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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悄無聲息地逼染上來。這一殿的靜謐,在這一刻我多麼迫切的希望可以成爲永恆!
凌燁輕輕地將閉着眼睛熟睡的我放在榻上,拉過綿軟溫暖的錦被幫我蓋上。我能感覺到他坐在榻旁凝視着我的灼熱的目光,不敢睜開眼睛,我怕自己會攔着他,不讓他走。額頭上有冰涼的觸感,我知道那是燁的吻。而後,一陣衣袍的窸窣聲,再接着是殿門打開又閉合的吱呀聲。
我睜開眼睛,望着消失在殿門口的那一抹白色,心中只覺得一片惆悵。燁他只是單純的想過最簡單的生活,渴望過自由的生活,可是,身在帝王之家,他註定不能實現這再簡單不過的夙願,只有在充滿風暴的漩渦中掙扎,求存。既然如此,那我除了支持和默默守候,還能做些什麼?
起身拉開殿門,采薇宮中的霓虹彩燈在廊下輕擺,宛若流螢般璀璨耀眼。婉兒正端着晚膳徐徐走來,望着在廊下出神的我柔聲的喚道:“姐姐醒了?公子走前還不讓我吵醒姐姐呢,正好,司膳局的晚膳剛剛做好,熱騰騰的,姐姐快進屋用膳吧!”
我笑着應好,轉身隨着婉兒走進側殿。
接下來的兩天,天氣變得非常的寒冷,灰濛濛的天空一片陰霾,沒有一絲一毫的陽光。連着整個皇宮都給人一種冰窖一般的冷冽之感。軍營那邊都沒有傳來什麼消息,一切都出奇的平靜,而皇宮這廂也是一切正常,大臣依舊按照慣例上朝下朝,倒是練妍珊不再責罵下人,或許是下雪的緣故,她基本上就沒有出過殿門,成天窩在燒着紅蘿碳的暖洋洋的寢殿中。
采薇宮的門外站着兩個黑色的身影,雖然天氣嚴寒。但他們依舊挺着筆直的身軀兢兢業業的守衛着,那是燁臨行前吩咐他們留在采薇宮中保護我的,是夜組的隱衛:夜離和夜夕。
我在側殿看着醫書,最近一有時間就開始專研治療不孕的方子,婉兒的傷是我心中一道無法抹去的疤痕,我一定要想辦法治好她的。讓她可以敞開心扉,去追求屬於她的幸福。我埋頭讀書,婉兒則蹲在地上用鐵箸撥弄着火爐,燒紅了的碳爐中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香氣,那香味點點縈繞鼻尖,惹得我都快忍不住流口水了。
婉兒嘿嘿一笑。在碳爐中夾出幾個黑乎乎的東西,朝我說道:“姐姐。我的紅薯烤好了,快來嚐嚐!”
我回頭看了看婉兒盤子裡裝着的紅薯,一團黑乎乎的,食物所講究的色香味,除了那香之外,真看不出色在哪裡?難道這樣可以吃?我皺着眉,試探性的問到:“婉兒。你確定這團黑乎乎的東西可以吃?”
婉兒睜大眼睛點點頭,用筷子將紅薯夾成兩半。露出了裡面金黃色的,冒着熱氣和香氣的果肉。好吧,我承認受不住誘惑了,忙放下手中的醫術,一點也不淑女的接過婉兒遞過來的烤紅薯,咬了一小口,眼前一亮,讚道:“嗯,婉兒,這紅薯賣相不好,但真的好好吃哦。”
婉兒樂呵呵的應道:“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吃食,父親從田裡回來,總會帶上一兩個紅薯回家烤給我吃,那味道,美極了!”
“婉兒,還有多餘的嗎?”我望着門口站着的兩人,寒冷的天氣若是能吃個香噴噴的紅薯暖暖胃,那必也是極好的。
婉兒不解的問道:“有,還有三個呢,姐姐還要麼?”
“不,婉兒,你送兩個過去給夜離和夜夕吧!難爲他們兩個天氣那麼冷還守在外面!”我笑着吩咐道。
婉兒點頭應好,從爐火架上取出兩個紅薯用棉布包好,直接朝采薇宮的宮門口走去。
我津津有味的一邊吃着烤紅薯,一邊看着書,時間倒也在不經意間悄然而過。
黃昏時分,我起身走出側殿,擡頭望天,陰霾盡退,天邊難得的出現一抹血紅的晚霞,那團燃燒着的炙熱,鮮紅欲滴,悽絕而炫目。
“雪歇晚霞明,風淡夜景清。
月高微暈散,雲薄細鱗生。
露草百蟲思,楊柳千葉聲。
相望一步地,脈脈萬重情。”
淡淡呢喃,帶着些些牽絆。燁的計劃到底進行的怎樣了?讓人好生牽念……
兀自失神沉思,采薇宮外卻熱鬧了起來,一陣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我好奇的望着宮門口的方向,疾走過去。夜離和夜夕見我要出去,忙拉住我問道:“小薇姑娘要出去嗎?殿下吩咐這幾日,姑娘若是無事,還是安心的在采薇宮中等候殿下歸來吧!”
