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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就這麼簡單的,就讓這些人全都給劉克武簡單不能再簡單的計策,全都給拉了進來。[書客居網友自行提供更新?^www.ShuKeju.com]
不過他現在可沒時間去問劉克武,手上已經迅速的接滿了銀票。收集銀票、劉克武簽字的過程,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但劉克武的心裡,卻是明白的很。這些商人,先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背景,接着又怕自己是空手套白狼。現在自己這,把背景加資金,全都給他們看了,不跟着來才叫奇怪。
商者逐利,人盡皆知。自己現在手上有如此大的資金,用腳想他們都會想到,一旦真做起什麼事,必然是利潤驚人的。
再者這次他們只要跟自己搭上了關係,以後就完全可能順着自己,去和站在自己身後那些王公大臣們建立起關係。只要有了個關係,他們以後的買賣只會越做越順暢。
跟這些商人們一樣,其實朝中那些人,哪個不是爲了利益才支持自己的。在這樣的時代裡,哪有什麼真正單純的幫忙,都是在人與人之間互相利用、互相謀奪的。
一切都辦好後,華世奎站起身,衝着劉克武一抱拳說到:“仲遠賢弟初來津門,就能如此之成功的將新老八大家,全都融集一處,相信消息傳到李中堂和各位王爺耳中,也會讓他們驚奇不已而盛讚更隆了。”
站起身對着華世奎一抱拳,劉克武說到:“啓臣兄莫要如此誇讚小弟了,今天各位就都別走了。昨天夜裡,皙子就已經按我的吩咐,在利順德那,定好了一個大包間。各位現在也都是未來公司的股東了,今天晚上這頓就由小弟來坐東,還請各位不要推辭。”
天津利順德,那是出了名的洋飯店。利順德大飯店最早建於1863年,創建人是英國基督教聖道堂的牧師約翰.殷森德。從兩廣廣東籍買辦樑炎卿與德國人德璀琳和殷森德集資,改建爲西歐古典豪華樓房,“華夏第一涉外飯店”的名號已經叫響多年了。
那些商人雖然都是富甲一方,平日裡卻也都沒進過利順德的大門。原因,只有一個。那家飯店一般只招待洋人,天津本地也只有直隸總督李鴻章等人,才進去過幾次而已。
在此時的中國,洋人擁有的種種特權,讓有錢的中國商人,也是無法逾越的。當然,這不能把有真正夠大權的中國人算進去。
聽到自己說在利順德請這些人吃飯,這些人的臉上,立即就全都堆滿了飯店。他們心裡想的,也正是劉克武想讓他們想的。
既然能到利順德飯店去吃飯,那也就等於在告訴他們,自己不只是得到了朝廷那些王公大臣們當靠山。眼睛尖的人,其實已經看到了剛纔出示的那些票據裡,就有四家洋人銀行的本票。
現在在來安排他們進一次只有洋人,才能沒事坐那吃頓飯的地方吃飯,更讓他們確信自己是得到了洋人的支持。
要說能進利順德,也幸虧是威爾遜那個傢伙,昨天晚上連夜給匯豐在天津這的華人買辦陳定一拍了封電報。楊度一找到陳定一,二人就直接拿着英國總領事館的條子,以威爾遜的名義定的房間。
到了利順德飯店門口,長的精壯高大的陳定一,已然恭候在了那裡。見到劉克武從馬車上下來,陳定一上前一步就要行參拜之禮。
邊向下跪,陳定一的嘴上還邊說到:“小的給爵爺請安、恭祝爵爺此次天津之行馬到功成。”
伸手將他托住,劉克武說到:“雲卿兄不必多禮,此次還要有勞雲卿兄你,多操勞下了。”
這個陳定一,此時剛剛纔過而立之年。老家也是安徽的,不過卻不是合肥,而是馬玉昆的同鄉蒙城人。但在時下的大環境裡,只要是安徽人,就有幾分鄉情在裡面。
陳定一十六歲,就進了福建的馬尾武備學堂。後來,更是在馬玉昆等人的推薦之下,去了法國留學。與其他人學軍事的人不同,陳定一進的是法國巴黎公學經濟科深造。
這與他的家庭,不無關係。陳家雖然祖籍是蒙城,打完蘇州以後,他父親就從毅軍中退了出去。到了上海之後,陳父先是跟上了胡雪巖,後來直接反水投靠了盛宣懷。
家裡從他父親那一代開始,就開始做起了買辦。所以陳定一到了法國之後,沒有要公費進軍事學校去學習,而是在其父的支持下,改學起了仕途無門的經濟科。
聽到自己客氣的話後,陳定一又是一躬身,嘴上說到:“能爲爵爺這樣的英雄人物效勞,乃是在下的榮幸。”
