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實人不會騙人的

白衣女子張了張嘴,一雙明亮的眼珠子驚訝的望着蘇恆,纖細的手指落在琴絃上,沒有在繼續彈奏,琴音也就此沉寂。

長恨山下那羣圍繞的鳥雀依然沒有散去,依舊流連忘返,來回盤旋,餘音繚繞,三日不絕。

山上那羣醜陋的矮人看到蘇恆後,紛紛掉頭就跑,他們奔跑的位置正是那虛空之門,然而門後的人已經拋棄了他們,虛空之門就此閉合,消失在虛空中。

一羣矮人絕望了,他們發出怪叫,向着山中其他方向奔跑亂竄,驚慌失措。

蘇恆還在打量着那白衣女子,對於這羣矮人,看也不看,只是隨意一掌,整座長恨山再次恢復了寧靜。

白衣女子一身長裙,裙角飛揚,抱着古琴,立在樹下,好奇的打量着蘇恆,兩鬢青絲隨風輕曳。

蘇恆隨意看了眼長恨山上的景象,看上去很荒涼,近看是山,遠看還是山,山疊着山,偶爾有一些零散樹木、花草分散開來,仔細一看,女子所在的位置反而是這長恨山最好的地方。

是一處懸崖峭壁邊,和下面隔着數百丈,旁邊長這一棵銀杏樹,卻開着桃紅色的花兒,天空上有一輪明月,坐在崖邊,懸着腿,靠着銀杏樹,可將下面的景色一覽眼底。

“沒想到,居然有人能來到這長恨山。”白衣女子眼眸明亮,常年待在長恨山上,早已遠離塵世,遠離各種喧譁,時間久了,心境越來越透徹,和心性相一的眸子也是越來越明亮清澈。

“你是誰?長恨山爲何出現?那羣醜陋的矮人,還有那虛空之門背後的人又是誰?”蘇恆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他都想問個明白。

白衣女子聽後笑了笑:“你這問題到是挺多的,不過你是第一個從九州而來的人,問題多了到也能理解。”

“我本以爲,九州的人永遠都來不到這長恨山,哪怕等到哪天長恨山破碎或者毀滅,消失在這世間……”

“唉,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九州的人了,這種感覺當真不錯呢,挺懷念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話有點多?一個人待久了,沒有朋友,也沒有個人說話,自然也就話多了……”

“對不起呢,讓你聽我嘮叨了這麼久,厭煩了吧……”

白衣女子一個人在說着話,好像對蘇恆說的,又好像自言自語。

蘇恆聽得是有些急躁了,到現在還沒有聽到他真正想知道的一切,但是看了眼白衣女子,長得到是國色天香,該細的細,該大的大,於是……

罷了,繼續聽下去吧……

“這裡風景很好吧,是我特意選的,我一直想找個人看一下,可惜沒人……”

“我好久沒有看到白天的樣子了,整天待在這裡,擡起頭,永遠只能看到月亮,雖然它很美,但是我覺得它還是沒有我好看……”

“這把琴也陪了我好久好久了,好像一直都在陪着我,具體多久,我已經不記得了……”

“我記得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對我說,終有一天,會有有緣人來找你,如今你來了,難道這個有緣人就是你?”

“你真的很厲害呢,居然能來到這長恨山……”

蘇恆嘆了口氣,走到崖口邊,隨意坐下,懸着腿,靠着樹幹,擡頭望着天空那輪明月,明月和九州的月亮有些不同,這裡的月亮更大,還有一股朦朧感,似乎在這長恨山自成一方世界。

女子在後面繼續說着,說了很多很多,蘇恆就坐在那裡靜靜的聽,也沒有打斷,有些話腦海裡還會過一遍,這些斷斷續續的話拼接在一起,能判斷的出,這白衣女子生活的年代,應該很久很久了。

女子最終還是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她走到蘇恆身邊,同樣坐在崖口邊,看着明月,過了許久才道:“我叫餘音,我是長恨山的守界人,長恨山如何形成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連接着虛無界,這裡是虛無界連通九州的唯一通道。”

“九州以內皆稱爲三界,虛無界就是三界之外的世界,或許有很多沒有去過的地方吧……”

“這羣醜陋的怪人來自煉獄界,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生活在九州,直到有一天,師傅和一些前輩將我送到了這裡,他們說我伴琴而生,他們說我的琴音可以壓制住煉獄界通往九州的入口。”

“於是,我就待在了這裡,每次等到煉獄界的入口即將打開時,我就會不停的彈奏琴曲,阻止那些煉獄界的怪人通過長恨山降臨九州。”

“不過每次總會有一些醜陋的怪人能避開我的琴曲,來到這長恨山,但是好在長恨山有結界守護,他們實力低微,破不開結界,等過了一段時間,他們自己又走了……”

“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呢,那奇怪的大手看上去很厲害,以前都沒有出現過……嗯,不過你更厲害……”

叫餘音的白衣女子說完扭頭看了眼蘇恆,明淨的眸子裡帶着不摻任何雜質的欣賞。

蘇恆淡淡瞄了眼,嗯,還算有眼光,這叫餘音的女子一直待在長恨山,沒有接觸過其他人,所以說應該歸屬於老實人一類,總的來說,老實人說話應該是不會騙人的……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夥伴,它叫別離歌。”餘音拖着裙襬,抱着懷中的古琴,笑容端莊,白皙的手掌輕輕拍着古琴。

蘇恆笑着點點頭,算是迴應,這古琴看上去來歷不凡,和這長恨山冥冥之中或許有種關聯。

“煉獄界多久打開一次?”蘇恆繼續轉回話題。

餘音想了想,然後搖搖頭:“不確定,我記得最近出現的一次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這次不知何故又出現了。”

蘇恆點點頭,想了想,然後眼睛一亮,看着餘音手中的別離歌,笑道:“我覺得你這古琴和長恨山有很大的關聯,是不是意味着它可以打開通往煉獄界的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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