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身看向馮國璋,正色的說到:“馮大哥,現在你就去集合隊伍吧。不過這回咱們打那大戶,可不能強攻、只能智取。要不然槍聲一響,準又是四面齊動了。我帶着達初、周人和子真兄,先以拜會爲藉口,去誆開他家的大院門。等我們在裡面控制住那家人的家後,你們再帶人衝進去。”
“明白了,就這麼幹。”馮國璋停了一下,接着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放槍,只用刀子解決對吧?”
點了點頭,劉克武接着說到:“雨亭大哥帶一隊人,到時候負責專門去端掉他家那些個哨樓子。念仁兄帶第二隊,負責專門控制他們家的院門。興如老弟,你帶第三隊人馬,去斷掉他們的後路。馮大哥和林虎,帶第四隊人,專門策應各路人馬。都沒問題吧?還有一點,就是把那八個大煙鬼,給留在營裡,讓他們給咱們打馬虎眼。”
“沒問題…….”
“那好,我們現在就行動吧。告訴你們各自手下的兄弟,這次不管弄着多少東西,都是咱隊裡的公產。誰敢私藏私匿的,老子直接要了他的小命。”說完之後,劉克武一揮手,帳篷裡的人立刻轉身衝了出去。
那家被他瞄上的大戶,其實正是早已經和日本人有了聯繫,得到日本人承諾的。那個大戶叫張從德,早年是從關外逃荒落到丹東這一帶的。爲人極其吝嗇,對佃戶更是盤剝的十分狠。
傍晚剛給部下們換完槍的劉克武,正是聽到了兩個張家佃戶,一邊從硬盤附近走過去,一邊私下小聲罵着張從德,才知道那傢伙的所作所爲的。
當時他去叫住那兩個佃戶,一問才知道,那個張從德竟然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趁亂一次強搶了兩個民女去做妾。
這樣的人渣,劉克武當然不會放過他的。之後和劉興元一商量,也就達成了現在這次行動的協議。
只片刻之後,換上了剛剛從聶士誠那拿回來的五品官服,帶上了水晶頂子的劉克武,就帶着劉興元、趙倜、張懷芝以及每人一個隨從,騎上戰馬走出了魁字營的營盤。
出營的時候,負責輪值的兵丁看到是二少爺,自然也不是敢多問什麼,立刻放行。
在劉克武等人離開魁字營後,馮國璋則將全隊的人,都悄悄的集合到了一起。
簡單的說了一下任務後,全隊的人都翻出了臨時搭建起來的籬笆牆,人手一把明晃晃的馬刀,向着村子西北角急速奔跑過去。
騎在馬上的劉克武等人,只是小片刻後,就到了張家大院的門前。四個負責看守大門的護院,在大半個月亮照射的月光下,看到了劉克武等人那身官服後,連忙就跑了出來。
帶頭的一個看清楚的確是個軍官後,連忙跪向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到:“小的在這給大人請安了,不知大人是哪個營的官長,來我張家大院有何貴幹呢?”
“混帳東西,給我滾一邊去。趕緊去稟告你家張老爺,就說魁字營馬隊從五品侯補守備、實授千總劉大人和淮軍提督二公子、魁字營馬隊七品把總劉興元大人前來拜訪。”跟在劉克武身邊的張懷芝在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應付這些張家的護院。
那個護院頭目一聽,竟然來了個五品大官,立刻就嚇的轉身邊喊邊朝裡面跑了過去。跟在劉克武身邊的劉樹林,先翻身下馬牽住了劉克武戰馬的繮繩,讓劉克武也下了馬。
幾個人都下馬之後,剛在門口站了短短的時間,就聽着從高高的院門裡面傳出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還沒到大門口,裡面就傳來了一口山東味的話語聲:“小的張從德不知是二位公子前來,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啊!”
顯然,這個張從德也很清楚,剛纔護院頭目一報號,就把他給嚇了一跳。一個是淮軍提督的兒子,一個是毅軍分統的女婿。他已經聽說這兩位大少爺了,當時就連靴子都沒22中+文顧的上穿,直接跑了出來。
聲音一落,一個乾瘦、年紀在四十歲上下,蓄着山羊鬍子,穿着一身絲綢做的短袍的老頭,就跑出了大門,直接跪倒在了坐到了門口軟椅的劉克武和劉興元的面前。
跪倒後,他還繼續的說到:“二位大人夜晚來訪,小的未能遠迎,還望恕罪、恕罪啊。”
看了他一眼之後,劉興元上前扶起了他,嘴裡說到:“不知者不罪,張先生快快請起。”
那個張從德順着劉興元的力,站起了身子之後,還是作揖連連的說到:“不知二位大人深夜來訪,可是有何公幹的?只要貴軍有需要,小的這一定全力效勞。二位大人有什麼需要,只要派個人來知會一聲,怎敢勞二位大人親自前來呢?這個折殺小的、折殺小的了。”
“張先生不必多禮了,我們兄弟也是閒來無事,纔想着來您這,討杯酒水喝的。”劉克武衝着張從德一揮手,接着說到:“聽聞張先生在這一帶,向來是頗有聲望的。我等暫駐此地,怎麼能不前來拜訪呢?多有冒犯,還請張先生見諒呢。”
張從德聽到劉克武的話後,已經分清楚了哪個是提督的兒子,哪個是分統制的女婿了。
白天他剛聽說,那個給炸丟了三魂六魄的小子,竟然給北京那個朝廷一下連升五級了。沒想到這剛到晚上,就來到他的面前了。
這些大少爺們,各個脾氣怪的很。張從德也是久經歷練了,自是不會讓劉克武找出他任何是毛病來。
於是劉克武的話一落,他立刻接過了話,說到:“劉大人過獎了,小的區區一界草民,怎敢當那聲望一說。大人,我們還是進府再敘吧。請。”
張從德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克武心裡有打算,自然是順着他的引領,向內走去。在路上劉克武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個張家大院,還真不是一般的大。