我望了夜離一眼,問道:“剛剛外面的喧鬧之聲是發生了何事?”
夜離搖頭回道:“屬下不知道,屬下只知道殿下的命令是讓我等保護姑娘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不該屬下管的,屬下不會過問,姑娘您進去吧!”
我望着一臉冷冰冰的夜離,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夜組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冰冷,原想尉楓算是一絕了吧,成天頂着一張撲克牌臉就夠難頂的了,還好是看習慣了,沒想到這兒還有個青出於藍的,那臉色簡直就是冰窖裡剛撈出來的。唉,無語的降下滿頭黑線。
回頭望了望夜夕,堆着笑臉問道:“你也不知道是吧?”
夜夕偷偷的瞟了我一眼,正好撞上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眸,只一瞬,這個魁梧的傢伙臉上就像塗了胭脂一樣,眼神閃爍,竟不敢與我對視,支支吾吾的回道:“屬,屬下不。不知道!”
我嘿嘿一笑,得了,一個木頭人,一個容易害羞,估計他們都是奉了燁的命令,不讓我出去了。也罷,說到底,也還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拍了拍衣服上的浮沉,轉身往回走。
“小薇……”身後傳來嶽鳴的呼喚聲。
我笑着回過頭。一邊往回走,一邊笑着調侃道:“你這咋咋呼呼的樣子,真跟女子有的一拼!什麼事?”
嶽鳴徑直越過夜離他們身邊,朝我所在的位置小跑過來,他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不羈和玩味,帶着淡淡的憂慮和掙扎。我皺着眉。望着他,有些緊張的問道:“嶽鳴,你的表情有些凝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消息還沒有完全確認下來,剛剛宮裡傳了一件事,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好。”嶽鳴的眼神依舊飄忽不定。似乎在猶豫着什麼。這讓我提溜着的心更加的緊張起來。
“難,難道是關於燁的?”我抓着嶽鳴的袖口。試探性的問道。
“嗯,聽說軍營那邊傳來了消息,睿王誤食毒物,現在昏迷不醒。皇上聞言龍顏大怒,剛派了大量的御醫過去,又下旨命刑部的人徹查。”
燁中毒?不,怎麼可能?他跟我說有把握的。怎麼會中毒呢?可剛纔外面的那一番動靜似乎事情不假……我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怎麼辦?我要去救他。
我抓着嶽鳴的手。小聲的懇求道:“嶽鳴,我不能讓燁有事,我要去救他!”
嶽鳴眯着美眸凝望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俯身附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小薇,你彆着急,說不定這是凌燁的計劃罷了,雖然皇帝緊張的不得了,派了大量的御醫過去,但並不能說明凌燁就真的是中毒了呀。哎,每次一說到他的事,你一定會方寸大亂!”
“那你剛纔還一臉緊張的呢!”嶽鳴說的言之有理,可他剛纔那表情,真的是讓我的心都揪起來了。
“那不是還沒有確定吧,說不定中毒是真的…哎,認識他這麼久了,爲他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啊!”嶽鳴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嘟喃道。
我直接暈死了,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心七上八下,若是真的,我就得馬上趕去軍營。我匆匆跑到門口,對夜離說道:“殿下可能有事情,夜離,你送我去軍營好不好?”
夜離聞言微微一怔,但冷鬱的臉色絲毫不改,他似在沉思,半晌後纔回到:“殿下吩咐過屬下,不管發生什麼事,屬下只需做的一件事就是保護好姑娘,況且軍營重地,姑娘實在不宜前往!”
“你!”我氣的伸出纖纖手指指了指夜離,斥道:“若是殿下萬一有事呢?誰來負這個責任?”
夜離聞言,只是沉着臉不語。而我一顆心就像被貓爪子撓過一樣,七零八碎的苦苦掙扎。正當我要再據理力爭的時候,正殿的門打開了。練妍珊一身藕粉色的錦緞宮裝,徐徐走出來,她的妝容精緻,但難掩憔悴,一雙眼睛有些微紅,似乎剛剛哭過。
她朝我走來,淡淡的問道:“你有把握救活他嗎?”
“你何出此言?燁,他真的中了毒麼?”我顫聲問道,只希望她給我個明確的答案,不,是告訴我這件事不是真的。
“是,他中了毒。現在昏迷不醒!”練妍珊苦笑一聲,回道。
我無法置信的搖了搖頭,眼淚掉了下來,朝嶽鳴說道:“嶽鳴,幫幫我,我要出宮,我要去救他!”
嶽鳴眼睛有盈盈珠光,點點頭。而練妍珊則拿出腰間的令牌,遞給我說道:“這是本宮的令牌,出宮的話可以暢通無阻。希望你真的可以救活他!”說完,不再看我們一眼,徑直走回正殿。
我冷冷望着夜離,問道:“若我執意要出宮,你還攔不攔我?”
夜離擡眸凝着我,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屬下會好好保護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