你他媽的也拿槍亂打。爲什麼迎着我開槍,我被你打了兩槍。”
說着楊小奇指着自己的肩膀。
楊小奇走出醫院時就覺得有些不對,他連忙自己趕回來,果然讓他猜對了。他看了看躺在地下的朱同,這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已經腦漿迸裂。小奇早就懷疑朱同不對,朱同這幾年變了,變得自己已經不在認識他。他這幾年花錢大手大腳,沒想到他不知何時已加入了黑幫。本來自己留了朱同一命,只打中了他的手(楊小奇是隊裡有名的神槍手),可他卻被趙緣打碎了腦袋。
屋子裡還活着的三個人對望着,這種從死到生的感覺讓他們覺得親密無間。李一竹把楊小奇緊緊抱住,雙眼閃動着淚花。
“太感謝你了……太感謝你了……你捱了這麼多槍……”李一竹說話有些哽咽。
“沒事,我穿防彈衣了,幸虧沒打到頭上,沒打在脖子上。”
“是麼,你脖子上有血……”李一竹笑着摸了摸楊小奇的脖子,然後笑容變得陰險起來。
“你……你……”楊小奇覺着脖子一涼,就說不出話來。他滿臉不相信的望着李一竹,然後慢慢的倒下……
趙緣有些傻,他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他不相信這個文弱的情聖剛纔笑着殺了人,他不相信一個活生生的漢子就這麼倒下去了,他不相信……
“趙先生,你好!我是黑虎堂那個死鬼的兒子。我早就告訴你我是虎丘,就是與虎同丘一路貨,你真傻!”李一竹笑着說。
趙緣覺着自己真的很傻,怪不得剛纔歹徒沒一個人向他開槍,怪不得他那麼鎮靜。
“我現在不會殺你,我要拿你到我爸爸碑前祭奠……哈哈……”
“就你一個人?!你不一定能……”趙緣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錯了,這時進來三個虎背熊腰的醫生。每個人都拿着手槍,虎視眈眈對着他。
李一竹突然一拳擊在他頭上,這拳居然像閃電般的快,像打雷一樣有力。趙緣頭一陣眩暈,失去了知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