說到這之後,他站直身立即就引領着一行十五人,一同走進了利順德飯店。站在門口的兩個服務生,看到陳定一帶着這樣一羣全都穿的衣裝華貴,卻都是華人進入飯店,着實充滿好奇心。
沒有時間去搭理那些狗眼看人底的服務生,跟在陳定一的後面,一行人徑直奔向了二樓的一個高級套間。
很快進房間,依次落座後,寒暄幾句,劉克武就和這些天津地面上響噹噹的人物,具體談起了該如何去做。
這頓飯吃完的時候,剛站起身的劉克武就被坐在另外一桌,走過來的陳定一拉到了一邊。
壓低聲音,陳定一對劉克武說到:“劉爵爺,這是家父讓小的帶來的五萬兩。家父說了,你是咱安徽老鄉中,年輕後輩一代又一個李中堂。您要策動的這事,也是真正給咱國人出氣的大好事。所以,這五萬兩,算是家父投入的,還請爵爺也算上幾股。”
接過銀票看了一眼,劉克武笑着說到:“雲卿兄有個好父親啊,陳老爺子這份心,本爵就收下算進金融公司裡去了。雲卿兄現在在匯豐,還只是個小買辦吧?”
不知道自己這話什麼意思,陳定一遲疑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說到:“在下七年前,才從法蘭西回國。起初是在上海給法國人辦事,後來威爾遜先生看中了小的,這纔來的天津衛。在這,也呆了小有五年。”
其實即使他不說,劉克武也早就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他的一切背景和經歷。這個傢伙在到了天津以後,只半年的時間就成了匯豐新僱買辦中,辦事最厲害的一個。
搶奪收貨市場,陳定一曾經讓匯豐用最小的資金,擊敗了另外八家洋行。爭奪經營空間,陳定一曾經讓匯豐以計謀,取得了主導之勢,從而在天津這塊地方但是洋行之中,成了領軍之行。
但英國人有他們的規矩,用人也要看背景。陳定一隻有一些鄉情,和天津匯豐那個經理比,那要差上許多。所以,他還只能做個小買辦。
用了三個月時間瞭解陳定一,劉克武等他的話一說完,就笑着說到:“那如果我請雲卿兄,來我這新的金融投資公司,當個副經理。不知雲卿兄,你可願意啊?”
“啊?”陳定一聽完自己的話,損失驚的呆住了。讓他吃驚的,不只是劉克武的身份,主要還是現在已經到手的資金。那可是兩千五百萬兩,這對一個出道只不過才六、七年的商者、買辦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陳定一吃驚,劉克武一點也不意外。本來在來天津之前,很多人還都只認爲自己要親自去操作全部的事。但實際上,最近的三個月中,陸建章他們那些人,早就已經在天津這撒開了大網。
只要有錢就能買來一切資料,只要有銀子就沒有了解不到情報。所以在策定好這次的行動之時,劉克武就已經確定了幾個以後自己要用、必須用的人選。陳定一,這個法國巴黎公學畢業的高才生,自然是其中之一。
不告訴其他人,原因只有一個,一旦消息傳出去,勢必引來日本人的警覺,從而對行動造成一些影響。
此時在天津,劉克武的行蹤都是秘密的。那麼大一羣鉅商,剛纔來利順德的時候,也都是藏的嚴嚴實實,坐在楊度準備的馬車裡的。
在一路上,三百多人在外圍開路,雖然都是便衣,卻都是荷槍實彈。一遇見有可能泄露消息的人,陸建章根本就不會多說什麼,直接下令先抓起來,扔進景休園的一處大地窖裡去。
劉克武處處謹慎的作風,和魁字營隊伍的精銳,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給天津各大鉅商的一個定心丸。即使失敗了,誰都明白劉克武還是死不了。
就算不去動用聶士城的關係,在這些部下保護下,他可以隨時退出天津衛。以日本人現在在天津租界那些兵,能防住聶士誠就已經不錯了,根本就沒時間來管劉克武。
詭秘的作風,突然性的決定,這讓陳定一聽完自己的話後,足足驚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
劉克武咳嗽一聲,陳定一從吃驚中回過了神。他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說到:“那威爾遜先生那,爵爺怎麼說呢?小的這,又怎麼跟威爾遜先生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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